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瀾泱臉上生風,手剛要抬起攔卻,身旁的明玉卻箭步如風,嗖的一下便躥了上來,一把拽住完顏琉璃的手便甩了開去!


    “賤婢!你給我滾開!”


    完顏琉璃不停的給身邊的秋霜使眼色,秋霜一步上前卻被明玉那股惡狠狠的視線嚇退。


    “滾邊兒去!你敢來湊熱鬧我就打折你的腿!”明玉拉著完顏琉璃的手狠狠一推,瘦小的身子緊緊的護著周瀾泱。


    而那秋霜愣是被嚇的堪堪止住了動作。


    若不是完顏琉璃踉蹌的身子砸向了她,她全憑下意識的接住了完顏琉璃,隻怕還要繼續愣在當場。


    “沒用的東西!”


    完顏琉璃惡狠狠的剜了秋霜一眼,而後頭一揚,指著周瀾泱尖聲利氣的咒罵道:“好啊!反正我是不敢管你的,我去找福晉給說法去!不信這九爺府還真由著你這麽個水性楊花的女人橫著走了!”


    “慢走!”明玉衝著她們背影吐了吐舌頭,可一看周瀾泱那副魂不守舍的樣子,卻又不由的擔心。


    “格格,您到底怎麽了嘛?奴婢好擔心你呀。”明玉拉著周瀾泱的手撒嬌,小心翼翼的嘀咕道:“您若是不高興不開心,您便與奴婢說說唄,可別一個人蒙在心裏頭。”


    聞言,周瀾泱幽幽的望她一眼,那目光卻有些冷冽,看的明玉不禁打了個冷顫。


    “那,若是你很喜歡一隻貓,可這隻貓患了疾,你卻找不到醫治它的辦法,怎麽辦呢?”周瀾泱慢條斯理的說著話,實際心裏自然沒有將明玉當做可以訴求的對象。


    不料,明玉聽到她的問題後,倒是真的認認真真的思考了起來。


    她一邊扶著周瀾泱往屋裏走,一會兒撓撓臉頰,一會兒抓抓頭發,那滑稽模樣像足了一隻抓耳撓腮的小猴子。


    “嗬嗬。”周瀾泱不由的笑出了聲兒。


    明玉也跟著傻笑,將周瀾泱安置在軟榻上坐下,道:“格格突然笑什麽?不過您笑起來真好看,奴婢若是九爺,也巴不得每天和格格在一塊兒,真是捧您在手裏怕掉了,含在嘴裏怕化了。”


    聽到小丫頭對她與胤禟關係的認知,周瀾泱隻是淺淺的笑,看似默認了明玉的看法。


    卻說不出口來,‘明玉啊,你口裏那個將我視作明珠寶物的人,昨夜可摟著別人睡覺去了。’


    “奴婢方才想了想,您的那個問題。”明玉雙眸閃著亮晶晶的光芒,黑亮的眼珠堪比夜空繁星朔亮。


    “你說說看。”周瀾泱揚揚眉頭,一派溫柔的看著明玉。


    “若是喜愛的東西病了壞了我便要努力治它,定要將它治好為止。”


    “可若無醫呢?”


    明玉又想了想,堅定答道:“那奴婢也許會在它徹底壞掉之前離開它吧,畢竟我那麽喜愛它,定不能接受與它天人永隔那天,發生那種慘事的時候,我還不如躲著些,何苦給自己找不痛快是不是?”


    周瀾泱有些震驚。


    盡全力治,治不好便早些離開。


    見眼前人兒臉上表情一瞬間又垮掉了,明玉唯恐是自己哪句話惹到了周瀾泱,便縮了縮肩膀,扮著可憐兮兮的模樣問道:“奴婢哪句話說錯了惹了格格不開心,格格盡管罰奴婢便是,可千萬別氣壞了自己,萬一氣著肚子裏的小阿哥,奴婢罪過便更大了。”


    “我不氣,你說的對。”周瀾泱似是而非的笑了笑,眼神裏卻是迷茫更多。


    …………


    胤禟是在晚膳後回府的,一到清風院瞧見沒人,還料想是昨日與她吵了架,她發了脾氣便回了清漪院。


    可一去清漪院,還是沒人,喚了管家來問,才知被福晉喚去了。


    於是,胤禟急匆匆的又往竹華院趕。


    “你都該看的出來,我現在可不願意招惹你,你又何苦要與惹那完顏氏。走我麵前來告你一遭,讓我拿你問話,你心裏就舒坦了?”


    屋內淡香渺渺,董鄂惠雅懷裏抱著一隻純白色的波斯貓,貓眼淡藍透亮,比那純淨的寶石美觀也不相讓。


    她一邊順著貓毛,一邊掃了一眼麵前站著的人。


    “福晉是當家主母,要打要罰,妾身不敢有二話。”周瀾泱福了一禮,低眉順眼的。


    “嗬。”董鄂惠雅嗤笑一聲,抬手讓她起身,語氣卻不無嘲諷道:“你也就說的好聽,誰敢動你,誰敢罰你?你上次讓你那臭丫頭給我院兒裏埋些惡心東西,你以為我不知道?以為九爺看不出?”


    周瀾泱抿了抿唇,繼續沉默。


    董鄂惠雅不知怎的,瞧周瀾泱這幅低眉順眼的樣子卻是心裏更來氣,語氣也急躁了些。


    “行了,擺著幅死人臉給誰看呐?往日我說你一句,你必要刺我十句的,這些日子沒提點你,你倒是會自己個兒轉性了不成?”


    “福晉說笑了。”周瀾泱咳了兩聲。


    董鄂惠雅幾拳打到了棉花上,又白了周瀾泱一眼,說道:“往後沒什麽大事兒便別來煩我,你向來與那幾個是不一樣的,若真是尊敬我這個主母,便安生些罷,完顏氏如今的處境你也知道,你別與她計較就是了。兆佳氏過兩月也該臨盆了,你與她交好,閑的無聊了就去陪陪她。”


    “是,妾身知道了。”


    周瀾泱轉身退出,卻剛好與胤禟撞了個滿懷。


    周瀾泱摸了摸額頭,看清來人後,卻是眼神一顫,接著便是明顯的躲避之色。


    一時間,千萬種情緒交織在她心內,隻好淺淺行了個禮。“九爺。”


    “在這兒做什麽?”胤禟似沒察覺出她神色間的不妥,自顧的拉著她手腕,目光卻帶著審視刺向正慢慢起身的董鄂惠雅。


    董鄂惠雅被他瞪的委屈,咬緊了唇,說道:“完顏氏來說周妹妹的丫鬟衝撞了她,臣妾一未責罵周妹妹,二未打罰她丫鬟,主子爺拿那般眼神看著臣妾可是何意?”


    聞言,胤禟看了眼周瀾泱,後者輕輕點頭,胤禟才放下心來,連帶著語氣也好上了不少。


    “福晉操持家事本就辛苦了,明日爺給福晉折些珠寶過來。”


    說罷,他轉身拉著周瀾泱便走。


    若說以前的胤禟還多少忌諱自己的專寵名聲有害無益,現在的胤禟便是什麽都不管不顧了。


    董鄂惠雅歎了口氣,苦笑道:“誰稀罕你的珠寶。”


    ‘砰’——


    清風院的房門被大力踹開,打回在牆上砰呲作響。


    周瀾泱被大力的甩進屋內,若不是那裏還有張桌子立著給她撐手,隻怕真要被胤禟摔到地上去。


    “你方才那個眼神什麽意思!不想看到我!?”


    原來,胤禟哪裏沒看到周瀾泱那躲躲閃閃的眼神,根本是方才懶於她計較,一門心思都怕她又被董鄂惠雅打發了。


    周瀾泱側著身子,寬大的袖擺擋住了她的腰腹,她的右手輕輕的撫了撫小腹。


    “說話!”胤禟憤怒至極,他不明白自己哪裏惹到這祖宗了,若是因為昨日吵架。那他才該生氣好吧?


    於是,胤禟笑了聲兒,嘲諷道:“你不過就是被點穿了去跟老四見麵的事兒,爺還沒與你置氣呢,你氣個什麽勁兒?”


    “我哪兒敢跟爺置氣?爺這麽晚回來用過膳了嗎?用過膳了就該早些歇著。妾身今日不舒服,伺候不了爺。先告退了。”


    與胤禟擦肩而過時不意外的又被逮住了。


    胤禟腦子裏一根弦繃緊突然又斷開!他猛的想起自己似醉非夢間那道淺顯不分明的身影,於是,胤禟放軟了語氣,試探性的問道:“你昨日來尋過爺?”


    “不曾。”周瀾泱搖搖頭,麵色平穩,仿佛昨日真的沒去過那莊子,沒見到胤禟與其他女人在床上的樣子。


    “真的不曾?”胤禟皺了皺眉。


    周瀾泱轉過身來,直視於他,認真的說道:“真的不曾,怎麽?爺昨夜未回府,莫非是在哪兒有了新歡?”


    胤禟看不穿此時周瀾泱的神情,更就探不分明她的態度,便起心要逗一逗她。“爺要想再納一兩個新歡小妾的,還不能?”


    周瀾泱倒吸一口涼氣,心頭的五味雜陳從口中變成話語道出卻遠不足表達她心寒的萬分之一。


    “自然是能的。”


    “那不就得了,爺要寵新人,自是該的,你倒與我說說,你氣個什麽勁兒?”胤禟嘴角掛著一絲淺笑。


    倒看看她吃起醋來是個什麽場景。


    可誰料,周瀾泱卻是冷淡的笑了一聲兒,莫名其妙的說了句,“我擔心著九爺的時候,九爺卻能心無旁騖的與新歡交好,到底是我不自量力了。”


    一提到擔心二字胤禟便炸毛,他冷哼一聲,表情倨傲的望著周瀾泱,居高臨下的說道:“怎麽?你是在提醒爺,你與老四私會的事?”


    “是,我就是與四貝勒私會了,你不是也有新歡了嗎!權當扯平了!”


    “你說什麽!”胤禟被周瀾泱的口不擇言氣到發瘋,他甚至抬起了手,欲要一巴掌給她扇過去,可那須臾之間,終究還是理智更勝一籌。


    “扯平了,扯平了!聽不懂嗎你!”周瀾泱氣急敗壞的撞了胤禟一下,擇路便跑。


    胤禟咬了咬牙,憤怒道:“你這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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