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他回來的時候, 就沒看見溫清煙?


    比如,今晚,他們怎麽都在?


    「爺爺……她在哪?」意識到問題, 顧景衍立刻斂起眸看向沙發上的老爺子。


    顧今明插話:「景衍, 不許這樣對爺爺說話。」


    老爺子瞥他一眼,完全不惱, 隻是一笑:「怎麽?你是覺得爺爺是來對付她的嗎?」


    顧景衍沉默,也不是不可能。


    「現在才知道緊張,早幹什麽去了?」老爺子慢悠悠晃晃茶杯。


    「爺爺,她在哪?」顧景衍重複問道。


    「過來。」老爺子朝他招招手,「坐。」


    顧景衍走過去,在老爺子對麵坐下來,剛坐下來,就看到茶幾上放著的一份文件, 顧景衍低眸看過去。


    隨即眸色就沉了,是離婚協議書。


    「別看了,簽吧。」老爺子也不跟他廢話, 擱下茶杯,很淡定地說:「簽了,就好好把心思放顧氏。」


    「我不會簽。」顧景衍眼神沉著看著老爺子,「爺爺不是說給我三個月時間嗎?」


    話落,韓艾琳也忍不住插話了:「景衍,離吧,她不適合我們顧家。」她真的搞不懂自己兒子了,溫清煙有什麽好?


    值得他這樣三番兩次挽留?


    倒是顧今明沒搭話,老爺子弄這麽一出,明著是在逼他離婚,但實際……或許是別有用意?


    顧今明很了解老爺子為人,真要逼他離婚,早就出手了。


    不會由著溫清煙這麽一直胡鬧到今天。


    「你現在還年輕,也沒有孩子,以後還能再娶,或許過段時間,你就忘了她。」韓艾琳繼續勸道。


    韓艾琳對溫清煙的看法剛剛稍稍有點改觀。


    一直以來她都以為她會求著回來,結果並沒有。


    不過,這件事老爺子已經出麵了,那就離吧,她兒子這麽年輕,不愁娶不到老婆。


    顧景衍不想接他媽媽的話,就沉默著。


    老爺子抿口茶,繼續說:「你覺得三個月就能讓你的婚姻起死回生嗎?」這兩人的問題,不是那麽簡單,而且隻有戳到他最骨子的痛,他才能真正知道怎麽做人家老公,「其實不能吧?我本來不想幹涉,但是看你這……救不回又得不到的樣子,實在礙眼。」


    「我就替她做主了。」


    「爺爺。」顧景衍蹙起眉,想說點什麽,老爺子直接打斷:「別猶豫了,簽字。」


    顧景衍怎麽可能簽,簽了,他就真的變成前夫了,「爺爺,這件事,我想自己解決。」


    「你怎麽解決?把她困在這?就能改善你們的關係了嗎?」老爺子擱下茶杯,微微加重語氣訓他:「她對我們顧家包括對你,早就已經死心,你強留已經沒有任何意義。」


    「不試試怎麽知道?」顧景衍低緩說道,眼神有些受傷。


    是受傷,這是他第一次意識到自己明明那麽想要她,卻沒辦法讓她回心轉意。


    「試過了又怎麽樣?你和她的問題,相信比我更清楚吧。」老爺子看他一眼,忽然就站起來,語氣加重:「簽吧,你不希望爺爺一把年紀跪下來求你簽吧?」


    顧景衍沒吭聲,皺著眉沉沉那份協議書,過了會說:「爺爺是逼我簽嗎?」


    「那你真要爺爺跪下來求你?」老爺子作勢強硬說道:「別忘了你現在是顧氏掌舵人,該有的分寸,不用我再一遍遍教你吧?」


    頓了頓,老爺子掃他一眼,下了狠話:「我已經答應她了,這份協議必須讓你簽,所以你要不簽,爺爺就真的給你跪著,簽完,以後也不準再找她。」


    老爺子話落,顧景衍瞬間沉默。


    眼裏神色複雜又凝結。


    過了許久,顧景衍什麽也不多說,拿起簽字筆,在那份協議上籤上自己的名字,簽完,起身,看向老爺子,說:「爺爺,我還有份禮物還沒送給她。」


    「想藕斷絲連嗎?」老爺子嗤他,「白紙黑字都簽字了,你們離婚了。」


    「我知道。」顧景衍冷靜下來,低緩說:「這是買給她的,扔了怪可惜。」


    「算是離婚禮物。」


    老爺子睇他一眼,「最後一次。」


    「我知道。」顧景衍拿上車鑰匙,重新走出去。


    老爺子站在原地看著他離開,終究還是低聲嘆口氣,搖搖頭,早知今日何必當初呢?


    坐在沙發上的顧今明看著老爺子的表情,終於搭腔了:「爸,這件事,就算結束了嗎?」


    老爺子反手背在後背,「不算。」


    果然,他猜的沒錯,要出手,老爺子早出手了,何必還等這麽久?「那你怎麽非讓他簽字?」


    「不簽,就發現不了問題。」老爺子重新坐下來,看向兒子,緩緩說:「他這個性子隨我,傲氣又不肯低頭,在婚姻裏很容易吃虧。」老爺子說著,精銳的眼神放遠,眼前慢慢就閃過他和自己老婆當年相處的畫麵。


    哪裏有那麽和諧,也是磨合了很久才相互接納彼此。


    也得虧他老婆性子慢熱修養好,不計較他的冷和漠不關心。


    不然也得離婚收場。


    但溫清煙不一樣,小丫頭自小是普通家庭長大,哪裏接受過一些情緒上的訓練,讓她忍這麽久,已經挺極限了。


    「爸,你的意思……其實並不是贊同他們離婚對嗎?」顧今明品出老爺子話裏的意思,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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