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春流恍然大悟,點了點頭,不得不承認李明達的推斷很有道理。


    “那這枝迎春花枝到底是何緣故出現,還請左尚宮告知。”付春流對左青梅行禮請教道。


    當下他已經被事實打臉了,明白公主之前對他的教訓都是很有道理的實在話。他想不承認都不行,所以隻能好好賠罪,虛心求教。


    “你既然知道錯了,是否先該把房世子放出來,好生向他賠罪,再讓左尚宮和你仔細解釋這迎春花枝的緣故。”李明達道。


    付春流聞言,猶豫了。


    左青梅怒道:“這些證據足以證明兇手另有其人,便是你不同意,房世子還是會放出來。證據就在這裏,你否認了,但是別人並不會否認。公主之所以會這麽和你說,不過是給你機會,你卻還敢蹬鼻子上臉!”


    付春流趕緊跪地給李明達磕頭,連連賠罪。


    “房世子確實無辜。下官剛剛之所以猶豫,是因為自覺丟了麵子,不知該如何和他賠罪道歉。貴主和左尚宮都教訓得極是,我這就去和房世子道歉。”付春流說罷就要去,轉而又詢問地看向李明達,不知她去不去。


    李明達貴為公主,若是此時和付春流一同去接房遺直,付春流稍後肯定還會多想。而正好當下,李明達也有更重要的事情要查,所以隻打發付春流自己去。


    李明達留在房間內,等付春流一走,就立刻招來付紅梅身邊的侍女,仔細問她們當時的經過。才剛因為付春流在,李明達才忍著沒問。因為她知道付春流肯定會出於保護自己女兒的緣故,定然不會讓婢女們交代全部實話。


    “婢子們其實也不知道當時三娘為何要將房世子叫來,更加不知道三娘後來為什麽會在屋內一件衣服都沒有穿。”


    “你們沒有說實話。”李明達道。


    侍女們都你看我,我看你,隨即都抿著嘴不吭聲了。


    眼下這種情況,隻要是知道付紅梅是裸死的人,大概都會以為房遺直和付紅梅之間,發生了什麽要麽自願要麽強迫之類的男女之事。不然好端端的女孩子哪裏會不穿衣服?


    李明達試探這幾名婢女後,由她們的麵色表情就可推知這件事明顯還有內情,


    以李明達對房遺直的了解,他不可能無緣無故的單獨去赴約見一名女子,而且還是在這個名女子的閨房之中。別說房遺直一向是個識禮之人,不會做偷情苟且之事。就是換做風流好色之人,也知道偷情之處不應該選擇在這種堂而皇之的地方,好歹要在偏僻處。


    “你們若還是不說實話,便沒辦法了,隻能向你們帶回明鏡司,嚴刑逼供。”


    李明達讓田邯繕負責,好生和她們講一下尉遲寶琪當初審問石紅玉時使用的手段。


    侍女們聞言,個個驚駭。


    李明達隨即讓田邯繕和侍女們單獨談話,在談話之前,她又故意囑咐田邯繕:“若是沒人招供,就直接帶回明鏡司用刑。若是有招供的,要護其安全,不可令其受了欺負。”


    侍女們當下聽說不坦白要去明鏡司,就更加害怕。


    李明達吩咐完這些之後就先走了,查問證詞的事就由田邯繕全權負責。


    李明達等候在付家的正堂,在此期間,她聽到了不少滯留在這裏的賓客們議論。其中不乏有幾位是付紅梅的小姐妹,因為被留在這裏,幾個人湊在一起嘰嘰喳喳,倒是很愛說話。李明達從她們的言語中也得知,付紅梅平常非常喜歡房遺直,已經到了毫不避諱的地步。不過長安城中,仰慕房遺直的女子都不在少數。因房遺直乃是有名的才高貌朗之人,很多女子以喜歡他為榮,總之這都是閨閣中的女孩子們關起門來的私房話,所以這付紅梅這種‘坦率’也並不算丟人。


    “我記得她曾私下裏說過,能和房世子親近一下,她死也甘心,而今這不就是應驗了麽!”


    “快別說了,怪瘮人的,反正我以後可是不敢傾慕房世子了。”


    “我也不敢了。”


    ……


    田邯繕這時來和李明達回稟:“都交代了,是付三娘耍手段欺騙房世子到她的院中,房世子在去之前根本就不知道那院子是她的住處。”


    “如何欺騙?”李明達問。


    “是付家的婢女故意弄髒了房世子的衣服,引他到這處‘沒人住’的院子更衣。見他拿著衣服進門之後,婢女就把門關上了,之後房世子在裏麵待了沒多久就帶著怒意出去了。”


    李明達知道房遺直更衣的時候不太喜歡有人伺候,該是付紅梅打聽到這個消息,才使了這種手段。


    “房世子來了。”傳話人道。


    第131章 大唐晉陽公主


    房遺直穿著一襲青衣,逸然而至,神態姿儀與平常沒有什麽不同。


    反而是白天明和付春流表現的慌張異常。白天明第一個衝出來,連忙獻給房遺直致歉,懺悔自己之前不得不讓人監視他的無禮舉動。


    房遺直淡笑一聲,表示沒事,隨即就對李明達行了見禮。


    李明達瞧他安然如故,心中的擔憂也便下去了,隨即叫眾人就在院中的西廂房落座。


    付春流這期間一直猶猶豫豫地看著房遺直,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麽給他。他到底是房遺直的長輩、先生,他抹不開臉麵像白天明做得那麽幹脆,說道歉就道歉。但是若不道歉,當著公主的麵,卻也不是很合適。故而付春流躊躇不知該如何是好,硬是自己把自己逼到了尷尬境地。


    眾人落座之後,田邯繕率先看向了付春流,白天明隨之也瞧他。白天明覺得這件事雖然自己有責任,但是主要的責任還在付春流,是他極力主張一定要將房遺直作為兇手監視起來。可而今他道歉了,付春流卻還厚著臉皮不吭聲,卻是有些過分了。


    “付正卿剛剛喪女,心情不佳,一事頭腦衝動,失去判斷也可理解,還望貴主海涵。”房遺直這時忽然替付春流說話。


    眾人一聽,忙感嘆房遺直心胸仁厚,非普通人所比。


    李明達也笑,“既然房世子都不覺得委屈,還要替他求情,那我自然要給房世子這個麵子,不跟付正卿計較了。付正卿也不必道歉了,畢竟你是房世子的長輩,也是上級,不大好開口。”


    李明達一番話下來,反倒讓付春流越加後悔剛剛沒有及時地和房遺直道歉。至少那時候道歉,大家好歹還會覺得他是個知錯能改,拿起放得下的人。而現在房遺直的主動求情,以及公主的勉強不追究,間接地讓他在眾人跟前留下了仗著年紀大死不認錯的壞印象。


    付春流忙謝過李明達,又對房遺直拱手承認:“卻如你所言,事發突然,我因喪女之痛,有些失去理智而錯斷,確實不該冤枉了你,讓你受苦了。”


    “付正卿太客氣了,遺直並不介懷此事,是白的終歸是黑不了。”房遺直對付春流淡淡行一禮,便轉身跟李明達交代了當時事發的經過。


    起初的情況與李明達之前質問婢女所得相同。房遺直因衣服被弄髒,而被丫鬟引到一處所謂沒人的院落裏更衣。落歌本是隨行伺候,但因去取備用的衣裳,而暫時離開,婢女就請房遺直先進屋等候,又要去備茶來。房遺直當時進屋後,就直接坐在廳內。忽見婢女出門後就把門立刻關上,他起了疑心,起身就要出去,便聽到身後忽然有個人影躥了出來,一把扯住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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