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抿緊了嘴裏濃重的血腥味,身子輕晃著難以站穩,心頭像是籠罩著一層陰雲般。


    光膀子男人把手裏的匕首橫在雲安安臉上,啐了一口,“跑?你以為你能跑的掉?”


    鋒利的匕首緊貼皮膚,冰冷的觸感讓雲安安小臉煞白地想往後退,可小腿上的刺痛感讓她全身無力,根本退無可退。


    “我根本不認識你們,你們到底想幹什麽?”


    “你不認識我們沒關係,我們認識你就成了。”光膀子男人陰惻惻地將匕首一鬆,伸手拽住雲安安的頭發,把她扯了過來。


    頭皮扯痛的感覺讓雲安安咬緊了牙關,驚恐和絕望的感覺籠罩了她的頭頂,胃裏更是難受得酸水泛濫,身子都在發抖。


    她死死地忍著不讓自己發出半點聲音,以免激起這些人的殺念,卻又清醒悲哀地認知到,她今天是徹底逃不掉了。


    看出她臉上的懼怕,光膀子男子頓時放肆地大笑出聲。


    “哈哈,你有什麽好怕的,我們怎麽會輕易地殺了你呢?等把你這張臉蛋毀了,再拿你肚子裏的孩子做個標本禮物,才輪到你。”


    他的話像是魔鬼的號角,當雲安安聽到他最後那句話,小手下意識地緊緊護住腹部。


    就在匕首在她臉上劃下來的那一刻,她萬念俱灰地閉上了眼眸。


    就在這一刹那,抓著她發絲的手鬆開了,然後她便聽到那個光膀子男人發出一聲淒厲的痛喊。


    原本抵在她臉頰上的匕首也跟著掉落在了地上。


    “老子的手——”


    “老,老大,怎麽辦,那好像是閻門的車!”


    “不不不可能吧,我們又不是第一次頂著閻門的名義做這種事了,閻門怎麽可能在乎我們這種小人物……”


    “都怕個屁,大不了跟他們硬碰硬!”


    一群人話說的硬氣十足,可當閻門的車紛紛將江岸包圍,穿破虛空的鐳射線接連打中了剛剛要劃破雲安安臉蛋的男人身上時。


    雲安安閉著眼都能夠聽到那些雙腿不停打著哆嗦的聲音。


    剛睜開眼,她便看到一件外套罩了下來,遮住了她眼前的視線,緊接著江隨沉穩重安定的聲音傳入耳中。


    “沒事了。”江隨沉低低說著,伸手捂住了雲安安的耳朵,溫和的聲音在下一秒變得狠絕,“一群渣滓。”


    那雙桃花眼一一掃過那群渾身抖如篩糠的人,隻要一想到雲安安小腿上可怖的傷口和她受到的驚嚇,江隨沉的臉色就更可怖了。


    雲安安雙耳被捂住,無法聽見江隨沉說了什麽。


    但她卻看見了滿臉灰敗絕望的那些人,不停在朝這邊磕頭求饒,卻仍阻止不了在快艇上不斷擴散的死亡氣息。


    情勢驟然扭轉過來,雲安安麻木失神的眸子微微一動,一滴淚從眼角滑落下來。


    剛剛,她是真的生出了大不了一死了之的念頭。


    隻是難為了還沒有出世的寶寶,沒有來得及看清楚這個世界,便要和她一起離開。


    哪怕此刻脫離了危機,雲安安仍有一種無法回到這個世界的遊離感,沒有歸屬,亦不再有牽掛。


    江隨沉俯身抱起雲安安從快艇上走下,徑直朝著停在岸邊的車走去。


    雲安安微微閉著眼,耳邊再也聽不見任何聲音,任由江隨沉將自己帶離這個猶如噩夢的地方。


    她累了。


    已經不想再追逐著他的腳步繼續跑下去。


    這個念頭剛落下,雲安安眼前一黑,整個人都陷入了一片黑暗。


    -


    江家別墅,窗外薔薇花盛放正濃,一院盎然綠意。


    樓上房間內卻是濃雲慘淡。


    “哥,安安姐什麽時候才會醒過來?”江隨遇看著還在沉睡中的雲安安,有些不安地扯了扯自家哥哥的衣袖。


    經過這些天的複健,他已經勉強可以多走幾步路了,但因為雙腿還是有些僵硬,還需要拐杖來支撐著。


    然而和以前坐在輪椅上無知無覺,不能動彈相比,已經好太多了。


    雖然雲安安總是戲弄他欺負他,但是他大人有大量,是不會跟她計較的!


    “快了。”江隨沉伸手揉了揉江隨遇的頭頂,桃花眼沉重地看著雲安安,不知第幾次說出這兩個字。


    從雲安安昏迷後到現在,已經過了兩天兩夜了。


    醫生檢查後也說她很健康,隻是身體和心理上雙重疲憊。


    乍然受到刺激下陷入了自我保護機製中,什麽時候醒來要看她的意願。


    “你快點醒過來,我保證以後一定聽你的話。”江隨遇湊近雲安安耳邊,小小聲說,“哥哥說你現在有小寶寶了,一直賴床不好哦。”


    他的話剛剛說完,雲安安就緩緩睜開了沉倦的眼眸,入目便是陌生的天花板和吊燈。


    “你醒了。”江隨沉眼中掠過一絲慶幸,隨即對管家吩咐道,“讓醫生過來,還有,去廚房準備點清淡的食物送上來。”


    “是,我立刻去!”管家也有些激動,應下後就立刻出去了。


    雲安安的腦袋裏還有些混沌,因為睡得太久後腦勺陣陣發沉。


    陌生的四周讓她無端有種不知今夕何夕的恍惚感。


    “我在哪兒?”雲安安撐著床坐起來,眸光迷茫地看向了江隨沉還有旁邊眼巴巴的江隨遇,霈江那晚的記憶倏地回到了大腦裏。


    對了,她被霍司擎……拋棄了啊。


    “你在我們家,已經昏睡了兩天兩夜了。”江隨沉將一杯溫水放在她的手中,沉聲答道。


    “身為一個大人還這麽讓人操心,你要檢討自己!”江隨遇氣鼓鼓地戳雲安安的手臂。


    喝了口水,雲安安感覺幹澀的嗓子舒服多了。


    可聽到他們的話,她不由一驚,她怎麽會睡了這麽久?


    想著,她給自己把了把脈,不由苦笑,沒想到她居然也會有鬱氣傷身的一天,還動了胎氣。


    如果不是她當時立刻服下了一枚保胎丸,恐怕這個孩子已經……


    為了不讓負麵情緒繼續影響到孩子,雲安安努力忽略掉那晚發生的事,將心神轉移到了其他地方。


    在餐廳用過午餐後,雲安安就提出了給江隨遇雙腿針灸的事。


    誰知卻遭到了江隨沉的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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