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燦燦的母親怕她念好高中學習跟不上,非要讓任燦燦去補課,笨丫頭不肯,我琢磨了一下,主動請纓,她媽媽竟然每天開始把她往我家送,讓她跟我一塊學習。


    我更懺愧了。


    我決定好好輔導她,不想多餘的事,結果她總是到了我家就開始抱怨,然後開小差,再然後睡飽了一個大大的下午覺,然後興高采烈地回家去。


    每一天她都慣性地睡著,我越加的苦惱,尤其是看著她睡在我的床上時候,我真想拍她屁股兩下,給她點教訓。


    大概是日有所思夜有所夢,我真夢到了我打了她的屁股,我心髒都緊縮住了。


    我聽到她親昵地叫我的名字,她的發絲上那熟悉的香味就在我鼻息間遊走,她那清澈的眼睛裏都是我的模樣,我喉結滾動了一下,上手一拉,將她拉進自己的懷裏。


    她驚呼過後,嚇得一動不動,兩眼緊緊盯著我,我被她的目光搞得渾身更加火熱,我吻上了她的唇……


    她哭了,緊緊咬著下唇。


    我從夢中醒來時,驚訝地坐起身子來,已經是午後兩點了。


    我快瘋了,快速下床,結果等了整整半天她沒來補課,我隱隱約約感覺到不對勁,夢裏的一切太真實了。


    我問了樓下的爺爺,燦燦是不是來了,爺爺說沒有啊……我疑惑了,我忘了一件事,那丫頭有我們家的鑰匙的事。


    晚上我打了電話過去,她媽媽接的,說是家裏來了親戚,要接她去海南玩幾天,正收拾東西呢。


    我心一下子空檔了。


    她突然走了,隻是短信說了一聲,開學後再見。


    我迫切地等到了開學,可是我發現短短數日不見的她,再出現的時候竟讓我恍惚,什麽時候她出落的這麽有致了,青澀裏帶著女性固有的嫵媚動人,尤其是她的眼神。


    我竟不敢再直視。


    我握緊的拳頭。


    很是詭異地相處模式,我們還是一塊吃飯,在一起,但是就是沒了以前那般自在和親昵,她不再嘰嘰喳喳跟我說無厘頭的話,而我無意注視向她的時候,她總是在偷看我。


    很快我突然意識到了一件事。


    任燦燦她長大了,情竇初開了,而她動心的那個對象是我。


    爆燃地欣喜注滿了我全身,我陪伴了這麽久的傻女孩終於意識到了感情嗎?


    我開始有意無意地撩撥她的神經,伸手替她擦掉嘴邊的零食,替她拿掉頭發上的樹葉,走在一塊時,刻意地緊靠著她的身體,手背擦過她的,餘光裏瞥見著她的驚嚇之色。


    我逗了她半年,每當看到她臉紅撲撲的時候,我都覺得自己心花怒放。


    我以為我會一直跟她這麽下去,直到時機成熟後,徹徹底底地把她占有了,可是現實是,她突然要離開了。


    那無疑對我而言是晴天霹靂。


    她沒有告訴我,還是她媽媽邀請我去吃飯,說要搬家了,想在走之前給我做一次我喜歡吃的菜。


    那天晚飯,我跟她一句話都沒說。


    我渾渾噩噩地出了門,走到家的時候,我發現我活了這麽久都沒流過的鹹鹽水,竟然溢滿了眼眶。


    我舍不得她!


    我把自己關在了房間裏,結果很快門被敲響了,我以為是爺爺,可是熟悉的味道,讓我下意識地看去。


    真的是她。


    她來告別的。


    她局促地坐在角落裏,一言不發,我看著她悲傷的小臉,心中澀澀發酸,我走過去擁抱住了她的身子,她僵硬地,瞪大了銅鈴般的雙眼,看著我,如同青梅般的青澀。


    她說北北,你有沒有什麽話要跟我說。


    天啊,如果她早一點問,我一定會說,可是時機已經過了,她要離開了,我能說什麽。


    承認自己喜歡她嗎?


    不,她要去千裏之外的b市,最起碼兩年多我不可能有機會再看到她,未來是什麽我自己都不確定,我現在承認喜歡她有什麽用,讓她難過,更加不舍嗎?她那麽單純,我騙她留下隻會讓她媽媽難做,我沒辦法在自私了。


    好好照顧自己。


    我給了她這樣的一句話,她抹了眼淚了,我看著她失望地離開了。


    那一夜,我無法入睡。


    翌日我精神不佳的去了學校,哪怕是最後的時光,我都想見她。


    但是我的好兄弟,陳畫寶貝的轉學生告訴我一個消息。


    我大半年前做得不是白日夢,而是真實的事,我像是被雷劈到了。


    真的?


    那些旖旎的畫麵是真的?


    我無法想象,為什麽她都沒有說過。


    我憋了一天,陳畫知道了她要離開的消息來找我,我剛好也要去會會這個會藏秘密的小女孩了。


    放學,教室裏的人都走光了,她見我進教室,站起身來,看著我。


    你來幹什麽?


    她問。


    我上手一把拉住了她,重重對準了她的唇,吻了上去,雙手禁錮著她的兩頰。


    她哭了,我將我的自私想法還是說出來了,我是那麽不舍她。


    她質問我為什麽。


    我說了,我喜歡你。


    她的淚水停住了,甚至升起了可疑的緋紅之色,她羞得撇下頭,兩手揪住了衣角。


    我也喜歡你,霍北,可是我還是要離開。


    她殘忍地把話說了出來,那時候我突然有了一種從沒有認識過她該多好的想法,最起碼我不會這麽不舍,這麽心如刀割,在我知道她心裏有我卻要離開的決定。


    可下一瞬間,她抬起了明亮的目光,拉著我的衣領,將我身子拉下,輕吻著我的嘴角。


    她說她會在b市等我,她會努力學習,把自己變得更好,等我去找她,以後再不分開了。


    我錯愕,我晃神,我竟沒有想到她會想得這麽長遠。


    她留下她的約定後,走了。


    長達兩年多的時間,我們沒有再單獨聯係,因為我們彼此都怕思念一發不可收拾,倒是陳畫隔三差五地向我來匯報情況。


    高考成績出來的那一天,我收到了來自她的短信。


    她說我該守約了。


    我提前去了b市,冒著被陳畫和簡希說背叛的話,去了b市,隻為了早點兒見到她。


    我倉促地出現在她家門口,我從陳畫那記下來的地址。


    我等著她的出現,一分一秒,最後她穿著碎花裙挽著她媽媽的胳膊,笑著出現了,那場景仿佛與多年前的像似。


    她的媽媽比她先一步叫出了我的名字,高興地上前,跟我打招呼,而我的餘光卻無限追逐著她的身影。


    晚上,她媽媽做了一桌子的菜,都是我愛吃了,阿姨竟從未忘記,我鼻頭微酸。


    但感動絕不是我最大的情緒,我的思緒全權已被那個女孩所占有。


    兩年多不見,雖然陳畫會給他看照片,雖然也曾在大場合裏視頻過,但是遠遠沒有直接的視覺衝擊力來得強悍。


    她已經完全成長為小女人了。


    是培養了氣質嗎?為什麽她變得文靜而賢淑了。


    阿姨替我收拾好了客房,我本沒打算留下,但是她的一個不舍的眼神,竟立馬勾了我魂。


    我答應留宿一晚。


    那一晚,我們避嫌著,可是隔著一個牆,我從未感覺到與她這麽近。


    她竟主動給我發了信息,問我睡了嗎?


    我猶豫了一下開了視頻,長達十幾秒後,她接了,可是那瞬間,我心跳漏停了。


    她穿著絲滑的肩帶睡衣毫無征兆地出現在了我的手機裏。


    我滾動的喉結,失魂的模樣一定都被她看了去。


    她輕盈地笑出聲,兩個眼睛裏都有星光閃動,如鑽石一般閃耀。


    這一晚,視頻都沒有掛掉,我看著她,她看著我,沉默,卻無比的悸動,最終到了後半夜,她還是困了,我讓她睡吧,我說我會陪著。


    她閉著眼呢喃了一句。


    以後都得陪著。


    我第二次有著想要落淚的衝動,看著她純淨的睡顏,我想如果自己沒有遇見她,人生會是什麽模樣。


    我已經不敢想象了,因為那肯定是墜入深淵的人生。


    翌日一早,我拿著行李離開了她的家,到學校提前報到處報道了。


    午飯的時候,她來了,滿頭虛汗地出現,可想而知她趕的多急。


    我們倆走在羊腸小道上,我看著她的手掛在裙邊,在深呼吸了一下手,沉住了氣,握了上去,她挺住了腳步看向了我,然後甜美地一笑,羞得低下頭,緊緊靠著我的身邊。


    那屬於她的氣息,陌生而又熟悉的氣息瞬間再度占據的我鼻息。


    我拉著她疾步朝著校園湖邊的樹林深處走去,她有點羞,但是緊跟著我的步伐。


    隱蔽的樹幹,我迫不及待地將她禁錮在自己胸膛和樹的中間,定神地看著她,看著她無辜地咬著下唇,盈弱無比的模樣,讓我的理智斷線,自製力全然脫控,不顧一切地吻上她。


    她青澀而又生疏的接吻技巧讓我心魂震蕩。


    我費勁好大力氣將她推開。


    這種地方再隱蔽總會有人來。


    我抱著她等她平靜恢複下來,她羞紅著臉,帶著我去了她喜歡吃的店,我任憑她帶著走,直到最後她電影的雙人包廂,我詫異了。


    一場剛上映的愛情電影,她說很想看,我沒點破。


    漆黑的包廂,黑暗中我看不見她臉紅,但是她身上有著熱氣,讓我迷失,我主動吻了她,她生澀地回應著……


    開學後,我跟簡希單獨租住了宿舍,因為我們倆在外接單,開始籌劃著自己的工作室。


    一切都很順利,但很快,不順的事來了。


    燦燦的爸爸找上了我,問我怎麽才能肯放手。


    我錯愕地看著一臉為難的阿姨,我心裏從未有過的不安感在身體裏蔓延。


    我抱歉地說道我不願意,這輩子都不想放開,燦燦的爸爸一臉沉色。


    他問我能給他女兒什麽?他現在能讓燦燦遇到這世界最有能力最有權威的人,我能嗎?


    話意很明顯,燦燦爸爸已經給燦燦務實好未來的伴侶了。


    我有點灰心。


    是的,我是一個被父母都拋棄的孩子,我沒有什麽背景,畢竟燦燦現在所擁有的,我現在是一文不值,可當看著她父母要走之時,我跪下了。


    這輩子我沒求過人,從來沒有,但我請求他們給我三年的時間。


    燦燦爸爸覺得這是一個笑話,三年還在校能有什麽名堂出來,所以答應了。


    這件事我沒有跟燦燦說過,因為她沒必要知道,如果我創作不了能給她最好的一切,憑什麽讓她可憐我呢,我不要。


    我沒日沒夜地奮起工作,一邊學習,一邊努力打拚,我太想成功了。


    燦燦心疼也不解,但還是無條件地支持我,三年,我跟簡希的工作室變成了公司,千萬的單子接踵而來。


    我成功了,最起碼我有底氣了。


    我買了房子,在b市安家落戶,這是我向她父母的證明,而她的父母終究點下了頭。


    她出現在我布置房子裏的那瞬間,沒有等她參觀完,就抱起了她直奔臥室。


    我在想。


    我的人生終於圓滿了。


    畢業後的九月,我跟她去拿了結婚證。


    她問我為什麽要這天去領證,我說因為很多年前的今天你轉學到了我的班級。


    她聽完哭了。


    她抱歉地說她都忘了。


    我笑她好傻。


    來年春天,萬物複蘇的季節,我們辦了婚禮,她穿著白紗出現在我麵前時,我似乎聽見了春風的聲音,也如外麵的萬物一樣,破壁重生了。


    我是個心理陰暗的孩子,在母親被父親拋棄後,選擇丟下我那一刻,我就不喜歡這個世界了,但因為這個女人,她讓我知道這個世界,它對我很溫柔,因為它把最值得珍藏的人兒給了我,是她救贖了我不堪的人生。


    而此時此刻,我正虔誠地親吻著她的額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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