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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猶如候鳥遷徙。


    寒門子弟,沒有名師的教導,沒有大儒批注的經義,更不知道主考、風朝、等等有利的訊息。能金榜題名者,當時絕代天驕,文曲下凡。


    “王秀才……”


    “王秀才……”


    作為村裏唯一的秀才,王子騰有著超然的地位。李叔和白嬸,和他打了個招呼,就匆忙的離去。


    莫非有什麽急事。


    王子騰殘留的記憶中,村子裏的人都極為熱情。經常拉她嘮嘮家常理短,甚至笑著推薦某某家的漂亮閨女,弄得他尷尬不已。


    像這樣打了招呼,就匆忙的離開,顯然是不正常的。


    “王伯,村裏發生什麽事,大家的眼神都怪怪的,感覺大家都避著我。”


    一路走來,全村人看他的眼神都很詭異,而且都在避著他。這種感覺,猶如一座無形大山壓在身上。


    “王小子,你回家就知道了,你……”


    什麽?難道不是村子有事,而是便宜老爹出事了不成。


    可到底發生什麽事?他就一無用書生,手無縛雞之力,既不會招惹誰,也不會得罪誰。有誰會找他麻煩不成。


    便宜老爹全名王悠然,寒窗苦讀半輩子,沒落著半點功名。(.mianhuatang.info無彈窗廣告)最後把希望全寄於兒子身上。為了能讓他安心讀書,特意把居所搬到偏遠的地方。


    上山的路徑長滿幽草,蘇漠有種不祥的預感。


    王悠然,一個從未見到過的人,對他而言,這隻是一個素不相識的陌生人。但此時的他無比的焦急,在為這素不相識的陌生人而擔心。


    孑然一身且不更好?


    是的,對蘇漠來說正是這樣。他應該高興,就像債主死了一樣高興,他欠王悠然,欠他一個兒子,這個債需要半輩子來還。而王悠然一死,他就能無牽無掛的尋仙問道。


    蘇漠會同情、會憐憫、唯獨不會焦急。


    焦急的人不是他,而是身體裏的另一魂魄。


    王子騰。


    他已經死去,僅剩下微薄的殘念,要不了多久殘念也會散去,到時候王子騰就徹底死亡,這具肉身也徹底屬於蘇漠。


    此時正是殘念占據著軀體,蘇漠如同一個旁觀者,看著自己的軀體急速的奔馳。如果他願意,可以鎮壓王子騰的殘念,奪回身體的控製權。


    青竹,瓦粒,碎屑。


    殘垣斷壁一般的景象,故往的木屋竹舍已經麵目全非,一股強大的巨力,將這裏殘忍的破壞。


    殘骸不遠,有一青塚,青塚前有一塊沒有磨去棱角的石碑。


    石碑上亦然寫著:王悠然之墓。


    “父親……”


    樹欲靜而風不止,子欲養而親不待。


    哀傷死寂情愫傳出,猶如一曲無聲的蕭笛,能使杜鵑泣血,能讓鮫人流珠。


    “子騰聰明靈慧,日後必會高中狀元,懇請張員外將《王山經注》借子騰一閱,他日必定湧泉相報。”


    “你落魄書生的兒子,能高中狀元,真是笑掉人的大牙。”


    撲通……


    “晦氣,晦氣,把《王山經注》拿去。”張員外像打發乞丐一樣,將一本灰撲撲的書籍,扔給了下跪的王悠然。


    他讀的是每一本書,都有父親的汗水、血液、甚至尊嚴。


    王子騰知道,能讓父親這樣一位骨子裏高傲的人下跪,隻有他,隻有他這個不真氣的兒子。


    一股黑氣,在王子騰頭頂聚集。


    蘇漠感覺一陣恍惚,似乎有什麽東西從他魂魄剝離,但又覺得沒缺少什麽。到底是什麽呢?既然有東西失去,怎麽會不記得失去什麽?


    記憶,對是記憶。


    剝離的是記憶,自然不知道失去什麽。


    這黑氣好像在哪見過,對,女鬼蓮香身體纏繞的黑氣和這一模一樣。


    “不好,他要成鬼。”


    一旦成鬼,王子騰就能占據肉身。這是以損耗肉身的生機為代價,就好像鬼附身一樣。


    蘇漠也顧不得許多,開始奪回身體的控製權。雖然這具肉身原本屬於王子騰,但現在的主人確確實實是他蘇漠,損耗這具肉身,哪怕是原主人,他也堅決不同意。


    “我要為父親報仇,把肉身還我。”


    黑氣已結成雲彩,相術中所謂印堂發黑,和現在的蘇漠比起來,簡直是小巫見大巫,他這是黑雲壓頂。


    “你已經死了,現在這肉身屬於我蘇漠。塵歸塵,土歸土,你的遺願、你父親的仇,我必連同這肉身一同繼承。”


    蘇漠拿起白玉狐毫筆,對著眉心輕輕一點,隻聽“啪”一聲,玉筆應聲而碎,不過頭頂的黑氣也消散無際。


    “不,我父親的仇,自由我親自去報,我要手刃仇人,不然我死不瞑目。等我報完仇,這身臭皮囊給你也罷。”


    殘念成執,哪是那麽好對付。王子騰膽小到能被狐妖嚇死,此時卻無比的瘋狂,拚盡一切搶奪身體的控製權。


    陳鋒為何想修仙,隻為那句我命由我不由天。怎麽可能將生命交於王子騰手上。


    他能為一本不知道真假的秘籍,冒著被雷劈死的危險,怎麽不瘋狂。


    青塚前,跪著一少年。


    從日出道日暮,身體沒挪動半分,時而發出一聲不甘的吼叫。


    同一個人,卻發出兩種截然不同的吼叫聲。


    但都帶著一股意誌,一股絕不屈服,絕不退縮,必勝的意誌。恍若絕境的野獸,發出最後的一聲嘶吼,進行最後一次拚搏。


    這樣的吼聲無數次的響起,仿佛一場無比慘烈的戰爭,戰爭的雙方隻剩下最後一人,在屍山血海無數殘骸之中,兩人在無力的搏殺。


    噗通……


    最後一樓夕陽離去,跪著的少年無力倒下。


    “什麽,你說子騰上山後還沒下來。還愣著幹什麽,快去找啊。”老村長一跺拐杖,雙目怒火讓人不敢直視。


    “可是……”


    “沒什麽可是。不過是一頭野豬,通知大家準備好弓箭,我和大家一同上山。”


    沒過多久,一行人提著燈籠上山,沒有發生想象中的意外,順利的將昏迷的王子騰抬下山。


    “哎,真不知道子騰一家做了什麽孽,老是被妖魅纏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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