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遺直兄,我看他身上挎著這把刀就很好,你先拿去看看。”尉遲寶琪說罷就讓季望摘了刀,送到房遺直麵前。


    尉遲寶琪放下東西,就趕緊拉季望到一邊。


    “這……不大合適吧。”尉遲寶琪對季望小聲道,“你和遺直兄才第一次見,你哪能冒冒然就讓人家見你妹妹。你這是何意?”


    季望愣住,驚訝看尉遲寶琪,“難道你今天帶房世子來不是為了把他介紹給我妹妹?”


    尉遲寶琪:“……”


    季望著急了,“你都忘了?我之前讓你幫忙牽紅線,我四妹對他十分仰慕。”


    尉遲寶琪瞪眼,仔細回憶了下,恍然想起來似乎是有這麽一回事。不過跟他說過家裏有妹妹仰慕房遺直的人太多了,他哪記得清哪個是哪個!


    季望眼巴巴地看著尉遲寶琪,“你給忘了?”


    “啊,我當然沒忘,不然我今天何苦特意把他帶來為你引見,”尉遲寶琪反應極快,“可是這種事情,卻不是第一次就行的,總要相處幾回,熟了一些,咱們再介紹。他可不像你們這些武將,性格慡朗,說來就來,文人都講究循序漸進。”


    “這麽麻煩?”季望點點頭,忙後悔道,“我這就把人打發了!”


    季望說罷,就招呼隨從趕緊去把人攔住別讓他妹妹來。尉遲寶幾點了點頭,剛要鬆口氣,就見南邊飄來一抹翠影,身後跟著二三十個婢女,倒是熱鬧。她人還沒到,就遠遠得清脆的喊了一聲,“大哥!”


    季望懊惱地拍了下腦門,無奈地看了一眼尉遲寶琪,不好意思說道:“晚了,晚了,人到了。”隨後,他趕緊笑著招呼妹妹過來,讓他的四妹好生見過房遺直和尉遲寶琪。


    季四娘生了一張圓臉鳳眼,雙唇很厚,害羞時嘴巴有一些嘟起。


    季四娘羞答答地對兩名客人行禮之後便起身,眼睛時不時地偷瞄一眼房遺直,每看一眼的時候,嘴角就忍不住勾起竊笑一陣。不過同樣是偷偷看,季四娘的偷看明顯得可以讓人發現。


    尉遲寶琪看了一眼傳說中的‘美人’之後,就趕緊移開目光盯著地麵,緊閉著嘴,心裏麵默念著:這件事跟他沒關係,跟他沒關係……


    “我這妹妹性子慡朗,和我一樣不拘小節。我們家也沒什麽大規矩,糙了些,還請你們二位不要見怪。”季望道歉道。


    “季將軍客氣了,我和寶琪不虛此行,這寶刀就如美人一般。”房遺直抽出刀,看著光亮的白刃淡淡嘆一聲。


    季望:“確實是一把好刀,這是我祖父我送給我的,當年他隨高祖皇帝上陣殺敵用得就是這把刀。我自小從能背動這把刀開始,就一直隨身攜帶,從不離手。”


    房遺直禮貌笑著點頭,直嘆季望不簡單。


    季望能得到房遺直誇讚,自然高興,這就吩咐下去讓人再把他收藏的那些好刀都拿上來給房遺直看一看。


    “大哥……”季四娘小聲喊一句,提醒季望她還在。


    季望看一眼尉遲寶琪,尉遲寶琪忙對季望微微搖了搖頭。


    “我這四妹巾幗不讓鬚眉,舞劍耍刀樣樣都行。”季望猶豫了下,還是決定開口嚐試,笑眯眯地對房遺直介紹。


    房遺直轉眸看了眼季四娘。


    季四娘一瞧他看自己,就歡喜地往前走兩步,捨不得地瞄一眼房遺直,才害羞地低了頭。


    “將軍的四妹果然異乎尋常,令人稱奇。”房遺直道。


    季望哈哈笑,“世子謬讚了,謬讚了!”


    “不過我見將軍的四妹著裙裳,該是不太適合舞劍,不如改日。”房遺直言語溫溫建議。


    季望轉即看了眼季四娘的衣著,是一套十分繁複華麗的裙裳,忙點了點頭,轉即使眼色讓他四妹下去。


    季四娘還不甘心,“大哥,我這樣就可以舞劍!”


    說罷,她就有擼起袖子的架勢,很是急於想要展現自己的能耐給大家看。


    “我們還有正事要談,你先下去。”季望瞪一眼季四娘,示意她趕緊回去。


    季四娘癟嘴,不高興地揪著帕子轉身去了。


    季望不太好意思地對房遺直笑笑,笑嗬嗬地張羅,請房遺直鑑賞一下他的寶刀。


    房遺直帶著微笑一一看過後,就對季望點點頭都說好。


    尉遲寶琪在旁也一直稱讚。


    季望覺得很有麵子,高興得合不攏嘴。


    隨後房遺直便以酒烈上頭為由,想要走走。於是三人就一起遊園。貴族府邸的後花園自然都少不了有塘子。


    房遺直走到塘邊之後,看到了幾尾正在河裏遊動的錦鯉。


    房遺直笑嘆魚肥。


    “家裏下人勤快,把這魚餵的很好,我回頭可要好好獎賞他們。”季望開心道。


    “塘子裏的魚最好養,其實也不用怎麽管,吃泥也一樣能活。”房遺直嘆道,“倒不像豬狗之類,你圈著他,不給東西餵就會餓死。”


    “對對對,是這個道理,不餵也成。”季望慡朗地大笑,“既然如此,我就省點錢?免了他的賞?”


    “季兄真會說笑,你還能差那幾貫錢?該賞還是要賞,別到時候讓你家的家僕記恨上了遺直兄。”尉遲寶琪笑嘆。


    “不會不會,他哪敢!”季望哈哈笑。


    房遺直沒再說什麽,繼續在園子裏遊走。他發現這裏的池塘與別處不同,更為長一些,將府裏的後花園分成了南北兩邊,中間隻有一座拱橋架著,拱橋的另一頭還站著兩個家僕。雖並不是像兩個門童一般直直的矗立在那裏守衛,倆人偶爾徘徊在別處,但是房遺直特意觀察過了,這兩人一直都沒有離開,眼睛還時不時地往鞏橋這邊看。


    池塘對岸的景象看起來就沒有這邊的精緻,岸邊的地方拾掇得還算幹淨,再往裏瞧,有林子的地方竟都是雜糙叢生。樹木也瘋長,很是茂密,深處的一些地方十分陰森。


    尉遲寶琪還在恭維季望,轉即得到房遺直的暗示之後,笑哈哈看似無所謂地勾住季望的肩膀,喊了一聲,“對麵是什麽地方?瞧起來挺有趣,像是一個密林子,我們去走一走。”


    “那原來是一個練武場,後來不怎麽用了,我瞧著那邊光禿禿的不好看,便叫人在那裏種樹。確實也想弄得跟別家一樣,整一些亭台樓閣,十分漂亮的那種。不過是到底是地方太大,家裏的下人又不是很多,說實話,這真弄起來還有一些傷財,所以那邊動工一半之後,就擱淺了,沒有叫人再繼續打理,隻有靠近河邊稍微修剪了一些,打眼瞧著在這邊看著可以就行了。在往裏頭什麽樣,連我都不知道,好些年都沒去過了。必然是四處長滿了荒糙,跟山裏頭沒什麽區別。還請二位卻別去了,好讓我覺得臉紅丟人了。”季望很不好意思地對他們道歉道。


    “原來如此,既然沒什麽可看,我們二人就不湊趣了。”尉遲寶琪半開玩笑地對季望挑眉,“季兄應該了解我,我隻對美的東西感興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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