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該料到的,與虎謀皮。”潤玉捫心自審,自覺皆是自作自受,不覺苦笑自嘲。話雖如此,可若非上古,又豈能有人當真能拂逆天道之意?若非拂逆天道,他又如何能再得見錦覓?如此想來,雖是險中求勝,但亦是心之所向。“刑天——好一個刑天啊!”


    章二十二 波起


    “……兩廂僵持不下,一觸即發。你看那軒轅黃帝:身披著織錦盤龍金蟒袍,掌掣那披荊斬棘太阿劍。蚩尤隻道:‘軒轅老賊,此番我定要你葬身鬼界,死也不能超生耶!’那軒轅皇帝隻情笑道:‘且戰來——看誰死在鬼界!’二人轉瞬殺至一處,真的個:地動山搖天柱搖,翻江倒海東海掀。迅猛的,真似個鷂子鷹隼乍出籠,電掣風馳;驍勇的,好一個蛟龍猛虎具下山,山崩地裂……”錦覓坐在床邊,捧著書念予潤玉;潤玉半臥著倚著軟榻,捉著錦覓一縷秀髮輕撚,也不知聽進去幾分。錦覓轉過頭來,怪道:“你不好好聽,我便不念了。我本就不喜歡這些子上古書籍,說要念人間話本子給你聽,偏你要聽這些。念給你聽,你卻又不好好聽,是什麽道理?”


    “覓兒,你莫不是忘了,要聽我話?”潤玉輕扽紅線,掌指握著紅線繞手幾匝,順勢便將錦覓素手納入掌中。兩手相疊,他隻引著錦覓又翻一頁,哄道:“我聽著呢。”


    “早知如此,便不給你紅線了。”錦覓啐口,卻被潤玉轄製著,免不得又要誦出聲來。潤玉隻撐頜偏首看著,早忍不住化出條龍尾繞住錦覓嬛嬛楚腰,勒她在懷。


    “嘖嘖嘖,不過幾日沒見,美人兒你如何就轉了性子?”青光乍閃,造訪的正是彥佑。錦覓不由雙眼一亮,笑道:“撲哧君?你來找我,定然是有什麽好玩的事了。”


    “非也,非也。我乃是同兩位道喜的。”彥佑信步遊庭,如入無人之境,自顧自往前數步,行個不倫不類的大禮,道:“夜神殿下,大喜。”


    “何喜之有?”潤玉閉唇斂去笑意,劍眉冷冽,隻橫目斜睨著,又掌遮下唇,嗆咳數聲。“彥佑君來此,是探望,還是來取樂的?”


    錦覓抬臂為他順背,又遞他半盞茶水,彥佑斜眼瞧著,隻嗤嗤道:“大殿錯怪小仙了,此番小仙當真是賀喜而來。”彥佑捋發往後一掀,彎腰作揖道:“一賀大殿升遷之喜,二賀大殿得抱美人歸,人間大小登科都是喜事,我為大殿賀喜,實乃誠心誠意。”


    “大小登科?”錦覓湊近潤玉耳邊小聲問道:“你登科了?”


    潤玉狠剜彥佑數眼,疏懶做出個回禮模樣,道:“多謝彥佑君告知,我卻是不知的。”


    “若說升遷之喜大殿不知,尚有情可原。”彥佑故作詫異,指著潤玉、錦覓腕間紅線嘖嘖出聲,“抱得美人歸之喜,大殿豈有不知之理。難不成大殿懷裏抱著的,不是我錦覓美人兒?”


    “潤玉仙,他說得美人兒是我呢。”錦覓驕傲仰頭道:“他說得不差,我的確是個正經美人。”彥佑憋不住撲哧一聲笑出聲來,潤玉眼刀直插向彥佑,磨牙道:“我同錦覓如何,便不勞彥佑君費心了。倒是升遷之喜,從何而來?”


    “今日大朝,水神仙上難得上朝,奏稟你二人婚事。陛下便道:‘早有婚約,又是兩情相悅,如此天作之合,豈有不同意之理?’便準了你二人之事。陛下又道:‘花神仙逝已久,之前遲遲不立花神,乃是恐花界不服。而今既先花神孕有子女,自當承花神尊位,也教花界再歸天界才是。’便有仙人奏道:‘《禮記》言:婦人無爵,從夫之爵,坐以夫之齒。花神司花界群芳,位列上神;夜神值夜司星,卻為散神,若封水神之女為花神,則妻貴於夫遠矣,有違常理。’又有數位仙人為你抗辯,最後水神便道:‘自古封神用人,不問出身,隻問才幹。夜神此番為擒窮奇,險些殞命,陛下定有封賞,如此一來,豈還有這些問題。’火神殿下也道:‘銓功序勞,古所亦然。窮奇得擒,夜神殿下居功至偉。’陛下便準了水神、火神所請,將五方天兵府撥了一府予你,又擢你為四瀆龍神,雖屬水神麾下,但能掌長江、黃河、淮河、濟水四大水係。如此,可不是大喜?”


    “沒想到爹爹這般喜歡你。”錦覓撇嘴醋道:“日後怕是我都要退後了。”心中含氣,隻抱胸摔書,不肯再理潤玉。潤玉莫可奈何,自知洛霖如此,都是為了錦覓打算,見錦覓小孩子氣,忍笑道:“我日後在水神仙上麾下,日後若是你受了委屈,他豈不是更好處置我。”又同彥佑道:“想來請命之人中,少不了彥佑仙人,不然也不會來我這裏專程道喜。”


    “然也,然也。”彥佑雙掌合十,口念佛號:“有道是不看僧麵看佛麵,我這都是看在錦覓美人兒的麵子上。”


    “隻是如此免不了開罪母神,彥佑君不怕?”潤玉攬著錦覓輕哄,又壓眉直視彥佑;彥佑額心一跳,隻抬眉朗然笑道:“我彥佑做事,從來順從本心。便是天後,也不能讓我改變心意的。更何況。”彥佑將腰一折,偏往錦覓那廂湊去,“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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