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說胡話呢,大阿哥好好的,有九爺照顧著,還有五爺在旁護著,哪能出事。”明玉心裏也是聽的一驚,但還是知道要先將眼前的人情緒安撫好。便坐到了床榻上拍了拍周瀾泱後背,輕柔勸道:“姑娘要是不舒服就再睡會兒,別胡想。”


    周瀾泱搖搖頭,掀開被子下了床。


    “那個夢很莫名其妙,但是又很真實,我在夢裏的那種擔心和害怕,現在都還在我心頭縈繞不去。”


    她走到桌邊坐下,倒茶的手都有些顫抖。


    捧著茶杯,又輕輕喘了一口氣。


    明玉試探道:“那要不然,咱們回京城去一趟?”


    “回去做什麽?”周瀾泱懵問道。


    “自然是去看看大阿哥啊,九爺說過,您可以隨時回去的。”明玉想當然的說道。“您擔心他,就親自去看看。”


    “可是……”


    周瀾泱眉眼一蹙,後麵的話沒有說完,可是一回去,自己見到胤禟見到兒子,就不想走了怎麽辦?


    溫柔雙眸微寒,她搖搖頭,歎道:“讓我再想想,再想想。”


    卻說那張太醫,平日裏宜妃風脈案都是他在侍奉管理,很是有些醫科聖手的意味,宜妃見董鄂惠雅急急忙忙的進了宮便要討要張太醫,令宜妃一陣擔心以為是胤禟出了什麽事兒。


    聽到董鄂惠雅口中的弘映二字,宜妃臉色更急切了,連忙便宣了張太醫來與董鄂惠雅一道去了九爺府。


    床上的人兒臉色蒼白,麵無血色,卻時不時的渾身抽搐兩下,張太醫撥了撥他眼皮,又細細的問了脈,突然神情一緊。立即出聲道:“來人,將屏風搬過來,置於此處!”


    胤禟在一旁當時便沉下了臉色,忐忑之情全寫在了眼裏。


    “張太醫,大阿哥這是什麽病症?”


    “回九爺。”張太醫走到胤禟身邊,低聲道:“大阿哥這是食物中了毒,應似草烏類的毒物,可他中毒不重,現下的症狀,隻怕是要…出痘了!”


    一語驚雷,胤禟瞳孔猛的一顫,出痘?不就是天花嗎!


    “張太醫可有辦法!”胤禟一瞬間心亂如麻,揪緊了張太醫的袖口,聲辭懇切又嚴厲,“大阿哥絕對不能出事,絕不能出事你知道嗎!”


    “九爺稍安勿躁。”張太醫點點頭,表示明白此時胤禟的著急,他說道:“眼下,先服兩幅藥將毒解了,否則,後果更為糟糕。”


    守在門外的董鄂惠雅聽了個七七八八,忙勸道:“主子爺,還是讓張太醫先去開藥方吧!”


    胤禟手一鬆,張太醫趁機遛開了。


    天花,怎麽會是天花……


    董鄂惠雅上前,剛要扶住踉蹌欲跌的胤禟,他哀哀的回頭望了眼自己的妻子,第一次主動的握住了董鄂惠雅的手,聽他淒聲問道:“弘映他,怎麽會是天花呢?”


    董鄂惠雅淚眼婆娑,強笑安慰道:“主子爺別急,您別忘了,咱們皇阿瑪也是從天花下死裏逃生還成了一代明君呢!”


    對了,康熙幼時曾患了天花,由孝莊親自照顧了七天七夜,奇跡般的死裏逃生醒了過來。


    胤禟眼前一亮,忙道:“爺進宮一趟!很快回來,你照顧好弘映!”


    “好!”董鄂惠雅忙不迭的應了下來。


    這些皇子府邸間的消息傳的極快,很快,九爺府大阿哥疑似染了天花的消息便傳遍了整個京城。


    胤祺收到這個消息後,立即便要奔去九爺府。


    卻被人攔住了。


    “主子爺不能急,這種時候,弘映阿哥一定已被隔離起來了,您衝過去也幫不了什麽忙,起不了什麽作用的。”


    來人正是周青。


    胤祺眉一皺,道:“你過來做什麽?”


    自從撞見過幾次周青帶著弘昇玩鬧的場景後,胤祺對她,連僅剩的半點好感也沒了。


    周青卻不急,微微一笑,而後說道:“聽福晉說,您找到我姐姐了?”


    “什麽意思?”


    周青答:“妾身的意思是,天花自古難治,您與其追到九爺府去給九爺添堵,不如去將我姐姐喊回來,見見…”


    不等她說完,胤祺眼眸一冷,厲聲道:“見什麽?見思蘭最後一麵?”


    周青被胤祺突如其來的低氣壓嗆了一跳,抿了抿唇,有些尷尬,幹巴巴的說道:“妾身不是這個意思,隻是以防萬一嘛。”


    話音一落,胤祺繞開她便要出門,周青鍥而不舍的追喊道:“若弘映真出了什麽事,姐姐後來知道了,一定會怪你的!”


    胤祺眉眼一顫,腳步隻停了半晌,又繼續前行了。


    待他走後,有人從長廊另一邊走出,悠悠然道:“你這是做什麽?難道被五爺對周瀾泱的深情感動到了?”


    周青眉眼一彎,笑的青澀誘人,掩唇道:“我才沒那麽無聊呢。”


    他塔剌和晴走到了她身旁,二人並肩而立,同樣是望著胤祺離去的方向。


    “就是很想看看,九爺幾次三番的見到自己的心上人和自己哥哥在一起是個什麽場麵。嗬嗬。”也不管他塔剌和晴聽沒聽,周青自顧自的說著,眼底的笑意是藏也藏不住。


    聽者有意,漸漸覺出味兒來,望了周青一眼,道:“直呼九爺名諱,你膽子夠大的,莫非你與九爺有仇?”


    “有仇算不上,就是不想見他痛快。”周青搖搖頭,複又點點頭,語焉不詳。好在他塔剌和晴也沒有再追問下去。


    ‘啪’的一聲。董鄂惠雅震的自己手麻,甚至因為用力過猛身形差點站不穩。


    “賤婢!為了坑害大阿哥,自己兒子也要害!”董鄂惠雅似不解氣,還狠狠的推了劉氏一把,“你幹的好事兒,下的濫毒物害的大阿哥有了天花之症!你等死吧,九爺不會放過你。”


    小劉氏捂著臉,狡辯道:“妾身沒有給二阿哥下毒,那東西就是大阿哥送過來的。”


    “我已經讓甜心齋的小甲過來辨認過了,大阿哥取的杏仁酥根本不是你這裏的這盆,你不知道吧?甜心齋的所有點心都會過一遍蜂蜜,所以吃起來聞起來都有一股淡淡的甜香味,你做的再像,也終究不是甜心齋的!”


    聞言,小劉氏一顫一顫的,身形開始猛烈的抖起來。


    董鄂惠雅冷笑一聲,“就如你這張臉,長的再像,你也終究不是她。”


    小劉氏聞言,憤恨的回頭瞪著董鄂惠雅,淒涼聲起,“原來你將我尋進府裏,獻給九爺,就因為我很像一個人?”


    “哼。”董鄂惠雅冷哼一聲,眼神一眯,那陰冷模子竟是與胤禟麵相有了個三分掛象。


    她嘲道:“你初初進府時,九爺如何寵你的,你自己心裏沒數?若不是因為你這張臉,你覺得自己還能有機會生下二阿哥?”


    小劉氏頹然心冷,戚戚然的笑了幾聲。


    早聽傳言,說她像極了清漪院的那位,可她進府時,清漪院早沒人了,可隱約也知道,胤禟在拿她當替身。


    董鄂惠雅滿意的看著她這幅表情,譏笑道:“去年除夕,九爺喝的爛醉的回來,在清風院又哭又鬧的抱著你,可他喊的是什麽?你沒聽見嗎?”


    “阿…瀾…”小劉氏回憶起來,淚滴出都無所察覺,雙目已是一片空洞。


    “就是阿瀾。”董鄂惠雅點點頭,“你還敢害他與阿瀾的兒子,你說,他放不放的過你?”


    “所以…這幾年,我隻是一個替身。”小劉氏指著自己的臉,似笑非笑卻滿臉掛淚的望著董鄂惠雅。董鄂惠雅閉了閉眼,臉上的不屑神情已說明了一切。


    “好你個九福晉!”


    小劉氏合上眼眸,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再睜眼時,帶上了一抹狠絕,“為了討男人歡心,竟四處尋他心上人的替身,還替別人養兒子。”


    “你懂什麽?”董鄂惠雅眼底流出一抹毒辣,她咬牙切齒道:“你該慶幸那個阿瀾已經不在府裏了,不然依她的個性,早九爺之前就會結果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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