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來的謬論,我看你就是故意找茬。”崔清寂眼盯著魏叔玉,“你我都清楚,你是何故意倆挑我的毛病。而今你也如願了,就可以走了。我可以跟你保證,你擔心的那件事不會發生。你今後若想在外人麵前,和我對著來也可,隻說彼此脾氣不相投,互看不上罷了,但不要隨便誣陷我的品行。我崔清寂對於女人,任何女人,都不說出羞辱之言。彼此讓一步也就罷了,若爭個魚死網破,對誰都沒有好處。”


    魏叔玉看一眼崔清寂,隻是撇嘴一笑,既不否認他的話,也不承認。


    崔清寂見他此狀,也瞭然他如何想了,便舉起手邊的茶杯,對魏叔玉示意。魏叔玉隨即也拿起桌上的果汁,對崔清寂示意了一下,但隻抿了一口,便立刻起身和崔清寂道別。


    魏叔玉隨即去找李明達,要和公主告辭,得知公主人遠在後院,他便不欲去打擾。回身走了幾步欲離開,又見那邊崔清寂的侍從木朗從東廂房出來,朝他這邊看。魏叔玉想了想,還偏要去找晉陽公主告別了。


    隨即問了侍衛,對方讓他稍等,不久之後,就急急忙忙來告知公主允準,引他往後麵去。


    木朗見狀,就回屋告知崔清寂。


    崔清寂笑了下,淡然品茶,倒無所謂。即便魏叔玉長了一張令全長安城女子都留戀的模樣,崔清寂也清楚,晉陽公主看不上他。“能由表及裏的,才是真正的清俊君子。公主看人,必然不會隻看浮表。”


    木朗點點頭。


    李明達正對著一團迎春花發呆,轉即聽到魏叔玉的腳步聲,便感興趣地回頭瞧他。待魏叔玉請禮之後,李明達立刻就問他和崔清寂的唇槍舌劍的結果如何。


    魏叔玉笑著搖頭,“沒結果,我能辯,他也不差,不過這個仇我卻是記下了。”


    “不過是小事,各退一步就罷了。”李明達嘆道,隨即她接過碧雲弄來的魚食,走到石拱橋上往塘子灑食。


    本來碧綠不見底的池水瞬間翻湧出波浪,無數條錦鯉爭相搶食。


    “貴主您瞧瞧,真想不到,這池子裏的錦鯉一年多沒人管,還能這麽肥壯。”


    李明達點頭,禁不住嘆:“是有些奇怪。”


    “許是池子裏水糙小蟲多,自個兒就能長這麽肥。”魏叔玉想了想,猜測道。


    李明達點點頭,覺得魏叔玉所言也有道理。


    “今日叔玉冒犯打擾,給您請罪,還望海涵。”魏叔玉行禮,隨即表示以後公主有什麽需要他出力跑腿的地方,他一定會竭盡所能。


    “罷了,你我自小就相識,我又不是沒見過你衝動的時候。不過崔六郎的為人,該不會是你說的那般。”李明達審視魏叔玉的目光中透著濃濃的懷疑,“你……另有目的?”


    魏叔玉忙搖頭,“萬不敢,叔玉自小到大就有兩個毛病:第一喜歡護著妹妹,最受不得她受委屈;第二自視甚高。”


    李明達撲哧笑了,看著魏叔玉,“且不說第一個,第二個你竟然知道。”


    “是知道,但真遇到事的時候,還是難改自己的臭毛病,以後叔玉一定要每日三省,盡量把這個毛病改掉。”魏叔玉自我反省道。


    李明達點了點頭,“這倒是難得了,你自小就帶的毛病。小時候你在宮裏頭,就沒見你多自謙過。”


    魏叔玉不好意思的笑著應承,再次給李明達賠罪。


    “也罷了,你和崔清寂的事如何我不管,去吧。”李明達打發魏叔玉道。


    魏叔玉沒走,而是行禮之後,看看四周,然後跟李明達小聲道:“貴主慧敏,想必早已經知道聖人有意撮合您和崔六郎……”


    “魏世子,你越矩了!”田邯繕嗬斥道。


    “抱歉冒犯,但叔玉隻是想出個好主意給貴主。”魏叔玉說罷,就別有意味地看著李明達,目光裏透著十足的自信。


    李明達抬手,示意田邯繕不必阻攔,又使眼色打發身邊那些隨從都站遠點。


    “你說,我倒是好奇你的‘好主意’為何。”


    “這要貴主先實話回答叔玉一個問題。”魏叔玉道。


    李明達應承,讓魏叔玉問。


    “貴主是否想拒絕和崔六郎的婚事?”魏叔玉頓了下,然後不確定道,“我冷眼看著貴主對他,似乎並沒有興趣,待他的態度還不如對叔玉、遺直兄和寶琪等幾個好些。”


    李明達笑了,眨了下眼睛,算是應承了魏叔玉的說法。


    魏叔玉得了這個確認,立刻拱手,小聲和李明達說了一個主意。


    李明達驚訝了下,然後皺眉,“你這個辦法有些冒險。”


    “所謂旁觀者清,在叔玉看來,這個辦法貴主若是照做,事情一準兒會如公主所願,成不了。”魏叔玉道。


    李明達想了下,“知道了,我會考慮看看,也多謝你的主意。”


    魏叔玉笑著行禮,隨即就瀟灑而去。


    田邯繕有些擔憂地望著遠去的魏叔玉,不太安心地看著自家公主,“貴主,這……這主意能行麽?”


    “自小他就鬼主意多,未必個個都好,”李明達嘆道,“但這次的倒是可以斟酌。”


    “又想起每次他都被貴主給弄哭的事了。”田邯繕回憶當時的情景,忍不住笑道,“怕隻怕魏世子至今日,都不知道貴主當初對他使了壞,才叫他哭了那麽多次鼻子。”


    “該是不知道,”李明達笑一聲,然後斜眸警告田邯繕,“而今都大了,這種事更沒必要說,管好你的嘴。”


    “奴深知!”田邯繕忙應承。


    李明達用手掩嘴,打了個哈欠,“困了,回吧。”


    行至前堂,卻瞧見崔清寂也在此處。崔清寂正和守門侍衛打聽李明達的去向,轉頭一瞧,就見李明達才從後院的方向回來,方知她剛剛並不在此處,微微蹙眉一下,但轉即麵容上就露著淡淡地微笑,去和李明達行禮,詢問公主可選好合適的房間沒有。


    “貴主有什麽要求,便和下官說,下官隨後就照辦,保證辦得妥當。”崔清寂請命道。


    “既然我是明鏡司的主管之人,還是該坐鎮正堂之後的正房最好不過,挨著你的東廂房。”李明達不忘在後頭補充一句。


    崔清寂怔了下,便忙笑著應承是自己的榮幸。


    李明達瞧他真心高興,也不說什麽,帶著魏叔玉到正房後,指著什麽地方要什麽布置,一切都按照她在宮中的書房布置來。


    “這裏還要擺兩盆蘭花,要開的好的。”李明達嘆道。


    崔清寂點點頭。


    “大概就這些了。”李明達吩咐完,就和崔清寂道別離開。


    木朗見公主人走遠了,就忍不住跟崔清寂犯難的感慨,“六郎,開得好的蘭花?現在被別開得好的了,能開花的都少見。”


    “我知道一處有,就是要費些心思才能討來。”崔清寂不以為意,讓木朗這就備馬,他去討蘭,其餘的活計安排,就讓木朗操辦,“一切都按照貴主的吩咐來,記住,切不可有一絲怠慢,我明早才能趕回,可能會晚些,未必能提點到你,切勿出差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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