掛斷電話,張雨然整個人都仿佛要虛脫了。


    冒了一身的冷汗。


    外麵冷風再一吹,整個人都激靈了一下。


    “你站在這裏做什麽?”這個時候,洛安心正好走了過來。


    張雨然正想開口說什麽。


    可突然想到,盛錫現在已經開始對自己產生懷疑了。


    說不定也安排了人盯著自己的一舉一動。


    這附近雖然看著沒什麽人,但……誰能保證沒有什麽東西在暗處盯著呢?


    “沒什麽,家裏來的電話。”張雨然說道。


    家裏?


    洛安心看了一眼張雨然,一下就心領神會了。


    “吳製片那邊說好了麽?”洛安心不著聲色的把話題帶了過去。


    “嗯,她蠻理解的。”張雨然回答道。


    “叫司機開車過來吧,我有點累了,今天不練了。”洛安心淡淡的說道。


    張雨然應聲,而後洛安心就回了休息室。


    片刻之後,保姆車就開了過來,接了洛安心和張雨然離開。


    她們離開之後。


    一個保潔打扮的大叔,從一旁走了出來,他盯著那保姆車走遠,然後撥了一通電話出去。


    “通話結束之後,沒什麽可疑的地方。”


    電話那邊傳來盛錫身邊那個男人的聲音:“盯緊一點。”


    “是!”


    保姆車上。


    “這麽快就找到你頭上了?”洛安心聽完張雨然的話,冷冷的笑了一下。


    “我覺得有些奇怪。”張雨然眉頭緊鎖,“按照我對盛錫的了解,他應該不會這麽快就主動讓我調查你是否知道,或者懷疑林青橙夫人的死。”


    洛安心想了想:“在說到這件事前,你們在說什麽?”


    “周岩。”張雨然回答道。


    “周岩?”洛安心微微蹙眉,“是關於邱止盈的死?”


    “嗯,他好像以為是你做的。”張雨然停頓了一下,“安心,盛錫那裏我不能完全說謊,他手下的人調查能力很強,一旦我說了謊,之後被他手下的人調查出來一些什麽,我就死定了。所以,我隻能選擇性的和盛錫說一些真話。”


    “你和他說了周岩的來曆?”洛安心問。


    張雨然點頭:“我否定了他是受你指使,才去殺的邱止盈,同時也告訴了盛錫周岩是因為心愛的人死在了邱止盈手上,才下的殺手。”


    洛安心沒什麽表情變化。


    張雨然繼續說道:“邱止盈就那麽死了,盛錫肯定多少去查過周岩,周岩的身份保密度非常的高,但盛錫應該能查出來他曾經是個殺手。這一點我沒有隱瞞,直接告訴了他,周岩的確是殺手,且是木子李手下的殺手。”


    洛安心愣了一下,抬眼看向張雨然:“等等,他突然提到林青橙的事情,是否是在你說了周岩是木子李的手下之後?”


    張雨然想了一下,點頭給了肯定的答複:“沒錯!”


    “你再仔細想想,他前後說話的語氣有沒有變化?”


    “你這麽一說,還真有,尤其是在知道周岩是木子李的手下之後,他還沉默了片刻。”張雨然回答道。


    洛安心臉上的血色迅速的褪去。


    張雨然看著她,有些不解:“你想到了什麽?”


    “以你對邱止盈的了解,她會在什麽情況下,對木子李下殺手?”洛安心沉默了片刻才問道。


    “邱止盈這個人還挺難猜的……”張雨然搖搖頭,“大概是冒犯到她?惹她不開心了?”


    “如果隻是因為這個原因,木子李從前冒犯她的時候可不隻是一兩次。”洛安心說道,“再說別的原因,當初我們認定的是邱止盈不願意讓木子李說出她是殺死林青橙的凶手這件事。可後來我接觸邱止盈之後,發現她壓根不在意這個,甚至還有以此為榮的意思。”


    “安心,你是不是想說……邱止盈殺木子李,是盛錫的意思?”張雨然問。


    洛安心點頭:“十有八九是他的意思。”


    “可木子李隻是懷疑啊?懷疑也要殺了麽?”張雨然眉頭緊鎖,“那你現在豈不是也很危險?”


    洛安心沉默著沒說話。


    現目前這種情況,盛錫就像是站在上帝視角一樣,她對他一無所知,可他對自己卻是了若指掌。


    如果他真的要對自己下毒手,真的不要太簡單了。


    “現在不管是言琛的情況,還是我爸爸的情況,現在都不是我們和盛錫正麵剛的時候,何況他手上還有情況不明的林青橙和你母親。”洛安心雙手握拳。


    果然,這條路走著走著,就真的走近了死胡同。


    張雨然的臉色也不太好。


    “他現在也沒有那麽懷疑我,我……我想想辦法打消他的懷疑吧?”


    “不行。”洛安心搖頭,“你這麽做目的性太明顯了,反而會暴露自己。”


    “那該怎麽辦?”


    這一條路,怎麽看怎麽都成了死路。


    正麵剛不是時候。


    可盛錫已經像是一條吐著蛇信子,露出毒牙來隨時都要咬死人的毒蛇一樣,在暗處盯上了她們。


    “我和言琛對林青橙的意義重大,他不到必要的時候,不會那麽貿然下殺手。”洛安心抿了抿嘴角,“你還是按照你剛才說的,撿一些看著重要,但實際上關係不到我們生死的小事匯報給盛錫,擾亂他的視線。”


    “行!”張雨然點頭,“不過這也不是個長久之計,頂多半年,如果我一直查不到什麽,他一定會再安排別的人的。”


    “等不到半年。”洛安心眸光黯淡下去。


    眼下這個情況,就像是把霍言琛、祁嚴、以及白小蕊高允兒這些好友放在了三根交錯的木梁上,而她是控製平衡的那個人。


    盛錫是擾亂她的最大因素。


    一旦她受到了影響,手腳不平穩,那麽木梁上的所有人就都得死。


    半年後,她的肚子就藏不住了。


    風險又會拔高許多,所以她必須在孩子藏不住之前,找到一條生路。


    這時。


    她又想到了周岩臨死之前和她說的。


    路被堵死了,就退回去,重新再走一次。


    這到底是什麽意思?


    走過的路,怎麽樣才能回到原點?


    洛安心最近都沒有回家去住。


    從練習室離開之後,就直接去到了霍言琛所在的療養院。


    她也沒往他病房那邊去。


    而是在距離病房不遠處的休息室休息。


    祁嚴的手術還在繼續。


    洛安心時刻和那邊保持著聯係。


    西卡每隔十分鍾就會和她說一次情況。


    再經曆了大約8小時的手術後,西卡那邊傳來了手術圓滿結束的好消息。


    洛安心和西卡通了視頻電話,隔著視頻看了看昏迷中的祁嚴,又跟主刀醫生仔細聊了一下情況。


    而後才放下了心來。


    此時已經夜裏十一點了。


    洛安心心中的一塊大石頭暫時放了下來,她伸了個懶腰,把陳醫生讓她吃的營養補劑按著順序吃了一遍。


    多日來的不眠不休和高度神經緊繃,讓洛安心本來就疲憊不堪了。


    片刻之後,她就縮成一團沉沉的睡了過去。


    霍言琛也不知道自己多長時間沒有見到洛安心了。


    按照正常人的時間,就是小半個月的樣子。


    可在霍言琛混亂的意識之中,時間被拉得無限的長。


    他很想念自己心愛的人,在夢中,在幻覺中她都有出現,可自己卻不敢靠近。


    一旦靠近,接下來的發展,就會變得血腥卻撕心裂肺。


    所以,在霍言琛的認知裏麵,自己已經很久很久沒有見過安心了。


    這幾天他精神狀況明顯好了許多。


    噩夢和幻覺也都消失了。


    對時間的認知也逐漸恢複。


    可噩夢和幻覺中血淋漓常年依舊支配著他的恐懼,讓他變得小心翼翼,不敢靠近安心。


    誰知道自己短暫的平靜,是不是第二人格故意粉飾出來的。


    為的就是讓自己卸下防備,去找安心,然後給第二人格傷害安心的機會。


    可思念這個東西……


    擋是擋不住的。


    霍言琛知道安心結束工作之後,還是來了療養院休息。


    心裏五味雜陳。


    深夜。


    在得知安心已經睡下之後,他沒克製住,還是悄悄的到了洛安心休息室外麵。


    他站在門口,蒼白的手有些發抖,輕輕的將房門推開一個縫隙。


    而後,霍言琛就看到了蜷縮在小床上,被子也沒有好好蓋的安心。


    溫暖昏黃的微弱燈光,搭在她巴掌大的小臉上,大約夢中沒夢到什麽好的,她整張小臉皺在了一起,放在臉頰邊上的手也緊緊的握著拳頭。


    霍言琛雖然看不到幻覺了。


    但自責和自我厭惡的情緒還是沒有得到扭轉。


    他本能的認為。


    安心這麽不開心,一切都是因為自己。


    是他把原本好好的一切搞砸了。


    霍言琛猶豫了再三,還是關上了門沒有進去。


    隻是在離開的時候,跟照顧洛安心的女傭說:“給她蓋好被子。”


    女傭畢恭畢敬的躬身。


    等霍言琛離開之後,她走進洛安心的休息室,輕輕的幫她蓋好了被子。


    洛安心睡得並不沉。


    聽到動靜瞬間驚醒,然後抓住了女傭的手腕,脫口而出喊出來:“言琛!”


    女傭尷尬的看著洛安心。


    洛安心眼底的慢慢恢複清明,然後鬆開了女傭的手:“是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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