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朗的天,是適合出遠門的天。


    程安安站在飛機場的護欄外,看著一架架飛機起飛,她知道她喜歡的男孩就在其中一架之內,從現在開始遠離她去了另一個國度。


    明明想微笑著揮手告別,奈何她還是抑製不住眼中的淚水。


    “陳奕崡你要好好的。”


    風吹過,吹落她的淚痕,她以為隻會悲傷著一小會,很快就會好了,可她沒想到的是自此往後的十年,她都沒有從這份哀傷中走出來。


    “程安安,你也太會藏了吧,這哪啊!”


    姍姍來遲的路萌萌氣喘籲籲地朝著程安安跑了過來。


    看到程安安哭成了小花貓,無奈地歎息了一聲,從身後的背包裏取出了一包水果糖。


    “給你,吃吧,吃完就別哭了,省得我看不起你。”


    路萌萌塞進程安安的手中,看著她還在望著糖發愣,不介意地多說一嘴。


    “這糖是陳奕崡給的,都在我包裏放了好幾天了,前兩天想約你出來給你的,你是死粘著他見我一麵的時間都沒有,重色輕友的家夥……不過,這糖還是物歸原主了,就讓它發揮它最大的效用吧,陳奕崡說了你傷心的時候吃顆糖,鐵定就沒事了。”


    路萌萌隨口說道,程安安哭得更凶了。


    “煩死了你,幹嘛跟我說這些啊,操蛋的,我本來都不想哭了。”


    “……”


    路萌萌指著自己的鼻子,嘴角抽抽。


    得,她不跟哭鬼一般計較了。


    於是乎,兩個花季的女孩一邊看著一架架起飛的飛機,一邊感慨著青春。


    兩天後,程安安終於從她媽媽的口中得到了有關陳奕崡的消息,他們已經到了舅舅家,和長輩們團聚了。


    程安安聽得心酸又高興,看著窗外又飄起的雪,這個冬天過後,大概會是暖春吧,就像陳奕崡未來的日子一樣。


    日子循序漸進,寒假過了一半,春節如期而至,陳奕崡已經走了十天了,而這十天他們沒有聯係過一次,有時候明明知道葉女士再跟廖姨講電話,她也忽略了回了房間,直到大年三十。


    看著外麵的源源不斷的煙花,思念成狂。


    每一年的團圓飯都是跟陳奕崡吃得,如今對麵的位置空蕩蕩,一桌豐盛的食物也不再那麽美味了。


    晚上七點剛放下碗,程安安家又來了兩位不速之客,程安安看著門口的金城和路萌萌,有點無語。


    “這天不在家守歲跑來我家幹嘛?”


    “是他要來的。”


    路萌萌笑說著,金城一臉無語地指著自己的臉,懷疑自己是不是失憶了,明明是這大力女跑到他家,一把勁拉著他出來的。


    “來幹嘛啊?要紅包啊?”


    “這個可以有!”


    路萌萌兩眼發亮,此時不抱大腿更待何時。


    程安安一巴掌拍在了她的腦門上。


    “到底幹啥啊?神神秘秘的。”


    “走走走,跟我去了你就知道了。”


    路萌萌一把拉過她,朝著屋裏的葉女士問了聲除夕好就拉著程安安跑了,葉女士看著一臉汗顏尷尬的金城,有點可憐他,送了個暖水唔子讓他好走了。


    程安安被拉著到了江邊,風冷得一逼,出了燈光,方圓百米內不見一人,除了點鞭炮聲,她是在覺得這地更像殺人滅口的地方。


    “什麽啊,出來吹冷風啊?”


    “我說你能別急嘛?等著!”


    路萌萌說完開溜了,程安安叫都叫不住,正當她心慌慌要不要奔家跑的時候,“啪啪啪!”


    亮眼的光從側麵刺入眼內,程安安發怔地轉過身,看著漆黑的天空被絢麗的煙火照亮。


    下一瞬間路萌萌和不自在的金城拿著煙花棒笑盈盈地朝她走來。


    “程安安,有沒有很感動啊?金城可是把他幾十年……呸,十幾年的儲蓄罐給砸了,貢獻了這場煙火宴,還有我,忙前忙後到現在,有沒有覺得友情比愛情更靠譜啊!”


    “……”


    金城一句話也不想說,他已經不知道自己是怎麽融於到這個小群體中來的了,太侮辱智商了。


    程安安看著他倆笑出了聲,再度抬著頭看著天空中的煙火。


    “謝謝你們。”


    “客氣客氣,回頭讓阿姨給我們包個大紅包啊!”


    “……”


    “路萌萌,你簡直是武術界的恥辱!”


    金城嘀咕了一句,下一秒“啊啊啊啊啊……”的鬼叫了,因為金城的胳膊不知道啥時就被路萌萌反拿著了。


    這讓金城再度有了一個深刻的教訓,那就是,個子高屁用都沒有,被一個接著一個小個子虐,完全沒有半分他瀟灑風流的當年之光。


    煙花在空中一簇簇的綻放著,懵懂的青春,懵懂的感情,分別,暗戀,心酸,知交……總之他們就這麽大了一歲。


    程安安收到了午夜十二點,已經也沒收到一條短信或者一個電話。


    她問自己能熬得住嗎?


    好像還行。


    這樣的情緒讓她為自己稍稍自豪一點,跟著外麵的月亮說。


    “陳奕崡,我應該又成長了一點,堅強了一點有沒有?”


    月亮是不會給她答複的,而遠在另一個過度的陳奕崡正看著新聞,看著新聞裏報道著春節的消息,默默地想著她。


    來到這個陌生的國度,親人的見麵並沒有讓他寒冷的心有所慰藉,可能是時隔太久了,他應該會用好長時間去接受這份尷尬的溫暖。


    “奕崡,這是葉姨發來的安安照片,你要看看嗎?”


    廖愛琴遲疑地說道,陳奕崡看著他媽媽手中的手機,搖搖頭回了屋。


    來這座城市,他好像更加習慣了一個人獨處的時光,陳奕崡看著牆上掛著的畫像,溫柔的目光,和揚起的嘴角說明這一切。


    他都不知道何時自己的那副畫的不成樣的自畫像換成了這一幅,一幅將他勾畫的入木三分的畫,一副不僅僅隻有他的自畫像,還有一個俏皮的女孩站在他身後的不遠處,瞧瞧偷望著他背影的畫。


    雖然她的模樣畫的並不細致,但是他已在心底想象出她的淘氣模樣。


    “程安安,新年快樂。”


    不敢發出聲音的祝福,卻在出現在了程安安的夢中。


    睡夢裏的程安安,很滿足,隻是真的不知何時再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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