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美好周末
張曉明醒。
拍了拍蘇雲棲的頭。
至始至終，他都沒有認認真真的親過蘇雲棲，今天，趁她還沒醒，不如？
說幹就幹。
可這時，蘇雲棲又翻了個身。
哼
想躲
。。。
這天，bj下了場小雪，天氣微微寒涼，趙紅星急匆匆在路上走著，找到了昨天他們喝酒的地方，一推門就找到掌櫃的，問道：“你們這兒，昨天是不是來了一對兒啊？”
“是。”掌櫃的腆著肚子一指，“靠窗那兒，來了就一對兒。”
“哦，謝謝您了。”
。。。
“今天晚上我得去學校盯晚自習。”張曉明突然說。
“那，咱們不能老是這樣居無定所吧。”
“不如先租個房子。”他習慣性的打開行李箱，從中掏出那一張銀行卡——在此之前，這張卡原本是一張張張曉明在上海“勤工儉學”賺的錢。
“裏麵，還剩十七萬。。。”
“不，別再拿出來了。”蘇雲棲握住他的手，示意他把卡放回去。
張曉明不再說什麽，收拾收拾行李，退了房。
趙紅星呢，很快也找到了這裏，但前台給他的答複也並不是大相徑庭的。
。。。
命運，始終在他們身邊徘徊，但又失之交臂。
張曉明原本是為了自己的夢想來到這個地方的，可現在，他十分迷茫。
把蘇雲棲送到附近一個安靜的咖啡館後，張曉明去了學校，推開班級那扇已經破洞百出的木門，張曉明等待著孩子們的到來。
那扇窗前擺著一盆百合，陽光照料之下顯得很是光彩照人，這是老校長為了褒獎他們班的偉大進步，從家裏親自選了一盆放到這兒的。
張曉明看著他，想起了校長，想起了路老爺子，想起了東單。
他愈加不解，為何事情會落到這番地步，他原本笑起來很好看，可現在他活的看起來很好笑。
唉
“老師，早。”胡錦妍走進來，微微笑笑，向他說道。
“嗯，早，雖然再過三個小時就夕陽西下了。”
“嘻嘻，老師，今天下午不是全都上自習嗎？”路安潔問。
“的確，不過我並不是說上自習就沒有老師監著啊。誒，鄧袁輝，頭發該理了昂，留太長就顯不出來很有文采了，跟小混混似的。”
鄧袁輝笑笑：“老師，小說家不是都留著長發嗎，有的還紮個小辮。”
“那是畫畫的，和寫字的沒關係。”
隨後接踵而至，進來都是一貫的把書攤開，然後在下麵傳著紙條，要是放到以前，不直接就flyingpaper了嗎？
他打算寫幾個化學式讓他們記記，但看著一個個如此“勤於學習”的份上，估計寫了，也不會有人側目一覽的。
打開這台剛買的銀色筆記本，顯示屏映襯出他現在的無可奈何與曾經的躊躇滿誌。一邊製做著學案一邊深深地感慨：唉，小時候一邊做著作業，一邊罵老師布置的太多，而現在坐在了這個位置，真是百般滋味；頁眉上自己的名字，不知道又會被哪幾個小鬼給拉了劃了。
“老師，有個問題不明白，您能給解決一下嗎？”別的班有來問問題的小女生，穿著jk洋洋灑灑的徑直走進來。
“哦，你們班老師沒在值班嗎？”
“嘿嘿，我們值班的是體育老師。”
“哈，這個題很簡單你過來看，就是問充分反應和恰好完全反應的區別，比如說，這個紅磷與氧氣反應。。。”
好幾個女生圍上來，密密麻麻的圍的過道都水泄不通。
“胡錦妍，你快點上去，哥哥要快被搶走了。”路安潔把紙條扔過來。
“哼。”
她也晃晃，擠了進去。
“老師，我也有個不會的。”
“哪道？”
“就是這個。”
“哦。”張曉明看看，皺了一下眉毛，“你自己研究研究，我覺得以你的聰明勁應該輕而易舉就能算得出來。”
“老師我沒思路！”
“行吧，硝酸銨的化學式知道嗎？”
“nh3no4”
“唉，你正好把數給說反了，是nh4no3呐！”
“哦哦。”
張曉明繼續講著，可誰知道胡錦妍的心思根本不在這兒，他再怎麽講，也隻不過是對牛彈琴。
冬天天黑的早，何況今天陰天，沒到六點就已經隱隱沉沉的了，趙紅星匆匆忙忙走進咖啡館，坐在蘇雲棲麵前——她正看著手機。一見這人十分魁梧，而且不明來意就直接落座，不禁汗毛直立，麵色恐懼。
“額，這個座位是我留著的。。。”
“你好！”趙紅星聲音很敞亮，“我自我介紹，我叫趙紅星，想必你不一定認識我，但是你的對象對我會十分熟悉。”
蘇雲棲一愣神，放下手機感到十分奇怪。
見她不吱聲，趙紅星繼續說：“你不知道我，也不奇怪到哪裏去，我知道曉明來京，所以才找到你們，不然大冬天我也不喜的到處逛遊去。”
蘇雲棲點點頭，疑問道：“你是怎麽認識他的？”
“小時候我們倆拜把兒兄弟，兩家走的近。”
“哦，聽你這意思，他剛來bj沒多久？”
“您不知道？”
“不知道。”
“他老家山東，畢業剛來，我也轉兒天知道的，這小子有誌向，你算是跟著人了。”
蘇雲棲冷不防被這個從未謀麵的人嚇住了，她很奇怪，也對張曉明的身世更加奇怪。
。。。
天徹底黑下來了，四處寒涼，操場上的班級剛剛跑完，累的大口喘氣，到處霧色。
“哎呀，咱找教體局提提意見去行不，跑死老子了。”高英豪埋怨的很大聲，以至於張曉明都瞪著眼朝他回了一下子頭——校長可是沒走遠呢！
“你呀，教體局大門還沒進去，保安就提溜著把你踢出來了。”趙誌豪說。
張曉明看著他們，童言無忌，跟孩子叫什麽真，但他還是擔心這些家夥找地方亂說去，走過來提醒：“別亂說，給我提意見可以，別進校長耳朵洞裏去。”
“好嘞哥！”那幾個傻小子答道。
在老師心裏，他們就是一群普普通通的學生，沒有好壞之分，隻有不好好學習之分，說到頭，說到尾，誰不照顧自己班上的桃李呢？
收拾完作業放了學，晚自習之前還有那麽一個小時，張曉明讓他們趕緊走去吃飯，他可不像那些老教師，還得把學生扣下數落一頓，他不知道數落啥，也不喜歡這麽做，收拾好包，跑得比差生還要快。
不免也會有老教師或者骨幹教師說幾句風涼話：“這廝，放學生堆裏，幾乎都看不出來他是老師。”
“那可不，小孩下課上廁所勾肩搭背，他也如法炮製，這可真是讓人忍俊不禁，大跌眼鏡。”
路過小賣部，張曉明眼別提多尖了，看見關東煮比自己學生眼都亮，直接輕車熟路，拿起紙杯子，手法要好過那群“不務正業”的學生多幾倍了。
“老師，你也來買關東煮了，您不是說學校不讓去小賣部紮堆嗎？”戴高遠笑著說。
張曉明無言以對，拿出一串塞進戴高遠嘴裏：“給你一串行了吧，吃難道還堵不上你的嘴嗎？”
“哈哈，目的達到，謝謝老師。走了。”
不一會兒，戴高遠又跑回來，喝了口湯，不顧燙就說了一句：“原湯化原食。”
“你們那個語文老師‘白展堂’，也教不了你們什麽好話，唉。快走吧，晚自習別遲到。”
“好嘞老師，借您吉言。”
張曉明看看表，這不就6點二十了嗎，說話的空，時間就搪塞了過去，得趕緊去找蘇雲棲。
這不，進了咖啡館，一大眼望去隻見蘇雲棲對麵坐著個侃侃而談的大老粗，這是要做什麽？
他插進去：“我來晚了，這是？”
趙紅星堅定的看了他一眼。
張曉明驚訝到極點！
“呀，紅星，你怎麽來到這兒來的？”張曉明的激動溢於言表。
“哈哈，我跟嫂子都聊半天了。”
而此刻被晾在一起的蘇雲棲更是雲裏霧裏的。
“什麽，你倆真認識？”
“哈哈，這可是我鐵哥們，小時候拜過把子的。”
蘇雲棲放了心，張曉明繼續問趙紅星：“兄弟，最近過得不錯吧？”
“那可不，過差了哪還有臉來見你，我這不是聽說你剛來bj，尋思搭濟你一下。”
“唉，我這不是來bj實現小時候咱們曾經的山盟海誓嗎。我可說了，贏則一同繁華，輸也一起陪伴。”
“嗯，到底還是兄弟，我現在開了個公司，大買賣，整外貿了都。”
“上市了嗎？”
“當然，你也入一股？”
“嗬，可以，我給你開家分公司去。”
“那敢情好，你住哪啊？我等會兒去你家坐坐，認認門。”
張曉明歎口氣。
趙紅星跟了他多少年，他馬上就說：“房子不是問題，得，今晚你們先住我家，下星期給你套小別墅，哥，您看行不？”
“哎呀，你這兒有點。”
“都是兄弟客氣什麽，得，你這上班了？哪個小說公司？”
“額，那倒不是，就在一個學校裏上班，教學生而已。”
“哦，那還好吧。”
“挺好，還適合我。”
“嗯。”
“呀，到點了，你在這兒陪會兒你嫂子我得回去盯晚自習，雲棲？”
蘇雲棲微微抬起頭：“哦，知道了。”
“那好，我先走，兩個小時後見。”
出了門，張曉明感覺渾身上下一身輕鬆無比，走起路都快飛了，簡直神采奕奕。
進了班，已然都陸陸續續來到，打鈴後五分鍾，戴高遠賊眉鼠眼才從後門溜進來。
“小子，過來！”
“早，哥。”
“別走。我都借給你吉言了，你都來晚，那要是不借我吉言，你是不是得明兒個早讀才能到？”
眾人哄笑，戴高遠羞愧難當。
“行了。回去吧，晚自習好好表現。”
“好嘞哥！”
這也就十分鍾，老校長要叫去開會，張曉明無奈，瞪了他們一眼，匆匆上了教學樓五樓大會議室，要是時光倒流十年，老師要是去開會了，他們班得拿出掛鞭來慶祝慶祝，比過年還要高興，但現在估計他們會這樣。
張曉明從來沒開過會。
“咳咳，各位教師都來到了吧，那下麵請陳副校長匯報一下工作。。。”
哇啦哇啦哇啦講一大堆，張曉明一個字兒都沒聽進去，看著旁邊的人都拿著小抄本刷刷刷記得全是黑壓壓的滿頁全是字，他隻是傻傻的望著胯上的手機。。。
“。。。下麵，著重表揚一下張曉明老師，雖然來到咱們學校才不過兩個星期，初二最讓大家頭疼的班級就地改良，大家掌聲鼓勵！”
張曉明傻了，他不知道是該站起來還是坐著，是點頭還是敬禮，是笑著還是麵無表情，最後，勉強擠出來一絲微笑，站起來點點頭。
一節晚自習分兩個半段，前半段後半段各一個小時，老校長不知道哪裏來的這麽多話，直到後半段晚自習開始二十分鍾左右，張曉明才“抖擻抖擻”精神，顫顫巍巍的從禮堂出來。
。。。
放了學，走進咖啡館，趙紅星正走出來後腳把門關上。
“嗯？紅星，怎麽你關門？”
“哦，曉明，這咖啡館我的，哈哈，得，走吧，嫂子擱車上呢。”
蘇雲棲見張曉明上車，靠過來問：“曉明，你這兄弟到底什麽來路啊？這麽奢侈！”
“這什麽車，賓利嗎不是？”
“對啊，我就是說。”
“不知道，我們有四五年快沒見了。”
“哦，唉，有點困了。”
“寶兒，你這坐了小半天的咖啡館，我這上了多半天的班的老師還沒說什麽呢？”
“好好好，我知道你辛苦。”她用雙手捧著張曉明的臉，調皮而又優雅地吻了一下。
“嗯，再來麽？”
“不了。”
“好吧。”
。。。
到了趙紅星家，他也顧不上讓兩人再搗騰了，找個敞亮的屋再找床被窩褥子，今天就算結束了。
最後，抬頭看向明月，道一聲：“晚安。”
(本章完)
張曉明醒。
拍了拍蘇雲棲的頭。
至始至終，他都沒有認認真真的親過蘇雲棲，今天，趁她還沒醒，不如？
說幹就幹。
可這時，蘇雲棲又翻了個身。
哼
想躲
。。。
這天，bj下了場小雪，天氣微微寒涼，趙紅星急匆匆在路上走著，找到了昨天他們喝酒的地方，一推門就找到掌櫃的，問道：“你們這兒，昨天是不是來了一對兒啊？”
“是。”掌櫃的腆著肚子一指，“靠窗那兒，來了就一對兒。”
“哦，謝謝您了。”
。。。
“今天晚上我得去學校盯晚自習。”張曉明突然說。
“那，咱們不能老是這樣居無定所吧。”
“不如先租個房子。”他習慣性的打開行李箱，從中掏出那一張銀行卡——在此之前，這張卡原本是一張張張曉明在上海“勤工儉學”賺的錢。
“裏麵，還剩十七萬。。。”
“不，別再拿出來了。”蘇雲棲握住他的手，示意他把卡放回去。
張曉明不再說什麽，收拾收拾行李，退了房。
趙紅星呢，很快也找到了這裏，但前台給他的答複也並不是大相徑庭的。
。。。
命運，始終在他們身邊徘徊，但又失之交臂。
張曉明原本是為了自己的夢想來到這個地方的，可現在，他十分迷茫。
把蘇雲棲送到附近一個安靜的咖啡館後，張曉明去了學校，推開班級那扇已經破洞百出的木門，張曉明等待著孩子們的到來。
那扇窗前擺著一盆百合，陽光照料之下顯得很是光彩照人，這是老校長為了褒獎他們班的偉大進步，從家裏親自選了一盆放到這兒的。
張曉明看著他，想起了校長，想起了路老爺子，想起了東單。
他愈加不解，為何事情會落到這番地步，他原本笑起來很好看，可現在他活的看起來很好笑。
唉
“老師，早。”胡錦妍走進來，微微笑笑，向他說道。
“嗯，早，雖然再過三個小時就夕陽西下了。”
“嘻嘻，老師，今天下午不是全都上自習嗎？”路安潔問。
“的確，不過我並不是說上自習就沒有老師監著啊。誒，鄧袁輝，頭發該理了昂，留太長就顯不出來很有文采了，跟小混混似的。”
鄧袁輝笑笑：“老師，小說家不是都留著長發嗎，有的還紮個小辮。”
“那是畫畫的，和寫字的沒關係。”
隨後接踵而至，進來都是一貫的把書攤開，然後在下麵傳著紙條，要是放到以前，不直接就flyingpaper了嗎？
他打算寫幾個化學式讓他們記記，但看著一個個如此“勤於學習”的份上，估計寫了，也不會有人側目一覽的。
打開這台剛買的銀色筆記本，顯示屏映襯出他現在的無可奈何與曾經的躊躇滿誌。一邊製做著學案一邊深深地感慨：唉，小時候一邊做著作業，一邊罵老師布置的太多，而現在坐在了這個位置，真是百般滋味；頁眉上自己的名字，不知道又會被哪幾個小鬼給拉了劃了。
“老師，有個問題不明白，您能給解決一下嗎？”別的班有來問問題的小女生，穿著jk洋洋灑灑的徑直走進來。
“哦，你們班老師沒在值班嗎？”
“嘿嘿，我們值班的是體育老師。”
“哈，這個題很簡單你過來看，就是問充分反應和恰好完全反應的區別，比如說，這個紅磷與氧氣反應。。。”
好幾個女生圍上來，密密麻麻的圍的過道都水泄不通。
“胡錦妍，你快點上去，哥哥要快被搶走了。”路安潔把紙條扔過來。
“哼。”
她也晃晃，擠了進去。
“老師，我也有個不會的。”
“哪道？”
“就是這個。”
“哦。”張曉明看看，皺了一下眉毛，“你自己研究研究，我覺得以你的聰明勁應該輕而易舉就能算得出來。”
“老師我沒思路！”
“行吧，硝酸銨的化學式知道嗎？”
“nh3no4”
“唉，你正好把數給說反了，是nh4no3呐！”
“哦哦。”
張曉明繼續講著，可誰知道胡錦妍的心思根本不在這兒，他再怎麽講，也隻不過是對牛彈琴。
冬天天黑的早，何況今天陰天，沒到六點就已經隱隱沉沉的了，趙紅星匆匆忙忙走進咖啡館，坐在蘇雲棲麵前——她正看著手機。一見這人十分魁梧，而且不明來意就直接落座，不禁汗毛直立，麵色恐懼。
“額，這個座位是我留著的。。。”
“你好！”趙紅星聲音很敞亮，“我自我介紹，我叫趙紅星，想必你不一定認識我，但是你的對象對我會十分熟悉。”
蘇雲棲一愣神，放下手機感到十分奇怪。
見她不吱聲，趙紅星繼續說：“你不知道我，也不奇怪到哪裏去，我知道曉明來京，所以才找到你們，不然大冬天我也不喜的到處逛遊去。”
蘇雲棲點點頭，疑問道：“你是怎麽認識他的？”
“小時候我們倆拜把兒兄弟，兩家走的近。”
“哦，聽你這意思，他剛來bj沒多久？”
“您不知道？”
“不知道。”
“他老家山東，畢業剛來，我也轉兒天知道的，這小子有誌向，你算是跟著人了。”
蘇雲棲冷不防被這個從未謀麵的人嚇住了，她很奇怪，也對張曉明的身世更加奇怪。
。。。
天徹底黑下來了，四處寒涼，操場上的班級剛剛跑完，累的大口喘氣，到處霧色。
“哎呀，咱找教體局提提意見去行不，跑死老子了。”高英豪埋怨的很大聲，以至於張曉明都瞪著眼朝他回了一下子頭——校長可是沒走遠呢！
“你呀，教體局大門還沒進去，保安就提溜著把你踢出來了。”趙誌豪說。
張曉明看著他們，童言無忌，跟孩子叫什麽真，但他還是擔心這些家夥找地方亂說去，走過來提醒：“別亂說，給我提意見可以，別進校長耳朵洞裏去。”
“好嘞哥！”那幾個傻小子答道。
在老師心裏，他們就是一群普普通通的學生，沒有好壞之分，隻有不好好學習之分，說到頭，說到尾，誰不照顧自己班上的桃李呢？
收拾完作業放了學，晚自習之前還有那麽一個小時，張曉明讓他們趕緊走去吃飯，他可不像那些老教師，還得把學生扣下數落一頓，他不知道數落啥，也不喜歡這麽做，收拾好包，跑得比差生還要快。
不免也會有老教師或者骨幹教師說幾句風涼話：“這廝，放學生堆裏，幾乎都看不出來他是老師。”
“那可不，小孩下課上廁所勾肩搭背，他也如法炮製，這可真是讓人忍俊不禁，大跌眼鏡。”
路過小賣部，張曉明眼別提多尖了，看見關東煮比自己學生眼都亮，直接輕車熟路，拿起紙杯子，手法要好過那群“不務正業”的學生多幾倍了。
“老師，你也來買關東煮了，您不是說學校不讓去小賣部紮堆嗎？”戴高遠笑著說。
張曉明無言以對，拿出一串塞進戴高遠嘴裏：“給你一串行了吧，吃難道還堵不上你的嘴嗎？”
“哈哈，目的達到，謝謝老師。走了。”
不一會兒，戴高遠又跑回來，喝了口湯，不顧燙就說了一句：“原湯化原食。”
“你們那個語文老師‘白展堂’，也教不了你們什麽好話，唉。快走吧，晚自習別遲到。”
“好嘞老師，借您吉言。”
張曉明看看表，這不就6點二十了嗎，說話的空，時間就搪塞了過去，得趕緊去找蘇雲棲。
這不，進了咖啡館，一大眼望去隻見蘇雲棲對麵坐著個侃侃而談的大老粗，這是要做什麽？
他插進去：“我來晚了，這是？”
趙紅星堅定的看了他一眼。
張曉明驚訝到極點！
“呀，紅星，你怎麽來到這兒來的？”張曉明的激動溢於言表。
“哈哈，我跟嫂子都聊半天了。”
而此刻被晾在一起的蘇雲棲更是雲裏霧裏的。
“什麽，你倆真認識？”
“哈哈，這可是我鐵哥們，小時候拜過把子的。”
蘇雲棲放了心，張曉明繼續問趙紅星：“兄弟，最近過得不錯吧？”
“那可不，過差了哪還有臉來見你，我這不是聽說你剛來bj，尋思搭濟你一下。”
“唉，我這不是來bj實現小時候咱們曾經的山盟海誓嗎。我可說了，贏則一同繁華，輸也一起陪伴。”
“嗯，到底還是兄弟，我現在開了個公司，大買賣，整外貿了都。”
“上市了嗎？”
“當然，你也入一股？”
“嗬，可以，我給你開家分公司去。”
“那敢情好，你住哪啊？我等會兒去你家坐坐，認認門。”
張曉明歎口氣。
趙紅星跟了他多少年，他馬上就說：“房子不是問題，得，今晚你們先住我家，下星期給你套小別墅，哥，您看行不？”
“哎呀，你這兒有點。”
“都是兄弟客氣什麽，得，你這上班了？哪個小說公司？”
“額，那倒不是，就在一個學校裏上班，教學生而已。”
“哦，那還好吧。”
“挺好，還適合我。”
“嗯。”
“呀，到點了，你在這兒陪會兒你嫂子我得回去盯晚自習，雲棲？”
蘇雲棲微微抬起頭：“哦，知道了。”
“那好，我先走，兩個小時後見。”
出了門，張曉明感覺渾身上下一身輕鬆無比，走起路都快飛了，簡直神采奕奕。
進了班，已然都陸陸續續來到，打鈴後五分鍾，戴高遠賊眉鼠眼才從後門溜進來。
“小子，過來！”
“早，哥。”
“別走。我都借給你吉言了，你都來晚，那要是不借我吉言，你是不是得明兒個早讀才能到？”
眾人哄笑，戴高遠羞愧難當。
“行了。回去吧，晚自習好好表現。”
“好嘞哥！”
這也就十分鍾，老校長要叫去開會，張曉明無奈，瞪了他們一眼，匆匆上了教學樓五樓大會議室，要是時光倒流十年，老師要是去開會了，他們班得拿出掛鞭來慶祝慶祝，比過年還要高興，但現在估計他們會這樣。
張曉明從來沒開過會。
“咳咳，各位教師都來到了吧，那下麵請陳副校長匯報一下工作。。。”
哇啦哇啦哇啦講一大堆，張曉明一個字兒都沒聽進去，看著旁邊的人都拿著小抄本刷刷刷記得全是黑壓壓的滿頁全是字，他隻是傻傻的望著胯上的手機。。。
“。。。下麵，著重表揚一下張曉明老師，雖然來到咱們學校才不過兩個星期，初二最讓大家頭疼的班級就地改良，大家掌聲鼓勵！”
張曉明傻了，他不知道是該站起來還是坐著，是點頭還是敬禮，是笑著還是麵無表情，最後，勉強擠出來一絲微笑，站起來點點頭。
一節晚自習分兩個半段，前半段後半段各一個小時，老校長不知道哪裏來的這麽多話，直到後半段晚自習開始二十分鍾左右，張曉明才“抖擻抖擻”精神，顫顫巍巍的從禮堂出來。
。。。
放了學，走進咖啡館，趙紅星正走出來後腳把門關上。
“嗯？紅星，怎麽你關門？”
“哦，曉明，這咖啡館我的，哈哈，得，走吧，嫂子擱車上呢。”
蘇雲棲見張曉明上車，靠過來問：“曉明，你這兄弟到底什麽來路啊？這麽奢侈！”
“這什麽車，賓利嗎不是？”
“對啊，我就是說。”
“不知道，我們有四五年快沒見了。”
“哦，唉，有點困了。”
“寶兒，你這坐了小半天的咖啡館，我這上了多半天的班的老師還沒說什麽呢？”
“好好好，我知道你辛苦。”她用雙手捧著張曉明的臉，調皮而又優雅地吻了一下。
“嗯，再來麽？”
“不了。”
“好吧。”
。。。
到了趙紅星家，他也顧不上讓兩人再搗騰了，找個敞亮的屋再找床被窩褥子，今天就算結束了。
最後，抬頭看向明月，道一聲：“晚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