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侯拜相?莫小碗不知道,但是總覺得他這次做的事情,未免過於功高震主。


    倘若他以錦衣衛指揮使之力可以保太子、擒晉王,太子又怎知哪天他心血來潮會不會將自己也從皇位上拉下來?


    功勞太大,有時候更讓人擔心。


    莫小碗同兩人說了一會話便回家了,雖然知道裴遠在宮裏頭繁忙,但是還是忍不住腹誹,這個壞蛋,人在京城竟然不回家看看她。


    莫小碗住的院子,此時白雪覆蓋,整個院子銀裝素裹,院中幾株紅梅怒放開的極為妍麗。


    她走進院子,一股幽香撲鼻而來,讓她煩悶的心情舒暢了些許。


    一抬頭,卻見梅花樹下站著一個人,玉冠束髮身著天青色錦袍,披著玄色暖絨披風,正負手仰頭,仿佛在欣賞著枝頭的梅花。


    她心中一喜,卻又有點惱火,低了頭,快走幾步向屋裏而去。


    冷不丁的,腳底冰雪打滑,她腳下一溜差點滑倒,幸好一人將她抱住,她便陷入了一人溫暖的懷抱,淡淡梅香溢入鼻中,她抬頭,便看到一張溫柔而深黑的眼眸。


    莫小碗白了他一眼,也不說話,男人笑笑,打橫將她抱著送進了臥房,放在了靠窗的軟榻上。


    他扶著她的肩膀坐在她身側,問了一句:「怎麽不說話?」


    「煩你。」她別過臉。


    男人捏過她的下巴對著自己,嚴肅道:「那可不行,我還要陪著娘子十年、二十年、一輩子,現在就煩了,以後這日子怎麽過?」


    莫小碗被他逗笑了,但臉上卻憋著,虎著臉道:「還幾十年一輩子呢?你盡管騙我吧,今兒也騙我,明兒也騙我!明明在京城,騙我說去江州,裝的可像了。護了太子得了功勞了,便在宮裏頭守著,隔得這麽近也不曉得抽空回家看看,大人你這肚子裏裝的什麽,小女子我可不知道。誰曉得哪天你黑著心腸就把我給賣了?」


    這話她越說越氣,還真的生起氣來。


    「壞丫頭,」裴遠笑著撫她的背,「把你相公我說的這麽不堪!仿佛我這人已經壞的無可救藥爛到骨子裏?我本是去江州的,隻是半路上接到京城錦衣衛的消息,說京城晉王有異動,便半路趕回來了,派了心腹手心去江州代我平亂。這不算騙你。」


    莫小碗聽他這麽說,恍然大悟,想起那日他離開時的確像要遠行的樣子,算不得騙她,這樣,心裏的氣便消了一半。


    他又解釋:「宮裏頭皇帝去世、太子登基、太子妃封後,這是何等大事,這些大事往日裏要數月的準備才能辦完,如今不僅湊到一起還要幾日內辦好,怎能不日夜顛倒的忙碌?再說了,錦衣衛負責宮廷安危,如今東宮危機才解,現在有分毫懈怠?我今日得了喘口氣的功夫,這不就回來看娘子了?」


    莫小碗聽他這麽辛苦,又有點心疼,回頭看他,果然見他臉帶倦色,眼底青黑,是熬夜的樣子。


    「那你上床睡覺去。」她推了推他。


    裴遠搖頭,卻枕在她的腿上,臉貼著她圓圓的肚子躺在了軟榻上,道:「我躺一會兒便沒事了,待會吃點東西,還得回宮廷去。」


    莫小碗舒展雙腿,讓他躺的更舒服些,輕輕撫著他的頭髮,問:「你之前不是哪邊都不站嗎?怎麽現在又站太子這邊了?」


    裴遠狡黠笑道:「誰說我哪邊都不站?太師是我義父,玉羅是我妹妹,我怎會站晉王?那些不過是做給晉王看罷了。」


    莫小碗聽得也是,看來裴遠從頭到尾其實都是站太子的嘛。


    「真狡猾。」她點了點他的額頭,「你那般大公無私的樣子,我差點都被你騙了。」


    他嘆息一聲,撓了撓小碗的手心,道:「不過你夫君我馬上要失業了,以後你可得養我。」


    莫小碗一愣:「啊?失業?錦衣衛你不做了?」


    「不做了。」他淡淡說,緩緩合上了眼睛。


    小碗看他疲累,也不好多問什麽,這個時候,還是讓他多休息休息的好。


    「沒事,我養你。」她拍著他的肩膀輕聲道。男人聽著,唇角微微揚了揚。


    他家小媳婦,就是這麽善良。


    京城風雲突變,晉王勢力遭到全麵圍剿,朝中罷免的罷免下獄的下獄,一時之間幾乎半個朝廷都換了人馬。


    晉王已死,眾黨羽也沒了指望,隻得乖乖的被收拾。


    不幾日,皇帝的喪事辦完了,太子登基玉羅封後,大赦天下,隻晉王的黨羽絲毫不得恩赦。


    仿佛所有一切都安定下來之時,原先的太子,現在的皇帝楚涵卻收到了一封請辭摺子。


    他此時正在寢宮,皇後陳玉羅身著繡金鳳袍坐在他身旁,替他剝橘子。


    他拿著那封摺子翻了翻,皺了皺眉頭,然後遞給了玉羅:「你義兄要辭官。」


    玉羅吃了一驚,扔下了橘子,拿著那摺子來看。


    她細細一看,還真是裴遠寫的摺子,正是辭官的意思。


    想當初晉王發難,是裴遠來的及時護住了東宮,這樣的功勞就是封王都不為過。可是現在好容易天下朝廷都安定下來,正要論功行賞的時候,他竟然要辭官?


    玉羅蹙眉,搖頭道:「我也不明白義兄為何如此?陛下怎麽看?」


    楚涵麵色凝重,冷笑一聲:「莫不是他覺得朕不如先帝,不想輔佐朕了?」


    玉羅忙道:「陛下不可如此說,我義兄那個人最是忠心。隻是當初做錦衣衛執行的都是先皇的命令,如今大約怕陛下不相信他罷了。與其被猜疑,不如辭官放權,倒落個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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