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此可見,魯平氏乃是此事之中不可或缺的重要人物,說不得就能在她身上找到突破口。


    阮清綺想明白後不由點頭,隨即又有些好奇,便問道:「不知陛下查到什麽?」


    蕭景廷微微搖頭:「才剛查起,不過是查著了些邊角罷了。」


    頓了頓,蕭景廷似是想起了什麽,挑了挑眉頭,不緊不慢的應聲道:「魯平氏雖是魯中川的髮妻,但她出身尋常,容貌尋常,年過三十竟也沒能養下一兒一女,素來不得魯平川的心。雖然魯中川隻是個吏科給事中,官階與俸祿都不高,但六科廊本就特殊,魯中川私下還收銀子孝敬,府中頗多內寵,早已多年不踏入魯平氏房中......」


    「魯府上下皆知魯平氏與魯中川這對夫妻,一直都相敬如冰、感情冷淡。」


    既如此,魯平氏特意在這種時候選擇為了「相敬如冰、感情冷淡」的丈夫以身殉節,其中原因就很值得考慮了。


    作者有話要說:  大家晚安,麽麽噠


    第57章 勃然色變


    阮清綺很快便領會了蕭景廷話中之意, 想了想便又問道:「魯平氏娘家那邊可有什麽動靜?」


    既然魯平氏膝下並無兒女,除去魯中川這麽個相敬如賓的丈夫外, 與她最親近的也就隻有她的娘家了。蕭景廷心思縝密,若他真就懷疑過魯平氏的死因,少不了要派人去查一查她娘家那便的情況。


    果然,蕭景廷聞言微微頷首, 應聲道:「暫時倒沒有異動, 平家上下如今隻一昧的為女兒的事情傷心,一邊辦著魯平氏的喪儀,一邊的哭鬧不休。。」


    大概是這事牽扯上了阮修竹, 阮清綺不憚以最壞的惡意揣測這些人, 哼哼著道:「依我看:平家這表現未免太『過』了些......若真心疼魯平氏這個女兒,這一家子哪裏能忍受得了魯中川往府裏塞那麽多丫頭姨娘?哪裏捨得叫魯平氏無子無寵的在魯家苦熬這麽多年?何至於等到魯平氏人都死了, 再出麵心疼女兒,人前掉眼淚?」


    阮清綺最是不喜歡這等賣女兒一般的人家,忍不住冷哼了一聲:「隻怕平家現下這般,也就是貓哭耗子假慈悲,在外人麵前做個樣子罷了。」


    蕭景廷作為男人,還是土生土長的古代男人,這方麵想法倒和阮清綺不大一樣。他瞥了眼阮清綺,淡淡的道:「魯中川貪戀美色固是不對, 可他大小也是個官,平家不過普通人家,哪裏敢平白招惹他?更何況, 七出之一便是妒,魯平氏本人多年無子,便是魯中川有心要納妾,她和平家也是不敢多嘴.......平家做派雖稍顯出格,倒也不算十分可疑。」


    阮清綺撇撇嘴,眼珠子一轉,忽而升起個念頭,用手去抓蕭景廷的袖子,仰頭看他:「既如此,陛下與我不若便打個......」


    「不賭。」不等阮清綺將話說完,蕭景廷斬釘截鐵的吐出兩個字打斷了她的話。


    阮清綺一時呆住,好一會兒才懨懨的道:「......我,我也沒說打賭啊。」


    蕭景廷側頭看她,烏黑的長睫也跟著垂落下來,側臉線條竟有幾分柔和。然而,他看過來時,目光如電,言語如刀,冷嗤了一聲,神色裏仿佛透出些譏誚的意味:「那,你適才是想說什麽?」


    阮清綺一時啞然:瑪德,感覺蕭景廷真的是越來越狗了!


    ******


    雖說阮櫻櫻出了事,又和燕王扯上關係,頗令阮修竹頭疼。


    但是,阮修竹也沒忘了正事,第二日朝上,他便又端出一副一心為公的模樣,將魯中川之事與蕭景廷說了:「陛下踐祚不過二載,如今卻出了魯中川之事,朝中人心不安,百姓議論紛紛,實是有損陛下聖明。論其根本,實乃吏部尚書沈奉公之過,其人借京察之便黨同伐異,徇私廢法,負國失職,實乃亂國奸臣。萬望陛下早做處置,以平朝議,以安名姓,以正人心,還魯平川等人一個清白。」


    吏部尚書沈奉公忽然被cue,自然也得站出來自辯一番。


    你來我往之間,朝裏又吵成一團。


    蕭景廷掃了眼站在自己左下手,站的筆挺卻始終一言不發的燕王,心下卻已有了計較:燕王平亂回京後便甚少上朝,一直住在慈恩寺,可昨日卻忽然搬回了燕王府,現下又特意趕早上朝,隻怕是.......


    蕭景廷猜出了燕王的心思,心下一頓,便咳嗽著開了口:「茲事體大,容後再議。先議其他吧。」


    眾臣訕訕的頓住聲,隻得接著說起下一件事。


    待得下了早朝,內侍恰尖了嗓子,叫了一聲「下朝」,眾臣紛紛跪下行禮送駕。


    阮修竹對這位登基不過幾載的新君實在沒有多少敬畏。故而,他一麵行禮,一麵在心裏思忖著:不能讓皇帝再拖下去了,此時必得速戰速決。回頭還得安排幾個陽光去跪宮門.....到時候,若皇帝用強硬手段應對,傳出去就是暴君;若皇帝敷衍應對,傳出去也能被說成是不理朝事、缺少決斷的昏君。隻要把事情鬧大了,把話傳出去,他們這頭肯定能占著理。


    就在阮修竹想著這些的時候,忽而聽得內尖細的聲響:「首輔留步,陛下請您去禦書房議事。」


    阮修竹一怔,回頭去看。


    而另一側的吏部尚書沈奉公竟也被留了下來。


    阮修竹疑心皇帝是要說魯中川的事情,心念一轉隻是冷笑:皇帝想必是拖不下去了,便想著私下服個軟,替自己和沈奉公說合?果真是少年人,想一出是一出,做事時不過腦子,想法也這樣天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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