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是你嗎?”顏覓意摸索著抓起話筒,語氣裏難掩期待和喜意,“這裏簡直不是人待的地方,爸,你一定要救我出去,帶我離開這裏!”


    雲安安看著她紅腫得睜都睜不開的眼睛,還有那雙指血跡斑斑的手,心頭陡然一跳。


    想到宮妄之前的囑咐,雲安安便隻是拿著話筒,隻字未語。


    可顏覓意久久沒有聽到回應,臉色頓時就變得十分難看。


    “你果然不想救我出去對不對?你還是怕得罪霍司擎對不對?我這個女兒永遠都不如你的公司重要對不對?!”


    “顏賀海你睜大眼睛看看我現在的樣子,霍司擎對我有多狠,對你就有多恨!難道你還指望靠著他東山再起嗎?你他媽是不是腦殘啊!?”


    期望落空,怨恨更是成倍的瘋漲,顏覓意開始口不擇言,什麽話都往外吐。


    雲安安心裏莫名的升起了些許厭惡的情緒,隻是一時分不清是因為霍司擎這個名字,還是因為麵前的這個女人。


    但從這個女人的話裏也不難聽出,她會變成這樣,是因為霍司擎……


    大概顏覓意也不會想到,此刻坐在她麵前的,不是她日盼夜盼的顏賀海,而是她以為早就喪生大海,死無全屍的雲安安。


    如果她的眼睛還能看見,見到這一幕,恐怕都會恨不得自戳雙目。


    可惜正因為不知道,顏覓意才會把雲安安的沉默,當成顏賀海不想救她出去的證明。


    “當初為了讓公司起死回生,你不惜把我送給合作夥伴糟蹋,把我當成玩物往他們床上送,這我都忍了!”顏覓意更咽著咬牙,“現在你就忍心看我在這個鬼地方天天受人欺淩,過著這種下三濫的生活嗎?!”


    她曾經多驕傲多尊貴啊,身份次一些的人在她麵前,她連一眼都不帶看的。


    到底是什麽時候開始變的?


    ——從雲安安出現的那一刻開始,一切就全都變了!


    如果沒有那個賤人,她絕不會淪落成今天這種地步!


    顏覓意一顆心都扭曲著疼,但一想到雲安安現在已經死了,霍司擎會痛苦一輩子,心底就升起了絲絲快感。


    “這都是你們欠我的,都是你們欠我的!”


    看著顏覓意越發癲狂的樣子,雲安安細眉越蹙越緊,隻覺得有些反胃,然後將手中的話筒放了下來。


    離開帝都監獄後,雲安安走到路邊去等車。


    明媚的陽光透過層層枝葉照耀下來,淺淺地鋪灑在雲安安身上,時而有微風拂過。


    但隻要一想到剛才的畫麵,她的心情舊越發混亂煩躁。


    如果她沒看錯的話,那個女人不僅是雙目失明,就連雙手的指節也斷得差不多了,所以她拿話筒的時候才會那麽吃力。


    雲安安忽然想起來這裏之前,宮妄對她說的話。


    與其聽他說,不如她親眼去看。


    他想讓她看的,就是霍司擎的手段有多殘忍可怕嗎?


    雲安安的後脊不知怎的竄上了一層寒意,渾身冰冷得厲害。


    就在這時,她包裏的手機響了起來。


    是沙琪瑪打來的。


    她從景寶那兒聽說雲安安因為痛經昏倒,讓她一定要來一趟醫館,好替她做個檢查。


    掛了電話之後好一會兒,雲安安冰冷麻木的四肢才漸漸恢複知覺,她沒有在這久待,攔車去了雲醫館。


    約莫一個小時左右,雲安安才到達。


    她照常往休息室那邊走,盡量不往前麵走。


    蘇酥之前說過,如果走正門被其他客人或是工作人員發現了,會被認作是插隊,到時候預約排隊起來不是一般的麻煩。


    雲安安怕麻煩,所以選擇走後門。


    往常雲安安來了沒一會兒沙琪瑪就過來了,但今天等了大半個小時,沙琪瑪才終於出現。


    “抱歉安安,剛才出了點狀況,處理起來費了不少時間。”沙琪瑪壓著旺盛的心火,盡量不把那些負麵情緒帶到雲安安麵前。


    但雲安安還是看出來了。


    “發生什麽事了?很少看你這麽生氣的樣子。”雲安安疑惑地問。


    沙琪瑪猶豫著,不知道該不該告訴雲安安。


    一方麵擔心那些事情會不小心刺激到她的記憶,另一方麵又害怕陸家直接找上她,到時候她毫無防備的,被陸家人欺負了去怎麽辦?


    “唉,這個說來話長。”沙琪瑪歎了口氣,“不知道你有沒有聽說過製藥師一脈的陸家?”


    換作以前雲安安未必知道,但最近看了那麽多書和資料,多少也有點了解。


    “我知道,傳聞現存的製藥師就隻剩陸家那一脈的了,所以在國內地位很高。”


    “我們醫館有每月開放一次義診的規定,不久前陸家也照著我們的模式,弄了個義診出來。這也就算了,陸家對外放話,凡是來雲醫館看病的客人,陸家都概不接待。”


    聽言,雲安安直覺有些不喜陸家的作風,“未免太霸道了。”


    “誰說不是?偏陸家的影響力和地位都壓著雲醫館好幾頭,他們的話剛放出去,雲醫館半個月裏客源驟減,就連免費義診日當天的病人也少了大半。”


    偏生這種事還管不了。


    畢竟陸家放話歸放話,來雲醫館看病與否,都是客人們的權利。


    雲醫館可以心存不滿,但總不能按著客人的頭來這裏看病。


    雖說那些客人們也未必就是真心站在陸家那邊的,但為了日後上門求藥不會被陸家拒絕,就隻能站在雲醫館的對立麵。


    可長此以往下去,雲醫館極有可能被陸家打壓得再也站不起來,就隻能麵臨閉館的窘境……


    思索間,雲安安很快劉想明白了其中的關鍵,有些不解地問:“陸家打壓醫館,為什麽醫館不能還擊回去?”


    “陸家的號召力太大了。”沙琪瑪苦笑,“更何況製藥師不論到了哪兒,都是受人尊崇的。一個陸家就出了三個製藥師,誰不得捧著點?”


    製藥師最鼎盛的時期,曾有人製作出了能夠起死回生的藥物,相關的傳聞流傳至今。


    人都是惜命的,誰又知道陸家日後不會製作出那樣的藥劑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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