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廳內,氣氛沉重。


    “你確定他們在屋子四周埋的是炸彈?”迅速朝窗外看去一眼,雲安安立刻便攏緊了窗簾,以免被屋外的人發現。


    可回想著剛才看到的畫麵,她的心一點點沉到了穀底。


    好個二皇子。


    生怕宮妄逃跑,竟是準備直接把他炸死一了百了。


    這行事作風可真夠狠決的。


    “嗯。”宮妄臉色依舊病態,神色卻有些漫不經心,“好不容易抓住能將我置於死地的機會,他不會輕易放過。”


    埋炸彈算什麽。


    若不是忌憚著鬧出太大動靜會惹人生疑,宮煜會做得比這更絕。


    雲安安蹙著眉把沙發上的藥品收拾好,一邊對宮妄道:“趁現在他們還沒攻進來,趕緊離開這裏才最重要。”


    誰知宮妄遲遲沒有答話。


    雲安安忽然意識到了什麽,抬頭看他,“你該不會……不能瞬移了吧?”


    “不出意外,兩年內都不能。”宮妄眨眨眼,蒼白的麵容上看起來多了幾分無辜。


    瞬移並不是吸血鬼與生具備的能力,而是宮妄後天摸索出來,借著先天優勢習得,自是有一定的限製。


    更重要的是,雲安安的身上……


    宮妄眼底閃過一絲異光,看著雲安安的側臉,皺起了眉。


    她身上怎會有獵血族的氣息?


    聽到宮妄的話,雲安安細眉越蹙越緊,眼下走不成,就隻能寄望於和宮煜談判,看看能不能從他身上找到突破口離開這裏了。


    雲安安剛想說些什麽,宮妄含笑的眼神陡然一變,攬住她的腰肢迅猛地往旁邊一滾,躲開了那顆破窗而來的子彈!


    噗嗤——


    那顆子彈穿破了皮質沙發,隻留下一個小洞。


    雲安安驚愕地看了眼,頓時不寒而栗。


    小洞的位置偏上,要不是躲得及時,此刻子彈打穿的可能就是她的腦袋!


    “他們都埋了炸彈,為什麽還要開槍?”雲安安冷汗直冒。


    宮妄的目光刹那變得陰冷逼人,聲音裏卻聽不出一絲異樣,“他們在試探我是否還有行動力。”


    宮煜遲遲沒有引爆炸彈,極有可能是在顧忌什麽。


    自然不會是他,那就隻剩下……雲安安。


    宮妄微微垂下眼,看著雲安安繃緊的小臉,竟笑出了聲。


    緊接著他一字一句問:“安安,生不同衾死同穴,你可願意和我一起死?”


    雲安安一愣,然後毫不猶豫地道:“這輩子我隻願和一個人死同歸。”


    她的心太小,能且隻能容納一人。


    “那我便當你答應了。”宮妄對她的拒絕視若罔聞,低頭在她的臉頰珍惜地落下一吻,聲音柔和,“我們……來日再相見。”


    他最後一個字說完,雲安安便感覺到身體被巨力撕扯的感覺再度襲來,腦袋裏暈眩不斷,讓她胃裏一陣翻騰。


    視線裏宮妄溫柔的臉龐逐漸變得模糊,雲安安眼前一黑,徹底失去了意識。


    宮妄雙手半抬,還保持著剛才護著雲安安倒地的姿勢,懷裏卻早已空無一人。


    良久,大門被重重砸開的聲音傳來。


    宮妄撐地起身,拿起桌上那副白手套,慢條斯理地戴上。


    宮煜帶人闖進客廳,就見製服染血卻好端端站在那兒的宮妄,左手輕放在肩前,優雅地行了個完美標準的宮廷禮儀。


    看見他的舉動,宮煜眼皮一跳,心裏忽然有種很不好的預感,“宮妄你……”


    “二哥,”宮妄唇角微挑,身後仿若刹那間開出了無數朵純黑的荊棘玫瑰,妖冶致命,他溫聲道:“我在此恭候,多時了。”


    …


    無邊無際的黑暗漸漸褪去,終於將快要溺亡的雲安安拋上水麵,得以喘息。


    她扶著發沉的腦袋坐起來,視線所及之處一片扭曲的模糊光影,什麽都看不清楚,她隻能憑借著腦海裏的記憶,踉蹌著往外走去。


    剛走到門口,雲安安便撞到了一堵堅硬的冰牆,緊接著手腕就被人大力握住了。


    “安安?!”


    熟悉的聲音讓雲安安渾渾噩噩的腦袋清醒了片刻,她抬起頭來,看見那張蘊著驚喜色彩的熟悉臉龐,險些鼻酸落淚。


    “霍司擎,我還以為再也見不到你了——”


    霍司擎喉結滾了滾,將心中的躁鬱和慍怒一一壓下,緊緊地擁住雲安安顫抖的身子,一句話也沒說。


    此刻不論說什麽,都顯得蒼白無力。


    唯有陪伴永不過時。


    雲安安說完那句話後便暈倒在了霍司擎懷中,不省人事了。


    剛離開8號沒多遠的流息又被叫了回來,給雲安安把脈檢查。


    “流息叔叔,我媽咪怎麽樣?”景寶握著雲安安一隻手,緊張地問。


    “過度疲勞導致的突然昏迷,伴隨著發燒,先讓她喝幾貼藥看看能不能好轉。”流息收回手道,“我還是第一次見到這樣的情況,要不是她底子好,估計就不是昏迷,而是當場休克了。”


    要不是見霍司擎這麽緊張雲安安,流息都要懷疑他是不是虐待她了,才把她的身體搞得這麽糟糕。


    霍司擎薄唇緊抿,身側雙手驀然成拳,隨即沉聲問:“這會否讓她的身體留下後遺症?”


    “這要等她醒來才能判斷,後期調理得好,對身體應該是沒有害處的。”


    “你下去配藥吧。”


    流息有些欲言又止,但見眼下並不是說那件事的時機,便離開了。


    霍司擎將目光轉移到小團子身上,對他道,“景寶,你先出去。”


    “景寶想陪著媽咪。”小團子嘴巴一癟,胖手手緊緊握住雲安安的,眼圈泛紅,“萬一媽咪又突然不見了……”


    “你媽咪流了太多汗,如果就這麽睡覺,她會難受。”霍司擎輕輕揉了揉他的小腦袋瓜,眉眼間俱是柔和,“景寶希望媽咪難受嗎??”


    小團子連忙搖頭,依依不舍地鬆開了雲安安的手,從床邊跳了下去。


    “那……爸比你待會兒要記得叫我。”


    “嗯。”


    景寶出去後,霍司擎抱著雲安安走進浴室,褪下了她身上那件沾到血跡的睡衣。


    檢查過確定雲安安身上並沒有受傷,那血可能是別人的,霍司擎緩緩吐出口濁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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