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振軍起身開門,睨見門口的女人,怔愣。


    “玉梅?”


    程玉梅穿著一件簡單的碎花裙,化了淡妝,一看就是精心打扮過的。


    而且是針對著喬振軍的喜好打扮的。


    “阿軍,原來你真的還在家啊,稷兒一早就出去買了早餐,說是要給你送過來,他又因為公司的事情忙的天昏地轉的在家補覺,所以我就給他送過來。”說著,程玉梅就像是進自己家門那樣自然,抬步走進來,將早餐放在餐桌上。


    她徑直走進廚房拿了碟子將買好的包子一一擺盤,完全沒有注意到坐在沙發上的喬安安。


    喬振軍回過神來,看著程玉梅的眸子裏蔓延了些許複雜和留念。


    程玉梅穿的這件碎花裙,正是當年他跟她領結婚證時穿的。


    那個時候領結婚證哪有這麽多的講究,她一襲碎花裙,他白襯衫,坐在一塊紅布前拍下證件照,歡喜領證。


    喬振軍腦海裏像是過電影似的。


    “大伯。”喬安安出聲將喬振軍的思緒拉扯回來。


    而正打算叫喬振軍過來嚐嚐包子的程玉梅也明顯一愣,沒聽見喬安安的叫了什麽,隻是錯愕地轉身。


    她臉上神色晦暗不明。


    喬安安卻明顯的感覺到了她眼底的敵意和探究。


    這是……把她當成大伯的情人了?


    也對,她這個前大伯母哪怕見過她,時隔十年,隻怕早就不認識了。


    喬安安緩緩起身,行為舉止都透著優雅高貴,在她天生慵懶雅然的氣質下,程玉梅倒顯得小家子氣不少,而且透著在市井中混久了的潑婦味。


    她輕扯唇角,沒有說話。


    “阿軍,這位是?”程玉梅挺了挺胸口,咽了口唾沫問。


    “哦,玉梅,這個是安安啊。”喬振軍自然介紹道。


    程玉梅眼眉微微一蹙,似乎在回想誰是安安。


    喬安安索性也不裝聾作啞下去,她勾唇,甜甜笑著,笑得純良無害。


    “程姨,我是安安,喬安安。”


    喬安安?


    程玉梅很快就想起來眼前的人是誰,她瞳孔一縮,“你是喬安安?”


    “程姨原來還記得我,我這還是記事起第一次見程姨呢。”喬安安笑著,上前。


    程玉梅這下徹底聽清了她對自己的稱呼。


    她當即心裏有些不悅,“安安,我是你大伯母。”


    喬安安眸光一凜,但稍縱即逝,程玉梅也沒能捕捉到。


    她微微偏頭,“可是你跟大伯已經……分開了不是嗎?如果再繼續叫大伯母的話,不大好的,現在大伯可是黃金單身呢,不少人追著問我能不能介紹一下呢。”


    喬振軍抬手按了按鼻梁,“安安。”他輕聲提醒她不要說話太過


    喬安安笑了笑,沒有再繼續說下去。


    程玉梅卻被氣得不輕。


    喬安安說的話是真的?


    喬振軍一個瘸了腿的男人,難道真的不少人都盯著?


    那她和兒子……


    不,她有兒子,她跟喬振軍曾經有過婚姻!怎麽也比那些人強!再說了,她今天特地穿了碎花裙,阿軍的樣子分明就是還記得。


    她很快就定下亂飛的心緒,扯了一抹笑轉移話題,“安安,你堂哥買了些早餐,你過來嚐嚐看?”


    “謝謝程姨,不過我和大伯都吃過早餐了。”


    程玉梅一愣,睨了眼桌上的包子,訕笑:“那我倒是來晚了一點。”


    “是有點,已經十點了,差不多都可以吃午飯了。”喬安安淡聲。


    喬振軍聽著,頓覺無奈,他抬手摸了摸喬安安的頭,“安安,你說你……唉——今天中午留下來吃飯?”


    喬安安調皮地一笑,“好。”


    程玉梅看著他們相處和諧,喬振軍完全沒有要幫自己說話的樣子,氣不打一處來。


    可是……心裏鬱悶卻又不能露出來,程玉梅隻能生生壓下去,牽強一笑。


    “這早餐送的晚了,我做飯的手藝倒也不是特別差,這些年帶著稷兒在外麵,我給別人做保姆,倒是練了一手的廚藝……”程玉梅說這話時,餘光輕輕瞥了眼喬振軍。


    果不其然,她從喬振軍的眼裏看到了愧疚。


    她現下心裏得意,繼續道:“安安,中午留下來吃飯吧,我親自下廚,你們也可以嚐嚐我的手藝。”


    喬安安眸光微凝,沒有說話。


    喬振軍也附和道:“安安,留下吃個午飯,大伯跟你也段時間沒有好好談談了。”


    喬安安抬眸看向喬振軍。


    她知道,喬振軍應該是想知道她和律北琰之間怎麽樣了。


    喬振軍之所以關心,也僅僅隻是關心,並沒有任何其他的想法,喬安安心知肚明。


    她笑了笑,道:“怎麽能讓程姨下廚呢?這麽久沒見麵,我也打算要請大伯吃一頓飯,我們午飯就出去吃吧?”


    程玉梅臉上的笑意凝滯住。


    這個喬安安,一直在跟她作對!


    程玉梅打量喬安安,暗暗咬牙……


    喬安安察覺出來程玉梅那不懷好意的打量,並沒有揭穿,更沒興趣了解程玉梅到底在想什麽


    她想的,無非就是怎麽套牢了喬振軍罷了。


    想的也不過就是跟喬振軍怎麽複合……


    複婚?


    那也要問她喬安安同不同意。


    喬振軍聽喬安安的提議後隻是稍稍頓了一下,很快便答應,“好。”


    程玉梅當即垂眸,“那也……行,那我就先回去了。”


    說完,她還抬眸有些委屈的看向喬振軍。


    喬振軍當即麵露難色,猶豫了一下挽留:“要不,問問稷兒中午有沒有時間?我們大家一起吃個飯?正好安安也沒有跟她堂哥見過,見一見。”


    程玉梅眼睛一亮,“……好,我問問。”


    有沒有時間?


    自然是有時間的!


    她兒子這會兒正在家裏睡覺呢,從回來的這一個星期,除了隨便找了個貴的離譜的辦公樓給喬振軍看之外,喬安稷根本就沒有離開過臨時租的公寓,在家裏除了玩遊戲就是吃喝。


    “安安,你正好也可以聽你堂哥說說他那個項目怎麽樣。”


    喬安安知道,她就算是想要甩掉程玉梅和喬安稷他們,喬振軍隻會為難。


    她隻好暫時妥協點頭,也正好讓她看看,喬安稷……到底是什麽貨色


    “安安一個女孩子知道什麽呀,阿軍,稷兒公司的事情不大適合說給安安聽吧?”程玉梅聽到喬振軍說的話,當即道。


    語氣裏滿滿的是對喬安安的不屑,在她的眼裏,喬安安一介女流,不過就是仗著喬振軍罷了。


    喬安安眸光微眯,沒有說話。


    “安安比我要有資格聽稷兒的項目。”喬振軍沉聲,“準確的來說,她現在可以說是我的上司。”


    程玉梅一聽,瞳孔擴大,微微張口啞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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