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女士才鬆開了手,而程安安能清晰地感覺到自己的手臂都被捏紅了,因為熱辣辣的疼。


    “媽,我要去看陳奕……”


    “你老實在家呆著,回屋去,那也不準去。”


    葉女士又是一個冷臉,程安安不明白,眼睛都紅了。


    “媽,你沒看到陳奕崡家情況嗎?您怎麽這麽冷血?”


    “程安安你懂點事行不行!你現在過去,你讓你廖姨和陳奕崡怎麽抬得起頭麵對你,這麽多年,奕崡從來不喜歡讓你看到他不堪的一麵,所以一直很堅強,很小心翼翼地認真生活著,所以你現在該做的就當什麽也沒看見,回屋去。”


    葉女士慎重再不過的眼神讓程安安愣住。


    “媽,您什麽意思?”


    葉女士同樣也累,疲憊地歎了一口氣,拉她到沙發上坐下來。


    “安安,媽媽不想瞞你任何事,可是奕崡家的事,媽媽不喜歡你插手進去,你明白嗎?還有,今天的話,不準再亂說,你爸爸是為人民服務的官,不是你隨便掛在口上說用就用的人,知不知道?!”


    葉女士知道自己家丫頭是被寵壞了,可是沒想到會說這話,終究是奕崡那孩子比他們這當父母地更了解,真的是欠教訓和成長。


    程安安低下頭,認識到自己犯錯誤,不禁開口向葉女士道歉。


    “可是媽,為什麽不報警?我剛從在樓下看到了一個人,那個男人是陳奕崡的爸爸?是他帶人……”


    “你!怎麽知道那個人!”


    葉女士怔了一下,豁然起身,看著程安安,眼睛都快瞪出來了。


    程安安低頭兩手攪拌在一塊,頓了兩秒之後,幽幽開口。


    “小時候,我都記不住多大了,那時候我去陳奕崡家玩,門沒關,我就溜了進去,躲在了陳奕崡房間看到過那個男人,陳奕崡長得跟他很像很像,我知道他應該就是陳奕崡的爸爸,可是他打了廖姨……我當被嚇著了,不敢說,後來出了陳奕崡家,就在外麵遊樂園裏看到陳奕崡在哭,我沒有跟陳奕崡說我看到的,我知道陳奕崡最不喜歡地就是談他爸爸的事,我隻想讓他開心一點,可是今天,這個實在太過分了,媽,陳奕崡爸爸到底是什麽人。”


    葉淑珍聽到程安安說了這一堆,震驚到懷疑世界了,他們以為瞞了程安安全世界,結果卻恰恰相反,自己家姑娘早就洞悉了這一切,葉淑珍張嘴半天,責備的話說不出,隻剩歎息,最後蹲在程安安跟前,雙手扶在程安安的胳膊上。


    “安安,你長大了,有些事不是你該問的就不要問,不過你做的很對,不要提,不要再任何人麵前再提陳奕崡爸爸的事,奕崡的事奕崡自己會去處理,不行還有你廖姨在,你不要給奕崡添亂了,今天這樣的事,媽媽可以告訴你,這些年不止一次了,隻不過我們都不希望你知道,尤其是奕崡,房子不是奕崡爸爸砸得,但也脫不了幹係,你廖姨選擇不報警有她的理由,明白嗎?”


    葉女士苦口婆心地說道,程安安從這龐大的信息量裏木訥了好半天,兩眼迷茫地看著她媽媽。


    “所以陳奕崡和廖姨真的是被那個男人拋棄的是嗎?可是為什麽他們還要來傷害廖姨和陳奕崡呢?媽,您不該拉著我回來,陳奕崡這時候肯定又在心裏偷偷哭呢,就像小時候那樣,我應該陪在他身邊才對,這才是家人啊,你說過奕崡是我們的家人啊。”


    程安安鼻酸地說道,葉淑珍也是敗給她閨女了。


    “安安,你怎麽就不懂呢,奕崡是我們的家人,可是他總歸是要離開的,我們幫不了你廖姨他們,你現在過去隻是給奕崡難堪你懂嗎?”


    葉女士完全沒有在意到自己說了啥,可是程安安聽到了。


    “什麽叫他總歸要離開?媽,您在說什麽呢?我怎麽越聽越不明白?不行,我得去找陳奕崡。”


    “安安!”


    程安安決然起身要走,葉女士覺得這倔脾氣真是全遺傳了她。


    “程安安!你真要跟你媽過不去嗎?”


    葉女士又下了冷口氣,程安安累得肩膀都垮了下去,轉身。


    “媽,我不是小孩子,您也別把陳奕崡當小孩子看了,您以為我老實在這個家,就能把我剛才看的都抹了嗎?陳奕崡什麽都不想了嗎?不可能啊,陳奕崡什麽人?他心思那麽縝密,該想的早在方才見我的一霎那就想光了,我知道您不希望我摻和他們家事,可是媽,這個世界除了您和爸,我最親的人就是陳奕崡,他難受,我怎麽能安心坐在家?”


    葉女士被程安安說得啞口無言了,眼睜睜地看著自己閨女出了門,竟也沒說出話來。


    第一次,第一次葉淑珍覺得自己閨女有了年紀裏該有的成熟和思想,隻不過竟然是在這件事上,真不知該無奈還是該欣慰。


    程安安再度進陳家屋時,屋子裏的桌椅已經擺放好,廖姨在清掃著地上最後殘餘的垃圾,看到程安安在進屋,趕緊抹了眼淚。


    “安安,讓你受驚了,奕崡在自己屋裏呢。”


    廖姨紅著眼說道,說完撇了頭,不想讓程安安看到自己淒苦狼狽的模樣,程安安主動上前抱了抱廖愛琴,在她身側說道。


    “廖姨放心,我會陪著陳奕崡,讓他開心的。”


    程安安沒有多說,鬆開手,笑笑便朝著陳奕崡房間走去,而站在原地的廖愛琴轉過頭來看著程安安的背影早已泣不成聲。


    或許他們都錯了,是他們狹隘了,眼前的這個孩子才是最懂事的孩子,根本不需要他人幫助去成長。


    陳奕崡的門是掩著的,根本沒有關,程安安在猶豫了一秒該不該敲門之後,還是選擇了直接進入,然後關上,待陳奕崡有精神看過來時候,程安安正憨憨地笑著,眼中起著水霧,朝著他走去。


    陳奕崡迎身而來,程安安都知道他的意圖了,無非跟葉女士一樣,轟她回家唄。


    所以,程安安在他靠近的下一瞬間,主動抱上他的腰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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