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一個巴掌重重地抽在李複的臉上,將他的頭都抽歪了。


    李複破罐子破摔,被打了也是一副嬉皮笑臉的樣子。“哈哈,倒是沒想到,你阜寧月居然還會打人!真是難得啊!”


    他終於承認了秦婉的真實身份。


    秦婉眼神一厲,又是啪的一巴掌打在他的另一邊臉上。“我不光打人,我還會殺人,你想試試嗎?”


    李複的臉又一次被打偏,誰知,下一秒,他笑了起來。“哈哈哈,你殺我啊,你殺了我,你殺了我你的父母親人也回不來了。”


    轟!


    秦婉感覺心中的那股怒氣直衝進了腦袋,她的視線一掃,看見莫司塵身旁的桌上放了一把刀,轉身就衝了過去。


    手剛摸上刀柄,就被一隻寬厚的手掌按住,是莫司塵。


    秦婉紅著眼睛去看他。“放手。”


    莫司塵低頭看著阜寧月的眼睛,沉聲道:“阜小姐不要衝動。”


    “放開!”阜寧月現在什麽都不想聽,她隻想抽出這把刀,亂刀砍死那個賤男人。


    莫司塵沉下了臉。“阜小姐還有弟弟要照顧,難道你想丟他一人在這世上活著?或者是你想帶著他亡命天涯?”


    阜寧月呼吸一窒,是啊,她還有弟弟沒有安頓好。


    她轉頭看向阜寧玨,小孩兒現在一副被嚇到的樣子,眼眶裏包著眼淚早已經化成淚珠一顆一顆地從臉上滑落。


    阜寧月心頭一軟,手上力量一瞬間便泄了。


    她不甘心地問:“那他會怎麽樣?”


    “勾結盜匪,阜家堡兩百多人,其中大半要算在他的頭上。”莫司塵:“秋後問斬如何?”


    秦婉諷笑。“幾個月吃喝不愁,死後一了百了,倒是輕鬆。”


    莫司塵想了想。“流放西北。”


    西北乃苦寒之地,距離這裏有千裏遠,路途艱難,熬不過,便是個死,熬過了,總逃不過辛苦幾年再死。


    總之,不管哪種結果,比起被推上斷頭台,一刀砍了脖子要痛苦千倍萬倍。


    秦婉笑。“倒是不錯,將軍說的,做得了準嗎?”


    “準。”莫司塵立刻給出了肯定的回答。


    阜寧月抬頭看他,深吸口氣道:“既然如此,將軍,我信你。”


    說罷,秦婉抽出了手,回身到阜寧玨的麵前,蹲下平視著他說:“阿玨,你也聽見了,你同意嗎?”


    “我同意。”阜寧玨難以自持,一邊點頭,一邊上前摟住秦婉的脖子就開始大哭。“哇!爹,娘,阿婆,阿大,小黑哥,我好想你們!”


    他叫的這些人都不在了,秦婉垂下眼瞼,神情默然。


    眾人目光複雜,誰也沒有想到,這件事情的背後居然還有這樣的隱情。


    莫司塵慢悠悠地收回手,將其背在身後,不經意間握了握,仿佛是想將方才那柔嫩的觸感留得更久一點。


    事情已經講清楚,一直穩坐著的縣令笑眯眯地起身告辭,李複和齊蓮兒被他帶走,一起的還有那兩個囚犯。


    該走的都已經走了,隻留下莫司塵暮年,還有李変。


    “李大公子怎麽還不回去?”暮年看了在場的人一圈,發現隻有他開口比較合適。


    李変嘿嘿一笑,玉扇一開,十分猥瑣地看著秦婉。“現如今我二弟不在,隻留下阜小姐和阜公子兩個在這裏,在下實在是不放心呐!”


    莫司塵微微眯眼,渾厚的氣勢朝著李変壓了過去。“你不放心誰?我?”


    李変的臉色微變,身體哆嗦了一下,戰戰兢兢的道:“怎麽會,將軍品德高潔,自然不會是那等小人。”


    “嗯。”莫司塵沉吟。“那你回去吧!阜小姐是個姑娘家,你一個大男人在這兒不方便。”


    大男人?不方便?


    李変拿眼睛瞅著莫司塵,一時間,他覺得委屈極了,更不想走了。


    暮年見狀,上前一把抓住李変的胳膊就把人往外帶。“李大公子,這都過了下午了,午飯已經沒得吃了,別再耽誤了晚飯。有什麽事,以後再說吧!”


    李変這被酒色掏空了的身子哪是暮年這個總旗的對手,直接就被拽出了門檻。


    “誒!暮總旗,我還有…唔唔…”


    李変話還沒說完,便被暮年捂住嘴給帶走了。


    待兩人徹底不見,莫司塵上前一步,對秦婉道:“阜小姐,在下先送你和小公子回去歇息吧!”


    “好!”秦婉點頭。“謝謝將軍。”


    一場鬧劇終於結束,李複狼子野心的真麵目被揭開,阜寧月也恢複了自己的身份。


    帶著阜寧玨回到了自己的院子,一直陪著他說話。


    阜寧玨:“姐姐,你這兩年就住在這裏嗎?我們離的這麽近,你為什麽不來找我?”


    “因為姐姐撞到了腦袋,這兩年渾渾噩噩的什麽都不記得了。”阜寧月看向阜寧玨。“對不起,阿玨,是我沒有信守承諾。”


    阜寧玨眨眨眼睛,他疑惑地看回來。“姐姐為什麽要和我道歉?姐姐讓我等,我便等,姐姐不回,我便一直等,總有一天,姐姐就會回來的。”


    說著,他就笑了。


    阜寧月聽著,既高興又傷感,小朋友的世界就是這麽單純美好,任誰見了都不願辜負,這就是紅衣不知付出了什麽代價也要穿越時空讓她過來的原因。


    阜寧月抬手拍拍阜寧玨的腦袋。“阿玨,你是一個好孩子。要多吃飯,長高長壯知道嗎?”


    阜寧玨眼睛一彎,重重地點頭。“知道啦,姐姐。”


    吃過晚飯,阜寧月把阜寧玨又送回了他的院子,此時,莫司塵正和暮年坐在石桌前下棋。


    “誒!等會兒,待我好生想一想。”暮年坐在那兒盯著已顯敗局的棋盤,拿著一顆黑子抓耳撓腮,搖擺不定,直到阜寧月姐弟走到近前也沒有想好下在哪裏。


    莫司塵早已經習慣了他的這種風格,老神在在地給自己沏了一杯茶,慢悠悠的喝了一口。


    “暮叔叔,下這裏吧!”阜寧玨忽然伸出食指指著一個位置。“這棋局暮叔叔敗局初顯,看似被逼上梁山,但若是叔叔選擇置之死地而後生,方能有一絲生機。”


    莫司塵和暮年同時順著阜寧玨的手指看去,莫司塵的眸中閃過一絲驚訝,而暮年則是陷入了沉思。


    阜寧月看兩人的表情,立覺不對,連忙拉開了阜寧玨。“阿玨,觀棋不語。”


    “沒事沒事。”暮年忽然丟了棋子,一把拉過阜寧玨按在了他的位置上坐下,道:“來,小公子,你來下。”


    阜寧玨頓時不知所措,朝著阜寧月看過來。


    阜寧月看了一眼莫司塵,發現他似乎在笑,於是對阜寧玨說:“那你便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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