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生的話讓金城整個人都垮了下去,腿,陳奕崡的一條腿沒了,命也要沒了,怎麽能這樣,安安以後該怎麽辦?


    “救下他,一定要救下他!”


    金城的理智也渙散了,抓上醫生衣服的領口,吼道。


    醫生掙脫開,一臉的難色。


    “家屬,我們已經盡力了,現在隻祈求敗血症的情況能被遏製住,不惡化就已經是最大的幸事了,病人待會會醒過來,你們最好趕緊商量好,轉院去吧。”


    醫生苦口婆心地說道,而後回了手術室,金城抱頭頓了下來,幾聲嘶吼,而齊泱也是一臉的憤怒和悲傷。


    “鄭家,我要毀了鄭家!”


    咬牙切齒的咒罵,手術室的門口再度上演著悲涼。


    廖阿姨在驚慌中醒來,看著四周,不管不顧地朝著手術室門口走去。


    “我兒子呢,奕崡?”


    抱頭在地的金城起身,看著慌神的廖愛琴,疲憊到無所遁形。


    “阿姨,奕崡的情況穩住了,不過醫生建議轉院,手術過程中引起了敗血症,雖然現在控製住了,但是隨時都會有生命危機。”


    齊泱說道,廖愛琴哭暈在了手術室門口。


    “奕崡,你不能睡,你快點兒起來,程叔葉姨出事了,奕崡,我的孩子,安安家出事了。”


    程安安醒過來的時候正值半夜,眯著眼迎著昏暗的燈光看著路萌萌坐在一旁正在打盹。


    眼前的這一切都在宣誓著告訴她,都是真的,一切都是真的。


    程先生走了。


    葉女士在重症監護室。


    程安安麻木地起身,穿著單薄的病號服走在醫院地長廊上,看著指示燈朝著重症監護室走去。


    重症監護室的門口坐著值班的護士也在打盹,根本沒有注意到程安安扒著玻璃,癡癡地看著裏麵,直到程安安觸及了進門警報,護士才驚醒。


    “病人,你在幹什麽?”


    護士察覺程安安要進門,趕緊上前攔著。


    “放開我,放開我好不好,我要進去看看我媽媽?”


    護士被程安安的話驚到,白天醫院送來一家三口的事在醫院已經傳開了,護士自然也聽聞了她們家的不幸。


    “病人,你冷靜點,你媽媽現在是關鍵時期,不能被打擾,你不能進去,一切等明天再說好嗎?你可以申請,到時候我們會安排你和你媽媽見麵的。”


    護士拉著程安安,程安安朝著她搖搖頭。


    “她現在一個人在裏麵孤零零躺著,會害怕,我保證安安靜靜地呆在她身邊,就看著她好不好?”


    程安安乞求著,護士為難拒絕。


    “病人,你還是想回去吧。”


    護士的拒絕讓程安安絕望,哭著手又撫摸上了玻璃,隱隱約約地看著裏麵插滿針管和儀器的葉淑珍。


    “那我就在這,我就在這守到天亮可以嗎?”


    “不行,我們醫院有禁令,況且病人你也需要休息。”護士想按電話讓人來,程安安捉住她的手,卑微的目光朝著護士。


    “我不需要,我不需要,我隻想要陪著我媽,求求你了。”


    “病人,我知道你現在很難過,但冷靜點,一切都會好的。”


    護士還是按下了按鍵。


    程安安閉著眼絕望地留著眼淚。


    兩分鍾後,焦急麵色的路萌萌跟著醫衛室的人來了。


    路萌萌上前扶住了程安安的身子。


    “安安,你怎麽跑著來了。”


    “萌萌,你讓他們通融一下好不好,我不進去我就在這等著,等天亮我申請進去,我不想離開我媽媽身邊再也不想了。”


    程安安自責地說道。


    路萌萌看著周遭的護工還有警衛員,躊躇萬分。


    “不能通融一下嘛?”


    “對不起,我們……”


    “讓她們逮著著吧,已經有人跟你們醫院領導打過招呼了,我們不會影響到其他人的。”


    從另一處而來的金城悠悠地說道,護士站的電話恰然響起,片刻後掛了下來,護士朝著醫衛室的人點頭。


    程安安想金城投去感激的眼神,可是金城卻再也沒忍得住,上前擁抱住了她。


    “安安,是我沒保護好你,對不起。”


    金城心疼地說道,程安安更咽著,難過著,好半晌才回過勁來,推開他。


    “讓我一個人在這呆一會好嗎?我想一個人呆一會。”


    程安安抖著嘴唇說道,可是金城卻欲言又止,最後被路萌萌給拉著帶走了。


    護士回了位置,玻璃窗前就隻剩程安安一人癡癡地看著裏麵。


    路萌萌去一旁自助零食機前買了兩杯咖啡,回來見金城憂心忡忡坐在椅子上的模樣,忍不住上前安慰。


    “給安安一點單處的時間吧,要相信她,她一定會挺過去了,這麽多年,她做的很好不是嗎?你不要太自責,陳雷天是蓄謀逃跑,本就不是官員,不在你職責之內,你要堅強一點,安安還需要你呢。”


    路萌萌站在金城麵前,金城埋下的頭都沒有抬起,猝不及防地抱住了站著的路萌萌的腰,失聲地哭了起來,一個大男人哭得特別難過,路萌萌聽著都心跟紮了似的,剛想要伸手上前安慰,就被金城的聲音給打住。


    “萌萌,陳奕崡出事了,怎麽辦,我沒辦法跟安安說,我說不出口。”


    路萌萌愕然了,手捧上金城的頭。


    “金城,你在說什麽,陳奕崡怎麽了?他人呢?”


    路萌萌晃神地問去,金城哭得更咽低吼,片刻之後才把陳奕崡的事跟路萌萌說了。


    路萌萌半晌沒有回過神,僵直地轉著頭,看向重症監護室那地。


    “安安……安安要是問起來怎麽辦?”


    她一定會問的啊,隻是她還沒能從這痛失血親的痛苦中緩過神來。


    而這種時刻,陳奕崡早該出現了。


    “現在,不是安安的問題,是陳奕崡,陳奕崡在找安安,即便意識還沒醒過來,他就一直在找安安,天一亮,他就會醒,如果安安不在,他一定會起意,重點是,他現在必須要轉去更好的骨科醫院,他的身體不容再等,他還有救的可能。”


    金城陷入萬分糾結地狀態。


    “那在他昏迷時就走啊,還再等他醒過來幹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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