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明達想了想,搖頭道,“兩位都是世家貴女,如此私密的事情付三娘不會讓對方告知曉,絕不可能是她們行兇。想想其她人,身份未必與你們家三娘相當,也可能是下人,總之深得她信任,肯把她勾引男人的這種秘密告知對方的人。”


    “那就……隻有我夫人的幹女兒江林了。三娘平時和她關係最好。”


    “江林又是誰?”


    “是個女道士,夫人極喜歡她,就留她在府中長住,還在府中建了個小道觀給她,令其每日念經祈福保全府人平安。”


    “把這個江林叫來。”


    李明達隨即讓他們好生講講這江林的來歷。


    “她是請樂觀裏的女道士,人長得十分清朗,瞧著倒不像是女子,如男兒一般英氣,做起事來也是十分慡快。夫人是四年前去道觀上香,初見她便十分喜歡,後來因要常年誦經,身邊要有個女道士陪同才好,夫人就將她請回府中。後來日子久了,夫人就更加看好江道姑,就認她做了幹女兒。江道姑人和善,又樂於助人,在府裏很受喜歡。不知夫人,幾位小郎君還有小娘子們都很愛和她相處,其中數三娘和三郎和她的關係最好了。”


    “三郎?”李明達不解地問,“剛剛我見陪夫人一起的隻有兩名少年,其中哪一位是三郎。”


    “都不是,那是大郎和二郎,三郎在兩個月前去博陵求學了。”婢女黃ju說道。


    “兩個月前?”李明達目光深邃,和房遺直對視一眼之後,掃向付春流,“可是如此?”


    恨不得鑽進地fèng的付春流,忽然被貴主問了另一個問題,有些奇怪不解,終於抬起頭,邊點頭邊滿臉疑惑地看著李明達和房遺直。


    “他走之前穿了什麽衣服?可帶了隨從?”房遺直問。


    “衣服倒是記不起來了,反正肯定是絹緞的,因要出去歷練,身邊隻帶了兩個隨從。”黃ju回憶道。


    “貴主為何忽然問這些?”付春流有些不詳的預感,他忽然想起來,之前好像聽房遺直提過,明鏡司發現了一具腐屍,似乎是貴族出身,身著絹緞,是一名男子,而且死亡時間剛好是兩月前。而今恍然一想,竟然都跟他的離府的三兒子一致。


    “但我兒出門是帶了的隨從的。”付春流不等其他人說穿這件事,自己先辯解了,然後要搖頭表示不可能。


    “先認認衣服吧,雖然日子久遠突然想不起來,但看到東西後可能會有所回憶。”李明達說罷,就看向左青梅。


    左青梅點了頭,立刻帶人去取衣服。


    付春流慌了神,開始坐立不安了。


    這時候去找道觀裏找江林的人趕過來復命,“人不在道觀中。”


    隨後問了前後門的守衛,並沒有看到人出入。


    “這就奇怪了,人怎麽還會憑空消失不成。”


    “爬牆吧,看看你們府中有哪一處地方好爬牆,可借樹使力。”李明達道。


    付家的家僕一聽,都知道什麽地方,趕緊帶著侍衛們去勘察。


    白天明這時候感慨道:“我記得梅花庵的案子,那幾個尼姑也是會爬房子上樑,相通之處越來越多了。”


    房遺直這時候,凝眸看著李明達,似有話要說。


    李明達挑了挑眉,意在問他為何不能立刻說,房遺直便把目光瞥向了一邊。


    李明達立刻明白是不好當眾說的話,便一本正經地打發人都回屋待命,她則走了幾步到房子的東邊。


    房遺直等眾人都進屋了,就走到李明達跟前行禮,接著小聲謝過一句,“令貴主擔心了。”


    “是擔心了不假,雖然明知道你一定會沒事。”李明達勾著嘴角露出一抹幹淨的笑,就問他到底有什麽事要說。


    “卻是沒想到事情會這麽巧,”房遺直垂眸,“不知貴主可知辯機和尚,高陽公主身邊的辯機和尚。”


    李明達嚴肅地看著房遺直,“你這是什麽意思?”


    “不瞞公主,前段時間因為我不放心二弟,便叫人監視了高陽公主府,自然也就發現了高陽公主和這一位有不俗的關係。自然為了我二弟,我想揪出這個人,給不動聲色的處置了。這段時日因為事情多,便一直沒有下手,沒想到此人卻和而今這案子的嫌疑人似乎有了聯繫。”房遺直坦率道。


    李明達驚訝,“你的意思是說,辯機和尚與本案的最重要的嫌疑人江林有關係。”


    房遺直點頭,“按照過往調查的回稟來看,倆人每隔幾天就會在京城歸義坊內的一處民宅裏相聚。”


    李明達聽到這話,更加驚訝。


    “還有更驚訝的在後頭,當下這地方卻是不適合說太多。”房遺直看向屋裏的情況。


    李明達立刻以調查江林所住的道觀的名義,帶著房遺直‘名正言順’地往外走。


    江林的道觀建在了付家後花園裏的一處土坡之上,大概是故意找了處相對比較有僻靜宜人的地方,好給道姑清修用。


    又因為府中出事,所有的下人都被召集道前院附近候命,所以這一路往那邊走,四周十分安靜,一個人都沒有。


    李明達隻能聽到風吹樹葉和鳥蟲鳴叫的響聲,所以對房遺直點了點,讓他放心說,當下很適合令他說出所有的秘密。


    “這與辯機和尚來往的人,不止江林一個,有次我的人也看到他瞧瞧上了崔家的馬車。馬車隨即就駛入了崔家,但到了崔府後到底去見誰,卻不清楚。不過我估計不會是去見女人,畢竟這崔家父子都不簡單,娶妻自然是娶賢,哪裏會讓這麽個不守規矩的和尚去玷汙他們崔府的後宅。”房遺直分析道。


    李明達點了點頭,也認同房遺直的說法,“以前還沒覺得崔幹如何,從上次的事之後,我算是知道了他的厲害。確如你所言,父子二人都不簡單。但是我又是在鬧不懂,這些人之間的牽扯的緣由是什麽。若說辯機和崔家來往,可以勉強解釋為是為高陽公主傳話,走動關係。那他和江林如此頻繁的走動,照高陽公主的性子,怕是不會忍受。別的不敢肯定,但這辯機和江林之間的來往,一定是他自己私下裏的聯絡。”


    “辯機和江林很可能是相識於四年前。辯機那會兒剛到長安,在會昌寺當和尚,江林則也是剛被付春流的妻子領回付家不久。那時候付家的老夫人還活著,正好趕上八十大壽,這等高壽自然要大辦酒宴,廣邀賓客,同時也請了不少道士和僧人一起做法念經,就是為了給老婦人祈福,表全孝道。當時辯機所在的會昌寺內的和尚,也全都被請了去。倆人該就是在那時候相識了,至於如何發展成而今這樣的關係,倒是不得而知了。”


    “看來這辯機也要拿來審問清楚才行。”李明達道。


    “正要為這件事和貴主商量,貴主可否延緩一段時間再審,目前暫時不要動辯機。”房遺直道。


    “這是為何?”李明達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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