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培學好不容易才找到合適的接班人,哪裏肯放過,他沿著老板所指的方向追去,一邊跑,一邊大喊著:“年輕人,等一等,我有要緊事找你!”


    跑出不遠的秋少白剛要停下,又聽到史培學的聲音,再次拉上田茜茜,不管不顧的飛奔起來。


    要緊事?能有什麽要緊事,一定是老頭圖謀不軌,見我玉樹臨風,風流倜儻,心生歹意,我怎能讓他如願?


    心裏這樣想著,腳下不加快了度。秋少白強體健,可田茜茜卻不住這樣的狂奔,兩個人跑到教學樓,田茜茜氣喘籲籲的停下來,再也跑不動了。


    “你是讓狗攆了?一個大男人,嚇成這樣,你不是厲害的嗎?”田茜茜想到秋少白以一敵二,收拾了兩個拿槍的黑道人士。現在看來,形象生了顛覆的變化,完全不像是一個人。


    秋少白來不及多做解釋:“此人比惡狗差不了幾分,咱們還是暫時躲避,以防不測。”


    話音剛落,一陣悅耳的鋼琴聲傳來,讓秋少白愣在了那裏,邁不開腳步。田茜茜皺眉問道:“哎,你不是要躲避惡狗嗎?怎麽還站在這裏?”


    秋少白不理會田茜茜的催促,順著聲音傳來的方向一步步走了過去。想來我在皇宮聽過不少音律,卻不及此等曲子美妙,到底是何人彈奏,又是何等樂器,能彈奏出這天籟之音?


    琵琶?古箏?二胡?都不是,莫非是域外特有的樂器?


    “田姑娘,你可曾聽到有聲音傳來?忽高忽低,時快時慢……”秋少白享受著,幾乎都忘記了史培學就在後麵追他。


    田茜茜不屑一顧的切了一聲:“我又不是聾子,這不就是鋼琴聲嗎?有什麽大驚小怪。”田茜茜知道那是阮紅拂在上鋼琴課,在學校裏麵早就聽慣了這種聲音。


    眼看史培學就要追上來,秋少白回過神,三步兩步跑上教學樓,順著聲音就找到了鋼琴室。


    阮紅拂正在入神的彈著鋼琴,聽到有人靠近,琴聲戛然而止。秋少白傻傻的站在門口,學生們把目光聚集到秋少白上。


    “此曲隻應天上有,人間難得幾回聞。杜二聽到的音律,想必就是這樣的曲子吧。”秋少白忍不住脫口而出,還做出一個搖扇子的姿勢,卻現手裏啥都沒有。


    阮紅拂雙目失明,看不到秋少白的樣貌動作,隻是覺得他把杜甫說成是杜二,一副唐朝人的口氣,怎麽聽都有些別扭。


    “這位先生,您有事嗎?”畢竟是上課,阮紅拂打算盡快問清對方的來意。


    秋少白見阮紅拂唇紅齒白,相貌姣好,說話的聲音都十分溫婉。連忙作揖,自我介紹一番:“在下秋少白,被一老者追趕,無奈才來到此地。”


    “紅,紅拂,他的精神不大好,不用理他。”田茜茜滿頭大汗的跑過來,匆忙做出解釋。


    後麵又傳來急促的聲音:“年輕人,我有話要對你說,你先等一等……”


    阮紅拂眼睛看不到,耳朵卻比一般人靈敏,她聽得出是史培學的聲音,莫非是校長在追這位先生?


    秋少白眼看無路可走,卻看到阮紅拂麵前一個黑色的物體,他當即俯鑽到鋼琴下麵,還不忘叮囑田茜茜和阮紅拂:“二位姑娘千萬不可出賣我,小生在此謝過。”


    兩個女人連連答應,而阮紅拂則小聲對田茜茜說:“這是你的朋友嗎?看來精神是有點問題。”


    田茜茜尷尬的笑了笑,史培學已經大汗淋漓的跑過來,追問兩個女人:“田老師,阮老師,你們有沒有看到一個奇奇怪怪的男人,我看他跑到這裏……”


    “哦,我聽到有人往另外一個方向跑了,不知道是不是校長要找的人。”阮紅拂順手指著其他方向。


    田茜茜也在一旁附和道:“對對對,我也看到了,不然您在去那邊找找?”


    史培學沒有在意,剛要轉離開,又忽然停下腳步,眼睛盯在田茜茜的手上。田茜茜的手裏拿著秋少白的衣服和寶劍,看上去格外紮眼。


    “田老師,你拿得這是什麽東西?好像是唐朝的衣服,還有這把劍……”作為唐朝曆史的專業研究者,史培學一眼就看出了其中的奧妙。


    田茜茜順水推舟,原本就是想要送給史培學,現在他主動問起,剛好借機送給他。


    “史校長,這可是我一位朋友臨終之前送給我的,據說是真品啊。我正要去找您,隻有您這樣的專業人士,才有專業的欣賞眼光。”田茜茜還不忘拍馬,讓史培學頗為受用。


    史培學看到文物,暫時把注意力轉移,不再去追秋少白,而是麵含微笑的對田茜茜說:“田老師,你到我辦公室來一趟。”


    田茜茜一看有戲,馬上跟著史培學離開了。還不忘轉頭看了一眼躲在鋼琴下的秋少白,一臉得意。


    等到打走了史培學,下課鈴也響了。學生們一哄而散,秋少白從鋼琴下站起,扭了扭脖子:“多謝姑娘相救,小生萬分感激。”


    阮紅拂撲哧一笑,好奇道:“秋先生不去別處躲藏,為什麽跑來這裏?”


    先生?我從來不教書,哪裏是什麽先生?不過,秋少白以為這又是域外人的語言,不能用固有的方式去理解,也就不去計較。


    說到為什麽會來這裏,秋少白想起剛才聽到的曲子,再次讚歎道:“方才行至樓下,聽聞姑娘彈奏樂曲,不自,這才來一睹芳容。”


    阮紅拂覺得秋少白說話很有意思,雖說聽上去對方精神異於常人,但是他聽的懂音樂,也算是一個知音吧。何況自己也是患殘疾,這讓阮紅拂對秋少白有了惺惺相惜的感覺。


    “秋先生也會彈鋼琴嗎?”阮紅拂說完,秋少白沒有回應,她趕緊加上一句:“哦,就是我彈奏的這個樂器。”


    阮紅拂用一隻手彈著琴鍵,秋少白頓時驚訝不已:“啊,出聲響的就是這個東西,域外果然非同一般,讓我大開眼界。”


    秋少白伸手去按了兩下,阮紅拂手把手的教他,兩個人距離很近,臉頰幾乎貼在了一起。


    “阮紅拂,你在做什麽?!”一個嚴厲的聲音傳來,嚇了阮紅拂一跳,體一歪,險些摔倒。秋少白下意識的摟住了阮紅拂的腰,有覺得不大合適,連忙鬆開。


    突然之間生的狀況,也打斷了正在彈奏的樂曲。


    門口站著一個西裝革履的男人,怒氣衝衝地看著阮紅拂,當然,還有阮紅拂旁邊的秋少白。


    阮紅拂趕緊解釋道:“杜燦,我在教這位秋先生彈鋼琴……”


    來人正是阮紅拂的男朋友,杜家的紈絝公子杜燦。此人不學無術,狂妄自大,到處沾花惹草,早就不想和阮紅拂交往。


    “哼,用不著那麽快解釋,剛才的一幕,我都看見了。”杜燦冷冷地說道,眼神當中帶著輕蔑和鄙夷。


    阮紅拂非常委屈,再次說道:“杜燦,真的隻是彈鋼琴,你不要誤會。”


    杜燦走到阮紅拂麵前,無所謂地說:“我當然不會誤會,你們孤男寡女在一起,我親眼看到他摟住你的腰,我怎麽會誤會呢?是不是啊,阮大小姐。”


    “杜燦,你怎麽可以這樣說,我是什麽人,你還不清楚嗎?”阮紅拂有些失望,杜燦的話就是**的懷疑。


    然而,讓她沒想到的是,杜燦說得更加過分:“你是什麽人?你就是一個瞎子而已,阮紅拂,誰會喜歡一個瞎子?!”


    秋少白一直在旁邊聽著兩個人的對話,他聽得出杜燦是在侮辱阮紅拂,忍無可忍,上前一步,擋在阮紅拂麵前:“喂,這位兄台,你對一個姑娘出言不遜,也未免有失風範。阮姑娘已經說的很清楚,你又何必惡語相向?”


    “你算什麽東西?也敢管老子的閑事?!”杜燦看著秋少白就不爽,秋少白敢站出來,他立即轉移了矛頭。


    秋少白淡淡的說:“你不用知道我是什麽東西,可我知道你不過是一個不入流的貨色。撒泡尿照照你自己,長的奇醜無比,居然有勇氣在光天化之下出來嚇人,將你這等人押去見官,不必審問,也足以讓你下獄。賊眉鼠眼,想來一肚子男盜女娼;肥頭大耳,必定是雞鳴狗盜之徒。送你兩句詩自古紈絝誰稱醜,從來杜燦第一人。”


    被秋少白一通數落,杜燦憋得滿臉通紅:“你,你小子……”


    “若不是這位姑娘患有眼疾,目不能視,又怎會看上你?我若是你,一條白綾了卻此生,也免得給祖宗丟人,給父母蒙羞啊。”秋少白的詩詞功底得到揮,喋喋不休,讓杜燦毫無還嘴的餘地。


    杜燦咬牙切齒的恨恨道:“好小子,我懶得和你鬥嘴。有種報上名來,下次饒不了你!”


    “秋少白。恐怕你記住我的名字,也奈何不了我。”秋少白沒有正眼去看杜燦。


    杜燦滿臉怒火的離開,阮紅拂卻有些為秋少白擔心:“秋先生,謝謝你。可是,你得罪了杜燦,以後他還會找你麻煩。”


    秋少白無所謂的笑道:“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姑娘放心,我秋少白應付得來。”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唐朝詩人在都市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鉛筆小說網隻為原作者夜空成月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夜空成月並收藏唐朝詩人在都市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