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個大男生,竟是被她甩在後麵。


    林垣和徐驚蟄倆人去逮陳誌勇,樓梯口堵著的朋友一臉嚴肅,眼睛盯著前麵,顯然任何人都不能隨意的從這經過。


    「有人出來嗎?」林垣問。


    「沒有」,男生說,「但是剛胖兒打電話來,說沒找到人,廁所隔間都看了,沒有。」


    「不知道這煞筆躲哪了」,徐驚蟄說,「我們上去找。」


    「他們初中考完試,這樓裏也沒啥人」,男生說,「那狗日的肯定還在,沒放人出去,指不定蹲那藏著,這煞筆別讓我們逮住。」


    高三的都在考試,李航和付闞他們也是關了手機在考試中,林垣跟席陌打電話,簡略的說了一下情況。


    席陌在家給她爺爺過壽,故意穿的特別非主流,化了誇張的妝,一頭綠毛張揚的格外刺老人家的眼。


    她正心滿意足的跟老爺子嗆嗆,琢磨著能不能給他氣心梗,把人氣死算不算犯罪。


    席校長也在家,他沒有訓斥席陌,抱著葫蘆不開瓢,嘴比縫的都結實,偶爾聽不下去,弱弱的勸一句,「陌陌,那是你爺爺。」


    「你還是我爸呢」,席陌故意吊兒郎當的坐著,沒個正形,要不是她嫌丟人,都想跟個猴兒似的蹲在沙發上,「也沒見著我尊重你啊?」


    「哪來的優越感擱這提醒我?」


    席陌正用她能想到的最傷人,最大不敬的語氣,和血緣上最親近的人說話,她一回到家,看到這一家姓席的,她渾身的刺收都收不回來,刺別人也刺自個。


    就是在這種情況下,她接到了林垣的電話,林垣在電話裏說的簡潔,「初沐的老師是個垃圾,禽獸,她流了很多血送去急救,來逮人,初中部。」


    「順道跟你把說,別幹涉。」


    席陌騰地從椅子上站起來,殺氣騰騰的,她爺爺以為她終於憋不住要動手了,老人家警惕的往後挪,席校長也趕緊護在前麵。


    「我打你?」席陌嗤笑道:「用得著麽,由著你活還能活幾年?我也是納悶,做了虧心事。」


    「你咋就不怕鬼敲門呢?」席陌語氣不屑,「咱且看蒼天繞過誰。」


    席陌握著手機就往外跑,她的摩托停在院子裏,戴上頭盔,俯身踩上摩托,發動機發出轟鳴。


    席校長出來看,欲言又止,想問她去哪,想叮囑她注意安全別騎太快,但都由於沒有立場和資格而說不出口。


    席陌腳尖蹬地,手握油門,可能下一秒就蹭的發射出去,她扭頭看一眼她爸,將頭盔的擋風玻璃推上去,說:「這就是你當的校長?招老師用腳招的麽,不像過腦子的樣。」


    「還有,好心勸你一句,別護短,你們學校這個老師,你千萬別管了。」


    席陌擋住她爸,不讓她爸摻和到陳誌勇的事,陳誌勇落到他們手裏,隻要學校不管,他們給不了他好果子吃。


    他們也不準備過分,就,用哪騷.擾的,用哪還吧。


    林垣那邊,他們一直忽略了一個重要的提示,地上的血跡。


    他們順著地上滴的血,找到了門緊鎖的辦公室,林垣耳朵貼在門上,皺著眉頭仔細聽,聽到男人罵人的聲音。


    「垣哥,鑰匙!」一個男生在不願處的牆根下發現了一把鑰匙。


    救護車裏,醫生和護士給林初沐做了緊急的止血,對她受傷的傷口進行初步的消毒。


    她手心的軟肉裏藏著玻璃渣,在車上沒辦法挑出來,而大塊的玻璃片在車上不能貿然的拔出來,她已經失血過多,貿然拔出堵住傷口的玻璃,可能造成血液更多的流出來。


    林初沐的手冰涼,指尖發白,周可岑雙手小心翼翼的捧著林初沐的手,垂著頭一動不動的看著血肉模糊的掌心,像一尊石雕。


    她的小手比她小兩圈,無意識的微微蜷著,小小的一點,手腕處蒼白的皮膚下能看到淡青色的血管,周可岑就這樣凝視著她的手心,大大小小的傷口,還能清晰的看到外翻的肉,以及藏在肉裏的玻璃渣。


    除了專業的人員,一般人看到人血,生理上是牴觸的,尤其是從觸目驚心的傷口流出來。


    周可岑低著頭,坐在她對麵的護士姐姐聲音溫柔的安慰她,「別擔心,應該是皮外傷,不會留下後遺症的。」


    其實護士和醫生看到這麽個瘦弱的女孩,一身的狼狽,在學校裏麵弄了這麽多傷,也是心驚的,他們不方便問具體原因。


    但從林初沐即使昏迷還皺著的眉頭,以及身上的血和臉上的巴掌印,能猜出來,女孩子不僅身體上有傷,還受到了驚嚇,她昏迷中也在恐懼。


    周可岑知道她們是好意,但她沒有力氣說話,聲音發嗡,回了聲,「嗯。」


    坐在她旁邊的醫生這才發現,從上車就一直保持沉默的女孩,她們以為她堅強平靜,其實她在哭。


    周可岑捧著林初沐的手,一動不動,心髒卻像是被一把把手拽下來,放在釘板上被巨大的鐵錘一下下的砸,撒上鹽和辣椒油。


    小朋友得多疼啊。


    周可岑無聲的哭了。


    眼淚順著臉頰滑到下巴,她不騰出手擦,依舊是保持僵硬的坐姿,讓眼淚從下巴尖掉下,洇在衣服裏。


    到了醫院,林初沐先進行了緊急救治,周可岑根本不能安心的坐下來,她心亂如麻,恨不能殺人的憤怒被更加濃烈的心疼壓在心裏,她在怕,不僅怕小朋友身體上的疼痛,更怕這件事留下的陰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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