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從霍司擎那張清冷禁欲的臉上看不出什麽情緒變化,但喬牧能坐上這個位置,也不是沒有半點眼力的。


    難道說最近的項目出了什麽差池,導致霍總心情不佳?


    不對啊,就算是當初公司錯失一筆百億訂單,喬牧也不曾見霍司擎情緒有什麽波動過。


    “視察研究所的行程給我提前,近兩日不要安排任何行程。”坐在餐桌主位的霍司擎冷聲開口,食指屈起在桌麵輕敲了下,“另外,找一個人。”


    “是,您想找誰?”喬牧頓時嚴陣以待起來,應聲道。


    “雲安安。”


    喬牧險些以為自己聽岔了,小心翼翼地又問:“不好意思霍總,請問您剛剛說的是誰?”


    他別不是耳朵出問題了。


    霍總要找雲安安,不應該去墓園或是霍家祠堂就能“見到”嗎?


    “雲安安。”霍司擎字字清晰地重複了一遍,末了吩咐道:“暗中調查,盡快給我答複。”


    喬牧已經快要維持不住自己的麵癱臉了,心裏一瞬間萌生出了一個可怕的想法。


    霍總因為太過想念雲小姐,所以……瘋了?!


    這種事情,四年裏並不是沒有發生過,雲安安走的前兩年裏尤為嚴重。


    嚴重到喬牧明知雲安安才是那個受害者,卻忍不住心生同情。


    換做誰被欺騙了整整十年,將一個冒牌貨捧在手心如珠如寶,卻對真正想要愛護的正牌推下深淵。


    都會痛不欲生,如墜地獄。


    “霍總,雲小姐已經去世四年了,我認為您應該冷靜……”


    話未說完,霍司擎薄涼疏淡的目光便睨向了他,“我做事需要你教?”


    “不,不需要!我這去查!”喬牧立刻轉了話音,他太傻了,真的。


    霍總怎麽可能輪得到他來同情!


    ……


    雲安安在家休息了兩天,也沒去工作室,趁這個機會把祛疤膏的配方增進之後,發給了時晏禮。


    時家旗下產業中不乏有藥品生產,而且在海城也是頂尖的公司。


    這還是時晏禮第一次見雲安安把祛疤膏給患者用時,提出的合作想法。


    而如今,祛疤膏在海城可謂是火得不行,因為其見效快,還能嫩膚的霸道功效,即便價格貴到一定地步,都有人趨之若鶩。


    “有沒有興趣開發別的商機?”時晏禮在電話那邊問。


    “比如?”


    “海城這邊的女性因為祛疤膏輔助的嫩膚效果,我公司裏的客服每天都要接上千通電話,問我們什麽時候開設護膚產品。你覺得呢?”


    雲安安驚訝了一瞬,很快便釋然了。


    “等我抽出時間把玉顏霜的配方改進一下吧,畢竟那是四年前的配方了。”


    雖然那個時候玉顏霜也很火爆,但如果有時晏禮的幫助,隻怕用不了多久,這就不僅是海城女性的狂歡了。


    “好。”時晏禮溫聲答應,又道,“今晚有時間嗎,前陣子太忙沒顧得上給你接風洗塵,我晚點就到帝都,到時請你吃飯。”


    “好啊,今晚我可要好好宰你一頓。”雲安安有些俏皮地笑道。


    “歡迎之至。那今晚六點,我去接你和景寶。”


    掛了電話之後,雲安安把玉顏霜的事寫進了備忘錄裏,然後才起身,拿起車鑰匙下樓,開車去了禮服店。


    “雲小姐,這是您定製的禮服。裏麵有試衣間,您可以上身一下,如果有哪裏不合適的,我們再給您修改。”


    服務員把禮服盒子拿出來放在桌上,展示出那件禮服的樣子來。


    是一件雪白的手工刺繡絲質旗袍,上麵用汴繡針法繡著梅花,銀線勾勒邊緣,看起來十分出彩。


    雲安安拿著這件旗袍,明眸閃過一抹驚豔。


    可一想到這旗袍的價格,還是不免肉疼了下。


    雖然時晏禮給的利潤和分紅很多,但也頂不住她一直給公益捐錢給景寶積福。


    就算是病急亂投醫好了,雲安安相信老天爺一定會庇佑她的景寶的。


    “我很滿意,也相信你們,不用修改了。”雲安安目光測量一下就知道這件旗袍很合適自己,便沒有浪費時間試。


    “好的,繡娘如果聽見您的讚美一定也很高興。”服務員禮貌地微笑,一邊幫她把旗袍裝好在盒子裏。


    雲安安提著袋子離開了禮服店。


    就在她剛走,就有個女人來到剛才的服務員麵前,問她,“剛才那件禮服還沒有同樣的款式?給我也來一件。”


    “不好意思,孟小姐,那是剛才的客人自己設計定製的。”服務員認出麵前的女人,恭敬回答。


    孟小姐一聽就皺起了眉,神情有些高傲地道:“我出雙倍的價錢,你們給我做一件一模一樣的!”


    “孟小姐,我們這裏沒有這個規矩。”


    “你!”孟小姐氣的牙都癢了,想到剛才那件美的如夢似幻的旗袍,心裏渴望得不行。


    那麽漂亮的禮服,就應該穿在她的身上才對!


    氣死她了!


    想著,孟小姐憤憤不平地拿出手機來,撥出了一通電話:“哥,我受不了了……”


    後來發生的事情雲安安一概不知,把禮服放在公寓裏後,她便牽著景寶下樓了。


    時晏禮訂的是帝都的一家高級餐廳,隻招待會員,換言之,沒有一定家庭底蘊身份背景都進不來這裏。


    “想吃什麽隨便點,不用跟我客氣。”時晏禮把菜單遞給雲安安和景寶,含笑著說,“可別錯過這麽好一個宰我的機會。”


    “你可別太囂張。”雲安安輕哼了聲,也不跟他客氣。


    時晏禮慢撚著手中的佛珠,聽見雲安安這話也隻是笑笑,轉頭見景寶一直瞅著他手裏的佛珠,模樣有些呆萌。


    他其實並不喜歡小孩子,族裏也有很多和景寶一樣大的孩子。


    但是他們吵鬧起來隻讓他覺得頭疼,全然沒有對景寶的喜愛。


    “景寶,拿著。”時晏禮把手中的佛珠遞過去,放進了景寶手心,“這是大師開過光的佛珠,戴著能夠保佑你,所以不可以推辭。”


    “謝謝時叔叔。”景寶乖巧地道謝,但是佛珠對景寶的手來說太大,他便裝進了自己吊帶牛仔上的笑臉口袋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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