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夫人,您現在不方便動,我抱您坐上來,推您去洗漱吧。”花匠笑著把輪椅推過來,對雲安安說道。


    “我不是你們的少夫人,你可以喊我的名字,我叫雲安安。”雲安安見她並不知道是自己冒充的她,也鬆了口氣,開口糾正道。


    花匠依舊是一臉笑,“好的,少夫人。”


    雲安安:“……”


    洗漱好之後,雲安安被花匠從電梯推著下樓,一路來到餐廳。


    “少夫人,您想吃中式早餐還是西式的?”花匠又問。


    “中式吧……我真的不是你們少夫人,麻煩別亂稱呼了。”雲安安忍不住扶額,明眸轉了兩下,譏誚道:“你如果再這麽稱呼我,被我妹妹發現了,可能會......”


    呃?


    花匠愣了一下,這是德叔昨晚吩咐他們的,說這位小姐很可能是未來的少夫人。


    畢竟先生身邊不知多少年沒出現過異性這種生物了,自然,霍小姐不算。


    而且能被霍先生帶來這裏的,很大程度是認真的,而不是兒戲。


    可這位小姐說,她的妹妹……


    花匠頓時有種窺探了豪門秘聞的恐慌感,也不敢亂叫了,去幫雲安安準備早餐。


    “昨晚休息得如何?”低沉磁性的嗓音從雲安安身後傳來。


    她一轉頭就見穿著一身神色家居服矜冷又慵懶的男人走進餐廳,繼而坐在了她手邊的主位。


    霍司擎今天的精神似乎格外飽滿,從眉宇間透出的悅色十分明顯,俊逸得逼人。


    雲安安喝著杯中的牛奶,敷衍地“嗯”了聲。


    德叔這時把早餐送上了餐桌,還特地給雲安安盛了一碗烏雞湯,笑得十分和藹,“雲小姐,您就當這兒是自己家一樣,不用拘束。”


    雖然少爺和少夫人離了婚,但他看少爺對少夫人的在意,相信過不了多久,就能把少夫人重新追回來了。


    “謝謝德叔。”雲安安禮貌地接過德叔遞來的湯碗,一看裏麵是什麽,差點沒把喝進去的牛奶給吐出來。


    紅棗烏雞湯……


    德叔是不是誤會了什麽??


    “不用客氣,多喝點湯,這個對身體很補的。”


    老人家一腔熱情,雲安安不好辜負,可如果就這麽喝下去,心裏又憋屈得慌。


    她都成這樣了,就算想對霍司擎做些什麽,那也做不了啊。


    真是白白浪費了這麽好的機會。


    “早餐喝雞湯太膩了,還是等下再喝吧。”霍司擎看出德叔誤會了,又瞧見雲安安一臉的糾結,淡聲說道。


    “對,大早上喝雞湯太膩了也不好,這雞湯還是繼續溫著,下午再讓雲小姐喝。”德叔說著,便讓人把雞湯端下去了。


    雲安安抿著唇衝德叔不好意思地笑笑,想起霍老爺子,眼底有些歉疚。


    四年前她的“死訊”肯定是瞞不過霍爺爺的,就是不知道霍爺爺現在過得好不好。


    “如果你想爺爺了,隨時都可以去看他老人家。”霍司擎睨了雲安安一眼,薄唇淺勾。


    雲安安默了默,細眉不滿地蹙起,“霍司擎,你真的很討厭。”


    這種隨時隨地都會被他看透的感覺,她很不喜歡。


    更不喜歡能夠輕易看透她的人是他。


    這麽想完以後,雲安安心裏登時就有一種危機感。


    如果被霍司擎看穿她接近他是為了調查清楚病毒研究的事情,那她想要做些什麽就難了。


    可若是不查,她有預感會失掉最大的一條線索。


    否則他的身邊,她一秒都不想再呆下去。


    霍司擎眸底微暗,雖未泄露半分,周身的氣場卻逐漸沉寂了下去,如同死寂的深潭。


    吃過早餐後,雲安安被花匠推上樓。


    等花匠出去,她立刻拿手機給景寶打了通電話過去,那邊很快就接通了。


    “媽咪,你又夜不歸宿!”控訴的小奶音從電話那端傳過來。


    “景寶大人,媽咪知道錯了,碰上了一點特殊情況,所以這幾天可能回不去……”雲安安討饒地說著,要多慫有多慫。


    沒辦法,她家景寶小小年紀也不知怎麽的跟個小管家公似的,嘮叨起來有她受的。


    那邊沉默了兩秒,然後景寶才語重心長地說:“媽咪,你做壞事去了嗎?”


    “怎麽可能!是工作上的一些麻煩,如果解決不了,會有很多人受苦的。”


    “那媽咪要答應景寶,一定要小心注意安全,如果媽咪出了什麽事,景寶會很難過的。”小家夥奶聲奶氣地用一本正經的語氣說著。


    差點沒萌化雲安安的心。


    “我保證!你記得按時吃飯睡覺,好好照顧自己,愛你寶貝!”雲安安朝著那邊拋了個超大的麽麽噠,然後掛斷了電話。


    把手機放下後,雲安安剛轉過輪椅,就看見雙手環胸斜倚在門邊的霍司擎。


    雲安安登時被驚得身子都顫了一下,心底一個咯噔,眸光緊縮。


    他是什麽時候來的?站在那裏多久了?他聽到了多少?


    雲安安的纖指幾乎快把輪椅扶手的軟墊扣破了,一顆心亂成了一團。


    直到現在她都無法忘懷四年前霍司擎為了逼她流產所說的那番話,利益麵前,即便是他的孩子,也要為其讓步。


    這個男人的可怕程度遠比她想象的還要高。


    如果讓他發現景寶的存在……


    沒關係,景寶現在名義上是沙琪瑪的老來子,資料信息都做的很妥當,她不能自己嚇自己。


    一邊這麽安慰自己,雲安安一邊故作鎮定地抬起下巴直視霍司擎,“偷聽別人講電話可不是紳士行為。”


    “我何時說過我是紳士?”霍司擎狹眸極淡,旋即從門口走到雲安安身邊,將雙手撐在了她輪椅兩端的扶手上,傾身向她逼近,“剛才電話裏的人,是誰?”


    雲安安後背都麻了一下,頂著他極具脅迫力的視線,身體逐漸緊繃。


    “這是我的私事,你沒有資格過問。”


    “我再問你最後一次,他是誰。”霍司擎濃黑的眸底緩緩浮起一抹戾氣,語調森冷得仿佛將要凝結成冰。


    雲安安轉不動輪椅,隻好揚起腦袋,明眸諷刺至極地看著他道,“我也再回答你最後一次,這是我的私事,與、你、無、關!。”


    兒子是她一個人的,就算是他也別想從她手裏把景寶搶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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