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夢與現實（上）
（3月24日）
“簽約成功，簽約成功，一定要成功啊！”
張曉明淩晨三點還是守在電腦桌前，這是他這個星期第十七次提交簽約申請了，但是奇跡會不會發生，誰也不知道。
他內心焦灼著，再次轉頭看向那一摞從地上堆到床上的文字稿，泛黃的紙頁裏，無不夾雜著一個少年的熱情，一個青年的執著，無論是中考的前一天晚上，還是高考結束的那個下午，這摞文稿，永遠是他最寶貴的財富。
張曉明等待著，等待著。
但還是沒靠住，當晚四點，大腦還是不爭氣的強製關機了，至於之後發生了什麽，隻能讓太陽告訴他了。
六點半，鬧鍾響起。
。。。
六點三十五，鬧鍾響起。
。。。
六點四十，鬧鍾還在響。
。。。
六點四十五，六點五十，六點五十五。。。
在最後一個鬧鍾即將響起之前，張曉明打了個哈欠，拄著腮幫子眨了下眼，他知道這麽多年訂連續幾個鬧鍾一直都是沒有錯的。
抬頭打開電腦，收件箱裏一片寂靜的空白。
寂靜的，令人感到恐怖。
想多了，想多了，就像一個單相思的舔狗，以為對方很注意自己，實際上地球離了誰都轉，除非你是每天按點上班的太陽。
張曉明一如既往地遲到二十分鍾，抵達班裏，作業早已收好，隻是楊薦軒這小子還在刷著手機。
“大家停一下，早讀可以開小差嗎！”張曉明麵無表情。
沒人敢搭話，除非他表情好看一點。
其實張曉明是裝的，他就想讓班裏安靜下來然後把楊薦軒這小子拽出去吵一頓。
本來氣氛被壓下來了，結果楊薦軒端起手機來說了一句：“曉明，你看看這個，哈哈哈！”
張曉明徹底憋不住了，噗嗤一笑，結果氣氛瞬間垮台。
“都不準笑，不準笑，楊薦軒出來，其他人繼續早讀，陳青菡記名！”
最後這句話算是徹底把全班壓住了，有的時候，利用脫離集體的人，往往集體會被管控的事半功倍。
“誒誒誒，幹什麽！”
“你說幹什麽，上班時間刷手機，你還好意思叭叭，擾亂課堂秩序，罪加一等！”
“嘁，我再數落數落你，上班遲到，到班裏不按正常上課順序監督早讀，而且你要不招呼我，班裏能亂？”
張曉明一想，誒，也對。
“行了行了，咱倆都有錯，將功贖罪吧。”
“okk，你把我喊出來有啥事啊？”
“我問你，早上起來為什麽不喊我，你到了，我還沒到呢，我特麽是班主任！”
“我看你車沒在樓下我以為你先走了。”
“你不會上我屋裏去找我嗎！”
“我隻聽見裏麵打呼。。。”
楊薦軒內心：完犢子了，露餡了！
“楊薦軒我非得打你丫的，你給我過來。”
鄭文傑戴著耳機從一旁經過，又回過來冷眼瞪了一下他倆，輕蔑的笑了一聲，走了過去。
“這小子，整天裝模溜神的，有毛病吧。”
“放心，新人嘛，我估計這小子是個初生牛犢，可能連大學都沒上完呢。”
“明哥，你聽我狡辯，啊不，哈哈哈，解釋一下唄。”
“speak.”
楊薦軒繪聲繪色的描述了自己是如何注意到謝晴冉，然後怎麽碰見的，怎麽第一次和她說話的，又是怎麽和她坐到一起吃飯的，本來今天想和她表白，所以才讓張曉明晚會兒來。
“你不能現在表白，你得過兩天。”
“過兩天都走到什麽時候了，現在就想表白，哥，你幫我一下唄！”
“我也幫不了你，人家才來幾天啊？”
“唉。”
“又聽我說的，這兩天先磨合磨合感情，過兩天肯定行。”
“好吧好吧！”
上午8點10分，第一節數學課正式開始，謝晴冉在辦公室裏補了補妝，收拾好東西，前往教室，本來她對上課就不抱有任何希望，但是為了工作還是不得不努力。
“同學們，這節課大家一定要積極配合，別出洋相。”
“好嘞，老師。”蘇璃茉應聲答道。
謝晴冉推開了門，往上架了架眼鏡框，不耐煩的在黑板上寫下了自己的名字。
三個大字，頓時映入了同學們的眼簾。
“胡金戰，你先出來一下。”張曉明把胡金戰喊了出來，卻不知道要說些什麽。
“老師，您說。”
“等會兒讓大家，額，盡量不要在底下私密交談，你懂吧，新老師都不喜歡這樣的班級。”
“okk，老師我知道了。”
“行了，回去上課吧。”
胡金戰跑了回去。
精明幹練，利索妥當，絲毫沒有拖泥帶水。
嘖，真是個當班長的好苗子。
謝晴冉再次架了架眼鏡框，端莊冷靜的說道：“小孩們，十分榮幸你們能成為我的首批學生，我希望在接下來的日子裏，我們的生活可以是快樂安詳的。”
“老師，我有個疑問。”胡凡博舉起手來。
“這位同學，你知不知道打斷老師講話是十分不禮貌的，尊師敬長不知道嗎！”
兩人好像兩頭狼，一方負隅頑抗，率領群狼對決；一方冷言相向，以一種不知道自己幾斤幾兩的架勢無能狂怒。
“老師，人與人之間是要相互的尊重才能心平氣和的在一起聊天的，舉個例子，我們之所以要學習，是為了心平氣和的與人說話，如果情形所迫，我也想讓人心平氣和的與我說話！”
這句回懟，同學們徹底產生了無限的崇拜，謝晴冉的氣勢頓時被消磨的僅剩殘垣斷壁。
“好，你說。”
“我們為什麽是小孩？”
“什麽。”
“我們為什麽被你成為小孩？”
“嗬，你滿18歲了嗎，叫你小孩不對嗎？”
“那要是這樣，中國法律規定14歲以上就可以被稱為婦女，那，婦女，我們這樣叫你你願意嗎？”胡金戰徹底忘了剛剛張曉明所說的，怒目圓睜瞪著謝晴冉。
“你再說一句！”她從講台上走了下來。
“婦女，這麽叫你貌似也沒有錯。”
“你！”
。。。
張曉明揉揉太陽穴，也是無奈的架了架眼鏡。
“唉，胡金戰啊胡金戰，你讓我怎麽說你才好，你幹事是真的不拖泥帶水，說揍就揍啊，你咋怎麽能呢。”
“老師，我！”
“行了，都別說了，蹲下！”
隻要老師讓學生蹲下，那麽學生犯的錯肯定就不小，這是柳江中學的慣例。
隻要蹲下，學生的每句話都是呈堂供詞，不容造假。
“柳江中學自從建校以來出了多少起這種惡劣事態，你打聽打聽去。”
“老師，我們班之前不是經常出這種事嗎。”胡凡博昂起頭來。
“那是以前，而且提這種事很光榮嗎，啊！打的還都是男老師，我教過來連女老師都敢打了是吧！”
“對不起老師，我們錯了。”胡金戰拽住胡凡博的手臂。
“唉，胡凡博，我知道你這種脾氣，但是大丈夫能屈能伸，別人喊你句小孩怎麽了，這就忍不了了，就要打架，難道在做的同學一起陪你不上課就好了？”
“對不起，老師，我知道錯了。”
“別跟我說，上那邊兒說去，挨打的又不是我！去！”
另一邊兒，楊薦軒正給謝晴冉擦著藥。
“不疼了吧？”楊薦軒耐心地問道。
“好點了，氣死我了。”
“這些孩子現在都心浮氣躁的，別生氣了哈。”
“嘖，你還向著他們說話，哼。”
“沒有，沒有，我。。。”
“老師，我們知錯了！”胡氏二人組跑過來打斷了楊薦軒。
“回去吧回去吧，我原諒你們了，走吧。”謝晴冉招了招手。
“好嘞。”兩人機械地轉回去，回到張曉明旁邊。
“道完歉了？”
“道完了，回去吧，一人一篇1500字的反思，明早交給我！”
“老師。”胡凡博壓低聲音說。
“不容反駁！”
“好嘞。”
。。。
“你不挺高冷的嗎，怎麽現在？”楊薦軒問她。
“高冷是表現給陌生人和我討厭的人的，了解的多了，日久見人心。”
“我靠，6啊，我加你個微信唄。”
“傻子，你已經加了，從食堂就加了好吧。”
“哦哦哦，忘了忘了。”
“老師不好了，又打起來了！”胡錦妍在辦公室門口喘著粗氣。
“哎呦我去，這又是為什麽！”張曉明把剛沏好的龍井又放了下來。
(本章完)
（3月24日）
“簽約成功，簽約成功，一定要成功啊！”
張曉明淩晨三點還是守在電腦桌前，這是他這個星期第十七次提交簽約申請了，但是奇跡會不會發生，誰也不知道。
他內心焦灼著，再次轉頭看向那一摞從地上堆到床上的文字稿，泛黃的紙頁裏，無不夾雜著一個少年的熱情，一個青年的執著，無論是中考的前一天晚上，還是高考結束的那個下午，這摞文稿，永遠是他最寶貴的財富。
張曉明等待著，等待著。
但還是沒靠住，當晚四點，大腦還是不爭氣的強製關機了，至於之後發生了什麽，隻能讓太陽告訴他了。
六點半，鬧鍾響起。
。。。
六點三十五，鬧鍾響起。
。。。
六點四十，鬧鍾還在響。
。。。
六點四十五，六點五十，六點五十五。。。
在最後一個鬧鍾即將響起之前，張曉明打了個哈欠，拄著腮幫子眨了下眼，他知道這麽多年訂連續幾個鬧鍾一直都是沒有錯的。
抬頭打開電腦，收件箱裏一片寂靜的空白。
寂靜的，令人感到恐怖。
想多了，想多了，就像一個單相思的舔狗，以為對方很注意自己，實際上地球離了誰都轉，除非你是每天按點上班的太陽。
張曉明一如既往地遲到二十分鍾，抵達班裏，作業早已收好，隻是楊薦軒這小子還在刷著手機。
“大家停一下，早讀可以開小差嗎！”張曉明麵無表情。
沒人敢搭話，除非他表情好看一點。
其實張曉明是裝的，他就想讓班裏安靜下來然後把楊薦軒這小子拽出去吵一頓。
本來氣氛被壓下來了，結果楊薦軒端起手機來說了一句：“曉明，你看看這個，哈哈哈！”
張曉明徹底憋不住了，噗嗤一笑，結果氣氛瞬間垮台。
“都不準笑，不準笑，楊薦軒出來，其他人繼續早讀，陳青菡記名！”
最後這句話算是徹底把全班壓住了，有的時候，利用脫離集體的人，往往集體會被管控的事半功倍。
“誒誒誒，幹什麽！”
“你說幹什麽，上班時間刷手機，你還好意思叭叭，擾亂課堂秩序，罪加一等！”
“嘁，我再數落數落你，上班遲到，到班裏不按正常上課順序監督早讀，而且你要不招呼我，班裏能亂？”
張曉明一想，誒，也對。
“行了行了，咱倆都有錯，將功贖罪吧。”
“okk，你把我喊出來有啥事啊？”
“我問你，早上起來為什麽不喊我，你到了，我還沒到呢，我特麽是班主任！”
“我看你車沒在樓下我以為你先走了。”
“你不會上我屋裏去找我嗎！”
“我隻聽見裏麵打呼。。。”
楊薦軒內心：完犢子了，露餡了！
“楊薦軒我非得打你丫的，你給我過來。”
鄭文傑戴著耳機從一旁經過，又回過來冷眼瞪了一下他倆，輕蔑的笑了一聲，走了過去。
“這小子，整天裝模溜神的，有毛病吧。”
“放心，新人嘛，我估計這小子是個初生牛犢，可能連大學都沒上完呢。”
“明哥，你聽我狡辯，啊不，哈哈哈，解釋一下唄。”
“speak.”
楊薦軒繪聲繪色的描述了自己是如何注意到謝晴冉，然後怎麽碰見的，怎麽第一次和她說話的，又是怎麽和她坐到一起吃飯的，本來今天想和她表白，所以才讓張曉明晚會兒來。
“你不能現在表白，你得過兩天。”
“過兩天都走到什麽時候了，現在就想表白，哥，你幫我一下唄！”
“我也幫不了你，人家才來幾天啊？”
“唉。”
“又聽我說的，這兩天先磨合磨合感情，過兩天肯定行。”
“好吧好吧！”
上午8點10分，第一節數學課正式開始，謝晴冉在辦公室裏補了補妝，收拾好東西，前往教室，本來她對上課就不抱有任何希望，但是為了工作還是不得不努力。
“同學們，這節課大家一定要積極配合，別出洋相。”
“好嘞，老師。”蘇璃茉應聲答道。
謝晴冉推開了門，往上架了架眼鏡框，不耐煩的在黑板上寫下了自己的名字。
三個大字，頓時映入了同學們的眼簾。
“胡金戰，你先出來一下。”張曉明把胡金戰喊了出來，卻不知道要說些什麽。
“老師，您說。”
“等會兒讓大家，額，盡量不要在底下私密交談，你懂吧，新老師都不喜歡這樣的班級。”
“okk，老師我知道了。”
“行了，回去上課吧。”
胡金戰跑了回去。
精明幹練，利索妥當，絲毫沒有拖泥帶水。
嘖，真是個當班長的好苗子。
謝晴冉再次架了架眼鏡框，端莊冷靜的說道：“小孩們，十分榮幸你們能成為我的首批學生，我希望在接下來的日子裏，我們的生活可以是快樂安詳的。”
“老師，我有個疑問。”胡凡博舉起手來。
“這位同學，你知不知道打斷老師講話是十分不禮貌的，尊師敬長不知道嗎！”
兩人好像兩頭狼，一方負隅頑抗，率領群狼對決；一方冷言相向，以一種不知道自己幾斤幾兩的架勢無能狂怒。
“老師，人與人之間是要相互的尊重才能心平氣和的在一起聊天的，舉個例子，我們之所以要學習，是為了心平氣和的與人說話，如果情形所迫，我也想讓人心平氣和的與我說話！”
這句回懟，同學們徹底產生了無限的崇拜，謝晴冉的氣勢頓時被消磨的僅剩殘垣斷壁。
“好，你說。”
“我們為什麽是小孩？”
“什麽。”
“我們為什麽被你成為小孩？”
“嗬，你滿18歲了嗎，叫你小孩不對嗎？”
“那要是這樣，中國法律規定14歲以上就可以被稱為婦女，那，婦女，我們這樣叫你你願意嗎？”胡金戰徹底忘了剛剛張曉明所說的，怒目圓睜瞪著謝晴冉。
“你再說一句！”她從講台上走了下來。
“婦女，這麽叫你貌似也沒有錯。”
“你！”
。。。
張曉明揉揉太陽穴，也是無奈的架了架眼鏡。
“唉，胡金戰啊胡金戰，你讓我怎麽說你才好，你幹事是真的不拖泥帶水，說揍就揍啊，你咋怎麽能呢。”
“老師，我！”
“行了，都別說了，蹲下！”
隻要老師讓學生蹲下，那麽學生犯的錯肯定就不小，這是柳江中學的慣例。
隻要蹲下，學生的每句話都是呈堂供詞，不容造假。
“柳江中學自從建校以來出了多少起這種惡劣事態，你打聽打聽去。”
“老師，我們班之前不是經常出這種事嗎。”胡凡博昂起頭來。
“那是以前，而且提這種事很光榮嗎，啊！打的還都是男老師，我教過來連女老師都敢打了是吧！”
“對不起老師，我們錯了。”胡金戰拽住胡凡博的手臂。
“唉，胡凡博，我知道你這種脾氣，但是大丈夫能屈能伸，別人喊你句小孩怎麽了，這就忍不了了，就要打架，難道在做的同學一起陪你不上課就好了？”
“對不起，老師，我知道錯了。”
“別跟我說，上那邊兒說去，挨打的又不是我！去！”
另一邊兒，楊薦軒正給謝晴冉擦著藥。
“不疼了吧？”楊薦軒耐心地問道。
“好點了，氣死我了。”
“這些孩子現在都心浮氣躁的，別生氣了哈。”
“嘖，你還向著他們說話，哼。”
“沒有，沒有，我。。。”
“老師，我們知錯了！”胡氏二人組跑過來打斷了楊薦軒。
“回去吧回去吧，我原諒你們了，走吧。”謝晴冉招了招手。
“好嘞。”兩人機械地轉回去，回到張曉明旁邊。
“道完歉了？”
“道完了，回去吧，一人一篇1500字的反思，明早交給我！”
“老師。”胡凡博壓低聲音說。
“不容反駁！”
“好嘞。”
。。。
“你不挺高冷的嗎，怎麽現在？”楊薦軒問她。
“高冷是表現給陌生人和我討厭的人的，了解的多了，日久見人心。”
“我靠，6啊，我加你個微信唄。”
“傻子，你已經加了，從食堂就加了好吧。”
“哦哦哦，忘了忘了。”
“老師不好了，又打起來了！”胡錦妍在辦公室門口喘著粗氣。
“哎呦我去，這又是為什麽！”張曉明把剛沏好的龍井又放了下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