阮清綺存心為難人,不僅不應聲,反倒還主動給舀了一口熱湯遞到對方嘴邊:「這湯就是趁熱喝才好呢!若是涼了,豈不傷脾胃?這樣,陛下您先喝一口,且嚐嚐味道。若是不喜歡,那便擱著;若是喜歡,便多喝點兒......」


    阮清綺神色殷殷,說起話來也是輕聲細語,一派的柔情蜜意,可蕭景廷聽著卻總覺得有點假。


    蕭景廷瞥她一眼,又看了看遞到自己嘴邊的那勺熱湯,忽的低了頭,將那勺熱湯給喝了。


    阮清綺本還想要再說幾句,為難下蕭景廷,沒成想對方直接低頭就給喝了,簡直是不給她留半點餘地。而且,蕭景廷喝完了湯,居然還主動道:「難得皇後有此心,這頓午膳,不若便叫皇後服侍朕用吧?」


    阮清綺:人和人之間不能有點兒信任和愛?為什麽要互相傷害呢?


    阮清綺咬牙切齒,忍住了罵狗皇帝的衝動,搖了搖頭,勉強道:「妾愚鈍,笨手笨腳的,哪裏能夠服侍得了陛下。」


    蕭景廷厚著臉皮,不疾不徐的回了一聲:「放心,朕不嫌棄你笨手笨腳。」


    阮清綺:「......」我嫌棄你行不行?!


    阮清綺心裏憋了一百一千句怒罵狗皇帝的祖安問候,隻可惜蕭景廷卻仍舊端著一副冷淡沉靜的死人臉,眸光沉沉的看著她,一言不發。


    最後,阮清綺終究還是主動認輸,道:「既陛下有命,妾不敢不從。隻是,妾手笨口拙的,若有不周之處,陛下可千萬別責怪妾。」


    話聲未落,阮清綺又從碗裏舀了一勺熱湯塞去蕭景廷嘴裏。


    不得不說,阮清綺這作死般的一言一行,可謂是深刻貫徹了「來啊,互相傷害啊」這一行為理念。


    蕭景廷薄唇微抿著,線條緊繃,連同側臉弧線都顯得冷凝了許多。然而,熱燙的湯匙就抵在唇齒開合之間,堵得他連話都說不了。


    沉默了片刻,他最後還是忍著噁心微微啟唇,喝了一勺熱湯。然後,他搶在阮清綺繼續餵湯之前,主動開口道:「行了,這湯先擱下吧,給朕夾點菜。」


    阮清綺朝他一笑,主動給他夾了一大筷的清炒時蔬。


    直到此時,阮清綺方才發現蕭景廷的嘴真的挺小的,這麽一大筷的清炒時蔬他得分做三口吃。


    蕭景廷吃得這麽艱難,哪怕給他布菜的阮清綺都不由心生懷疑:他們兩個,究竟是誰折磨睡呀?


    ........


    這樣一頓午膳下來,有阮清綺在側友情助攻,蕭景廷順理成章的給吃撐了。


    阮清綺都不知道這究竟是好事還是壞事:明明蕭景廷吃蘋果吃撐了後也承認了,他從小到大就沒吃撐過幾次。結果,前段時間才因為蘋果太大胃口太小吃撐了一次,這才幾天,他居然又吃撐了?


    阮清綺還能有空想這些有的沒的,蕭景廷卻是撐得難受,冷著臉坐在位置上,一言不發。


    坤元宮內殿中溫度仿佛都因著他這一聲冷意而降了許多。


    眼見著蕭景廷這般神色,阮清綺想了想,隻得勉強鼓起勇氣,上前寬慰道:「陛下若是覺著難受,便與我一起出殿,去外頭園子裏走一走,消消食便是了。反正,這也不是第一次了.......撐著撐著,也就習慣了,說不得還能把胃口撐大了......呢?」


    蕭景廷難得聽到這般狼心狗肺之詞,險些要被她給氣笑了,眉梢微抬,冷冷的瞥了阮清綺一眼。


    阮清綺被他看得有點心虛,但還是努力的撐住心裏那口氣,朝他眨了眨眼睛。


    蕭景廷深吸了一口氣,強壓著火氣沒發出來,臉色卻更難看了。


    阮清綺耐心等了一會兒也沒等到他的回答,想了想,便又與他道:「......所以,陛下你到底要不要出去消食?「


    蕭景廷咬緊牙關,終於還是冷沉著臉點了點頭。


    阮清綺悄悄的側過頭,小心的覷他神色,主動伸出手去牽他的右手。


    兩人手掌交握著,蕭景廷不由頓了頓,神色似是稍緩。隨即,他又斂起麵上神色,垂下眼,主動起身,淡淡的道:「走吧。」


    見蕭景廷神色似是好了一些,阮清綺的膽子便也壯了一些,她又忍不住去瞧對方臉色,試探著道:「先時,陛下與我說阮修竹『對魯平氏之事胸有成竹』,方才『不再多言,聽之任之』——這,究竟是怎麽回事?」


    這種事,蕭景廷其實也沒想著一定要瞞著阮清綺,之前不說隻是想著吊一吊她的胃口,逗一逗她罷了。誰知阮清綺為此賭氣,非得要在午膳上折騰,最後兩人互相折騰,倒把蕭景廷給吃撐了。


    眼見著午膳都用好了,阮清綺還總惦記著這事,蕭景廷倒也沒了吊人胃口的興致,索性便直言了,言簡意賅的說道:「他在大理寺有人。」


    蕭景廷言說得簡短,話裏的意思卻是極明白的。


    阮清綺隻心念一轉便明白過來了:魯平川之死乃是經過三司會審,一時不好推翻,而魯平氏作為其妻更不引人注意方才成了此事的突破口。可是,真說起來,無論是魯平川還是魯平氏,這兩個人的死多半是有問題的。而阮修竹能安排得了這事,肯定是在三司裏有人,可以替他處理此事,暗中收尾.......


    所以,阮修竹才不怕蕭景廷去查——說到底,這種事蕭景廷一個做皇帝的也不可能親力親為,尤其是他隻是個初登基的新君,在朝中缺少威信,缺少可靠可用的心腹,終究是管不了許多的,最後還是得交由大理寺去查。既然大理寺裏有阮修竹的人,這般去查肯定是什麽也查不到的,甚至若真有什麽證據,多半也要被阮修竹的人暗中給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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