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如幹脆按照戲文裏演下去啊?現在後悔來得及,趕緊將你的美人兒再抱回來,我不計較的,不然顯得我不夠賢惠不夠大度了!」說著氣呼呼的上了床,躺在床上朝著牆麵不理他。


    裴遠笑笑,這丫頭真是無理取鬧。


    他見她上了床上躺著,便脫了外袍,也爬到了床上,從後麵抱著她,拿手輕輕摸她的肚子,那兒微微有點鼓,他摸著心裏恨踏實。


    「走開!」她丟開他的手,「去抱你的美人!起了娶妾的心思就說,我不是那般小氣的人!」


    他忍不住搖頭,嘖,這還不小氣呢,他堂堂錦衣衛指揮使大人,百官看見他都哆嗦,如今被她訓得跟隻小雞似的,隻差點將他生吞活剝了。她冤枉他構陷他,他還得委曲求全的小意求原諒討她歡心。若是以前,他倒也沒想到自己也有這樣一天。


    「你想怎樣?」


    「跪搓衣板去。」


    莫小碗信口說了一句,裴遠撫額,要他跪搓衣板?有點為難,下人知道可不難看的緊?


    他道:「我給你跪床上吧。」說著,還當真直挺挺的跪在她身後。


    莫小碗本是隨口說的一句,轉頭一看,他真給她跪在床邊了,那模樣可真有點可憐兮兮的。


    她忍不住唇角揚起,笑了。


    裴遠見她笑了,終於鬆了一口氣,撲過來將她抱在懷中,揉著她的小臉,親了一口道:「陛下都不敢讓我跪,如今倒跪了你這小丫頭。」


    莫小碗想想覺得也是,他在陛下跟前都不跪的,怕是好些年沒有跪過誰了,這麽一想還有點得意。


    「本來是要跪搓衣板的!」她兇巴巴道。


    裴遠隻是笑:「其實……那日我並沒有刻意想救人,隻是遠遠便見那車廂裏人穿著一身綠衫,一下子就想起當初見你時的情景,下意識便將人給救了出來。你說,她穿著綠衣,我怎能讓她死?」


    莫小碗一怔,看他雙眸深沉如海,不由得心中有些感動。


    她是喜歡穿綠衣的,當初第一次見他時,也是穿的綠衣。他如今見著綠衣便會想起她,這才救了那綠衣女子。


    女人垂下眼簾不說話了。


    「我有了你,怎敢娶妾,我發誓,我裴遠這輩子絕對不會納妾,一個都不要,隻要小碗一人!否則,天打雷劈!」他跪在那裏舉起三根手指發誓,十分正經。


    莫小碗怔怔望著他發呆。


    「感動?」他輕笑,得寸進尺道:「感動就親一下相公我。」


    「美得你!」她推開他湊過來的臉,她的確是感動了,她沒想到他會為了自己發這樣的毒誓。


    她想起那位詔獄的翰林,問,「那柳如碧的爹真是被冤枉的?」


    現在知道了緣故,她氣也真消了,想那柳如碧堂堂翰林千金卻這樣低三下四的來求人,也是挺可憐的。


    裴遠抱著她,道:「這件事說起來有些好笑,那位翰林平日裏也沒做過什麽出格的事情,隻是愛吃酒,幾杯黃湯下肚便喜歡胡說八道還罵人,他喝醉酒時,將陛下罵了,將我也罵了,這話被他對桌的人給聽到,日常與他有些過節,便將他告到了北鎮撫司。我手下的錦衣衛一聽說他罵了這兩個人,立即上門將他拘到了詔獄。要說他有大逆之罪,也說不上。但說沒有大逆之罪,他又罵了皇帝。這案子,倒是有些不好說。」


    莫小碗聽了倒是覺得這個柳翰林很倒黴,醉酒的話也能叫人給告了,這下進了詔獄想出去當真不容易。尋常人眼底詔獄就是地獄,不經過千錘百鍊哪裏出的去。她有點同情那個倒黴的柳翰林,如今詔獄的主人就在身邊,她忍不住扯了扯他的袖子,道:「不如算了,敲打一下也就罷了。想必那位翰林文弱書生一把年紀,也經不起折騰。想他書香門第,考上個翰林也不容易,何必斷人性命?」


    裴遠看著她笑,道:「好,娘子說放,我就放。隻是娘子是不是應該獎勵我一下?」說著又將臉湊過去。


    「湊不要臉!」她推了他一把,他又把臉湊過來,小碗隻好親了他一下,這下被他高興按在枕頭上親了起來。


    柳如碧被丫鬟嬤嬤從裴府叉了出來,她垂頭喪氣的回了家裏,本以為臉也丟了父親恐怕也沒命了,沒想到不一日,柳翰林便從詔獄之中好端端的放出來了,渾身上下竟沒有一絲行刑的痕跡。


    「爹!」柳如碧喜出望外,「你沒事?你當真是被抓進了詔獄?」


    柳翰林嘆氣道:「我也以為沒命的,沒想到今日裴大人親自來過問,將我訓斥了一頓,便放出來了。他還叫我以後要謹言慎行不要喝酒了。」


    他撓頭:「我也納悶,往日裏從未聽說過詔獄這般輕飄飄的放人出來的,說起來我倒像是頭一個。」


    柳如碧心中一動,有些感動。原來裴大人麵上冰冷,實際上已經對她動情了。隻是礙於他夫人的麵子,這才不好對她表露。麵上不說,轉眼便應了她的心願將她爹放了出來。


    她越想越感動,越覺得裴大人對她深情款款。


    「爹,我昨日去求了裴大人,他這才將你放了的。」


    柳翰林聽了既感動又心疼:「他……他沒怎麽你吧?」


    柳如碧搖頭:「隻是,既然爹出來了,於情於理,我當要謝他呢。」


    柳翰林想著也是,但是想起那個人,有些肉疼。他可再也不想沾染詔獄,也不想沾染那個人了。詔獄之中那悽厲慘叫,嚇得他一晚上沒睡好,在詔獄中過了一晚,仿佛比一年還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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