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唆使殺人’,我早和你說了,是那些尼姑不幹淨,早就該解脫,我們三個不過是幫忙,寧肯自己承受痛苦,也要讓她們早點擺脫痛苦,幹幹淨淨地重新開始下一世。這不是謀殺,是對她們真正的孝順。”江林說到這裏,已然警惕到辯機的想法似乎和自己不同,看辯機的眼神也變得沒有之前那般溫柔,“我一直以為除了阿良,你是最為了解我的,卻沒想到你和那些俗人一樣,也覺得我是瘋子。”


    “你就是瘋子,而且是個噁心人的瘋子。”辯機毫不掩飾自己心中對江林的厭惡。


    江林怔住,反應過來時,麵目猙獰,雙眼暴突,狠狠地瞪向辯機,“枉我從前對你那麽好,你竟然這麽想我,我真是瞎了眼了!啊,對,我怎麽忘了呢,你早就不幹淨了。我還當你是被高陽公主脅迫,不得已才會……以為你心好歹是個幹淨的。萬萬沒有想到,你也是個髒的,該死!”


    “嗬。”辯機猛然間聽到江林忽然這麽咒罵自己,倒是有些不適應,但也做好了心裏準備。死亡都可以麵對了,一個瘋子的幾聲謾罵又怕什麽。


    辯機幹脆就躺在稻糙上,手枕著胳膊,不吭聲。


    江林還在罵,罵得嗓子啞了,見對方不為所動,江林就氣急了,抓著地上的土朝辯機那邊打,瘋狂的踢著牢門。衙差們趕忙用棍棒從牢房外戳打江林,那邊又把辯機從牢房內押了出去。


    李明達早已經早牢房後聽到了所有對話,這時候轉身朝正堂去。


    不久後,衙差特來問李明達是否還要見辯機。李明達搖了頭,打發人將辯機送回京兆府即可。


    “私下裏小聲告訴他,他的那句話我一定幫他帶到。”李明達特意打發田邯繕去交代此事。


    田邯繕應承,跟著那衙差去了。


    李明達隨後將江林所透露的關於神秘少年江良的線索都寫了下來,隨後不久,房遺直再來的時候,李明達就將這些內容拿給他看。


    房遺直看過之後,蹙眉,直搖頭,“該不會是真名。”


    “何以見得?”李明達問。


    “此人當初是主動上山,呆了半年之後,又是有人主動帶人領他離開,而且還拿著絹帛做謝禮。這個事情,乍看下去還不算錯。”房遺直分析道,“但當初所謂母親被逼死,他逃到山上要做山匪要報復他大伯的這些目的,到後來都沒交代了。而且這少年在與江林等人相處的時候,也沒有提及絲毫有關於他復仇的事。為什麽?因為這不過是他當初上山的藉口,他真正的目的不是這個,時間長了,自然就容易把當初信口胡謅的藉口給忘了。”


    第145章 大唐晉陽公主


    李明達:“三四年前,十多歲的少年,樣貌俊朗,貴族出身,可輕易抓人弱點,看破人心。”李明達總結道,“名字雖是假的,但若與明鏡司近來發生的案子相聯繫,人就從咱們內部排查,倒是很容易猜出個七八來。”


    “貴主在說蕭鍇?”房遺直問道。


    李明達把謹慎地目光投向房遺直,蹙眉不太確定地點了點頭,“從目前的線索來看,很像是他。他家中情況多變,三四年前,剛好是他父親蕭瑀被貶離長安的時候。年紀上符合,性子也符合你之前所分析的那般,是個溫和不算太出風頭的人。再有,季望的案子,當時知情的人就隻有我們幾個,我、你、魏叔玉、尉遲寶琪、狄仁傑、崔清寂和他,目前看來其餘四個嫌疑都不大,隻有他。”


    “公主別忘了,當時知情的還有很多侍衛,也包括程處弼在內。”房遺直提醒道。


    李明達怔了下,轉眸看著房遺直,“你懷疑程侍衛?”


    “這種時候是任何可能都不能放過。我們連蕭鍇都懷疑了,程處弼如何不能?在我看來,所有涉事的人都應該重新排查一下,以免出現疏漏。”房遺直反問。


    李明達點了點頭,“你說的不錯,不過我覺得程處弼的可能很低,他一直隨身侍候我,時常候命於深宮之中,鮮少有工夫離開去聯繫誰。”


    “可隨隨便便就把季望、江林等四人挑唆成為窮凶極惡之徒,本身就不簡單,不能用普通的想法來衡量,還是要找人調查一下三四年前他的情況。”房遺直解說道。


    李明達緊鎖眉頭,點頭附和,隨即托著下巴冥思了一陣,然後呆呆嘆道,“懷疑所有人的感覺真的是……”


    房遺直:“這是很必要的一步,清白的就不怕被查,他們會理解公主。”


    “我會叫人調查程處弼這段時間的情況,也包括三年前他在哪兒做什麽。寶琪那裏,你最清楚,你覺得如何?”李明達問。


    房遺直搖頭,笑道:“當然不會是他。他這個人是有點小心思,也懂得藏鋒,不過卻也不至於厲害到那種程度。再有,寶琪是真的怕鬼,討厭死人,他幹不得這種事。”


    “魏叔玉在長安城可很有風頭。”李明達嘆道,“他是個一心想要名垂青史之人,要和他父親一樣,肯定也不會幹出這種齷蹉事。至於崔清寂,他這個人性子也是溫和的,才華過人,但名聲也隻是最近才有,而且他以前人都在博陵,我們並不清楚。為了以防意外,還是叫人去博陵證實一下。”


    房遺直點點頭,接著又說到狄仁傑,年紀上不符合,再者說狄仁傑在三四年前也可確定就在晉州,人不可能跑到長安城來,所以可直接排除了。


    隨後不久,崔清寂和程處弼兩處都調查出了結果。程處弼三年前人還在定州軍營歷練,絕不可能出走半年消失不見。而崔清寂人也一直在博陵,並沒有長時間消失過。


    “說來說去,最大的嫌疑還是蕭鍇。”李明達抬眸認真問房遺直,“查出蕭鍇三年前人在哪兒沒有?”


    房遺直:“昨日藉故和他飲酒,提及過這事,卻被他拿話岔了過去,沒有說。”


    李明達皺眉。


    房遺直接著道:“也派人打聽了些,是三年前蕭瑀被遠調的時候,蕭家的孩子們都沒跟著,隨母親都留在了定州城的老宅。蕭瑀那會兒出了一年的家,還隨著老道士到長安城附近的真雲觀遊歷了一番。”


    “聽你如此講來,那蕭鍇的嫌疑就更大了。”李明達嘆。


    房遺直猶豫了下,“不過都隻是懷疑,要想從他身上拿到證據,還需要細查。”


    李明達也贊成房遺直的說法,隨即就吩咐下去,派人暗中監視蕭鍇。


    “我總是難以相信蕭鍇能幹出這樣的事,平常一點兒都看不出來。”李明達感嘆,然後目光警惕地看著房遺直,“你說會不會有可能還是其他人?”


    房遺直點了點頭,肯定地告訴李明達,“當然有可能。但如果我們先把眼跟前的人都排除了嫌疑,那其他自然就好查了。”


    “季望身亡的時候,你我就心生懷疑,順便試了他們幾個,但他們的反應都很正常,並沒有任何怪異之處,包括蕭鍇。”李明達回憶道,“如果說兇手真的是他,他會不會已經有了警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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