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著楚樊變得更加擔憂的表情,又安撫道:「但你不想說,我就不會問。」


    楚樊低下頭,道:「我,我隻是怕哥有一天知道真相,會嫌棄我。」


    他其實並不擔心,那次醫院裏的談話,他就知道聶銘涵雖然是個直a,但是對同性別的感情沒有那麽排斥。


    但他還是要給聶銘涵打個預防針。


    .


    聶銘涵看著他那副樣子,忍不住按住他的肩膀,認真道:「小樊,不管你生了什麽病,我都不會介懷的。我想要你的病好起來,是為了你能好好生活。你明白嗎?」


    楚樊看著聶銘涵黑亮的眼眸,心中一陣暖意。


    「謝謝哥,我會好好養病的。」他又道:「等到我能說的時候,我會讓哥知道全部的真相的,因為我也不想對哥有所隱瞞。」


    聶銘涵看著他乖巧真誠的模樣,好不容易才忍住抬手,揉下他頭髮的衝動。


    .


    在聶銘涵的照料下,楚樊這幾天已經好了很多,吃過飯,他慢慢在房間裏走了走,以便消食。


    路過一間房時,楚樊透過門的縫隙看到裏麵空空蕩蕩放著一架鋼琴。


    原來這是一間琴房。


    這裏之前一直緊閉著房門,今天大概是鍾點工來打掃後忘記關緊了,所以楚樊就看見了。


    「哥會彈鋼琴嗎?」楚樊站在琴房外,問道。


    聶銘涵「嗯」了一聲。


    聶銘涵的水平何止是會那麽簡單。


    楚樊露出驚喜又仰慕的表情,問道:「那哥可以彈給我聽嗎?」


    聶銘涵點了下頭。


    「真的嗎?太好了。」楚樊滿臉都寫著高興。


    聶銘涵看著青年與他熟悉後越來越放鬆活潑的樣子,不由寵溺地微一揚唇,問:「你想聽什麽?」


    「隻要哥彈,我什麽都想聽。」楚樊期待道。


    .


    聶銘涵走到鋼琴前端坐,修長好看的手指撫上琴鍵。


    聶銘涵其實並沒有多麽喜歡鋼琴,練習這些隻是聶銘涵的父母為了讓他多一項能夠附庸風雅的交際能力罷了。


    聶銘涵以前彈鋼琴,哪怕收穫再多的掌聲,他始終神色淡漠,沒有什麽愉悅感。


    他的鋼琴老師為此還和他說過,音樂是有生命的,他的技巧雖然精湛,但是卻總是缺乏了一些情感。


    聶銘涵當時不以為意,畢竟他認為音樂隻是用來聽得,而非像演員一樣去表演。同一個樂器演奏出的音樂帶著感情還是和不帶著感情,閉著眼睛去聽根本不會有什麽區別。


    而現在聶銘涵才真的感覺到那種所謂的情感。


    指尖的旋律仿佛真的有了生命,愉悅的跳動起來,透過他的指尖流竄入他的每一個細胞,又湧動而出,將他與在乎人的簇擁。


    他慢慢閉上眼,表情越來越投入,月光從窗戶流瀉,與音樂交匯在一起,溫柔繾綣。


    楚樊靜靜站在一旁,笑看著聶銘涵那副在月光下閉目彈琴的模樣,眸光微動。


    這個人,到底還藏著多少讓人著迷的領地等著他去發掘?


    .


    一曲完畢,聶銘涵放下手,看了眼楚樊,竟然有些忐忑。


    楚樊在現實世界也是個鋼琴好手,是懂得聶銘涵彈得有多好的,不過他隻現在能裝出一副門外漢的樣子,開心鼓掌。


    「好好聽,哥好厲害。」楚樊笑得一臉傻白甜。


    聶銘涵聽到這句話,這才放心,眼底抑製不住染了點笑意。


    他聽過那麽多專業人士長篇大論的讚美,卻不如眼前青年的一聲誇讚。


    .


    晚上的時候,聶銘涵見楚樊睡了,才輕手輕腳起來,關上臥室的門,去了客廳打開筆記本電腦辦公。


    最近為了和楚樊在一起,唐方幫他分擔了不少工作,但聶銘涵不是愛麻煩他人的人。


    在一些重要的決策上,他本來也更喜歡親力親為。


    楚樊在聶銘涵離開的時候就睜開眼,看著床的另一邊空下來的地方。


    楚樊突然發現自己也不知道是不是裝小娘受裝久了骨子裏真被同化了,還真的變得膩膩歪歪,黏黏糊糊了,一會兒那人不在身邊,居然就開始不太痛快。


    明明以前的他,看著笑吟吟的,其實比誰都冷心冷肺。


    想到那個人估計正在客廳裏偷偷加班,楚樊不由起身下床,往外走。


    .


    聶銘涵選擇在客廳加班而不是在書房,就是因為方便楚樊有什麽事情他可以聽見,所以楚樊一出門他就注意到了。


    「小樊,吵到你了?」


    聶銘涵立即停下手頭工作,看向楚樊。他雖然很控製,但還是擔心會有些動靜。


    楚樊搖搖頭,「沒有。我起來上個廁所。」


    聶銘涵這才安心了些。


    .


    楚樊去過洗手間,路過客廳時往聶銘涵那裏看了眼。


    聶銘涵工作時候很認真,因此也顯得有些嚴肅,但客廳暖黃的燈光,他身上寬鬆的睡衣和微有些散亂的頭髮,卻讓他整個人看起來很有生活氣。


    小白沒有在貓窩睡覺,粘著聶銘涵窩在一邊沙發上,團成一團睡著。整個畫麵看起來更溫馨。


    這是隻有他一個人能看到的聶銘涵。


    楚樊腳步一頓,忍不住走了過去。


    .


    聶銘涵正專心處理著工作,突然感覺身邊的沙發一陷,那人坐到了他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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