穀詩找司祭拿了一針阻斷劑,正眉頭揪在一起往房車走去。


    遠遠地就能看見房車,忽然,房車的門被推開。


    一道小小的身影笨拙地從房車的台階下來,穀詩愣住,隻見那抹小身影快速的跑過來,但跑的有些急,摔倒在地上。


    穀詩見狀,趕緊上前。


    “冉冉?”


    穀詩扶著她,卜冉冉有些抗拒外人的碰觸,從她的手裏抽出來,卻沒有立刻轉身跑走,而是麵容著急。


    “冉冉,怎麽了?”


    穀詩看到卜冉冉的表情,心裏一咯噔,“是不是安安姐……”


    “醒、醒!”卜冉冉張唇,費力的吐出一個字來,她想要說出完整的話,卻發現根本說不出來。


    “冉冉,你別著急,我跟你一起去找安安姐,好不好?”經過這一段時間,穀詩雖然說不上在對喬安安的事情上完全淡定,但也比以前淡定許多。


    卜冉冉點了點頭,主動伸手拉著她的袖子往房車裏走。


    穀詩剛踏進去,隻見喬安安已經倒在了沙發上,閉著眼,沒有任何動靜。


    穀詩心口一滯,上前下意識的伸手去探喬安安的鼻息。


    感覺到指尖的濕潤,她才略略的鬆了口氣。


    想來是……暈過去了。


    卜冉冉還在一邊著急的盯著喬安安,見穀詩沒有動靜便伸手又主動地拉了拉她的袖子,“醒!醒……”


    “冉冉,沒事。”穀詩回過神來,安撫卜冉冉。


    “安安姐隻是有點累了,睡過去了而已,沒事,你別擔心。”


    卜冉冉卻固執的搖了搖頭,“醒……”


    穀詩動了動唇還想要安撫,可卜冉冉似乎根本就聽不進去,不相信她說的話,急的額頭出汗,她鬆開穀詩走到沙發邊,不停地拉著喬安安。


    “冉冉……”


    “醒、醒醒!”卜冉冉粉唇輕啟,嘴裏不停地念叨著,就像是魔怔了一般。


    穀詩忽地想起來喬安安曾經跟她說過,卜冉冉是自病症患兒,而且在情緒焦躁的情況下會發病。


    這……


    她思緒電閃,還沒想出頭緒來,隻見卜冉冉又朝著車門走去,要跑出去。


    外麵冰天雪地的,距離拍攝現場還有小段距離,這一跑出去可得了?


    司祭這會兒又不在這裏,如果她去追卜冉冉,隻怕喬安安這裏會出什麽事情!


    千萬不能讓冉冉走。


    穀詩這麽一想,忙伸手一把將卜冉冉抱起來。


    卜冉冉四肢晃動奮力掙紮,情緒變得激動起來。


    “啊!”卜冉冉扯開嗓子大叫,“啊啊啊啊!”


    穀詩緊緊地抱著她,試圖讓她冷靜下來,“冉冉,冉冉……冉冉,沒事的,安安姐很快就醒了,沒事的,你別擔心。”


    卜冉冉卻聽不進去。


    準確的來說,她除了卜鳴和喬安安的話之外就沒有聽進去過任何人的話。


    “啊!”這一次,尖叫的人不是卜冉冉,而是穀詩。


    卜冉冉突然一口就咬住了穀詩的手腕,力道極重,好像恨不得要將穀詩的手給咬斷般。


    穀詩吃痛,鬆開了卜冉冉。


    卜冉冉卻還是沒有鬆開她,一雙黑白分明的大眼緊緊地盯著穀詩,嘴上的力道還在加重。


    穀詩疼的冷汗直出。


    “冉冉……”


    卜冉冉好像在發泄,鬆開了穀詩之後,她又抬起自己的手,猛地咬住自己的手腕。


    被卜冉冉咬了的地方出了一圈的牙印,而且往外滲著血。


    可穀詩根本顧不及疼痛,看卜冉冉要咬自己的手腕,心裏一慌,忍著疼快速地將卜冉冉的手反扣在後背。


    房車的門,又一次開了。


    司祭特地去了比較遠地的地方將熬好的湯打包回來,沒想到就看到這一幕。


    穀詩的手腕在不停的往外滲血,看到司祭,喊道:“司祭!快,幫忙,把冉冉抓住。”


    司祭顧不得手上的湯,見穀詩手腕上的血,眸光一沉。


    卜冉冉麵對穀詩的時候多少還有抵抗能力。


    可對上司祭,她連自殘的機會都沒了。


    瘋狂的掙紮,大叫,可司祭卻仍舊麵無表情。


    穀詩見卜冉冉被司祭控製住了才長長的吐出一口濁氣,坐在了地上,手腕疼的她臉色如刷牆似的白了。


    “怎麽回事?”


    “……安安姐又昏迷了。”穀詩說這話的時候,眸光暗淡了幾分。


    司祭麵色沉重,沒有說話。


    他們兩個人都知道,喬安安這一次的昏迷,隻怕是又要延長時間了。


    穀詩抿著唇,繼續道:“冉冉看到安安姐暈過去了,所以心裏著急,她……有發病的征兆,要跑出去,我怕她亂跑就抱著,沒想到……”


    穀詩歎口氣,沒有繼續往下說。


    司祭劍眉微蹙,淡聲道:“處理一下傷口吧。”


    穀詩點了點頭,剛才光顧著卜冉冉,沒有認真的去看自己手腕上的傷口,這會兒一看,竟有些慘不忍睹。


    她站起身來,用紙巾擦了擦血,又用一條絲巾纏住了手腕,止血。


    卜冉冉咬的狠,破了皮,留下了很深的牙印。


    不知道這樣會不會留下疤痕?


    卜冉冉還在掙紮,而且臉上的血色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褪下去。


    穀詩凝眸,“冉冉……你聽我解釋,真的沒事,安安姐隻是有些累,她睡著了。”


    卜冉冉一雙大眼惡狠狠地瞪著他。


    看得穀詩有些心驚。


    司祭沉眸,穀詩抬眸與他對視,抿了抿唇繃著下巴道:“我怎麽覺得,冉冉好像能感覺到安安姐的身體出了問題?”


    “……”司祭沒有說話。


    卜冉冉這明顯不願意聽任何人說話。


    喬安安這一昏迷必然是要好幾天的,如果卜冉冉這幾天都持續這樣的話,隻怕要出大事。


    穀詩伸手,摸到自己口袋裏的那管阻斷劑。


    她攥緊了阻斷劑,有些糾結。


    猶豫了一會兒,她才提議:“要不,我們給安安姐打這個阻斷劑吧?”


    “不行。”司祭毫不猶豫的否決。


    “可如果這樣下去的話,所有人都會知道安安姐的身體出了問題!到那個時候,就真的什麽也瞞不住了。”


    “……”司祭垂下眼簾。


    穀詩紅著眼,這些日子,她都不知道掉了多少次眼淚,眼睜睜的看著喬安安被折磨,卻一點辦法也沒有。


    她以前覺得自己沒用,現在更覺得自己是個廢物!比廢物還要廢物的人!


    如果她能夠照顧好安安姐,多留一些心眼,或許就不會有人趁機給安安姐下藥,也就沒有這些事情了!


    穀詩從口袋裏拿出阻斷劑,閉了閉眼,沉聲道:“司祭,你帶冉冉出去吧,十分鍾後再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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