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發現足以驚訝在場所有人。


    李鶴呆了呆,半張嘴,扭頭看著簡文山,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


    簡文山忙給李明達和李治磕頭,“我親生父親的確是張玄真,但這跟我是否殺害永安師太並沒有什麽幹係吧?”


    “當然有幹係,當年永安師太與張玄真通jian,才有了而今的梅花庵。你是張玄真的兒子,偏偏在這時候從百裏之外的定州跑到梅花庵來,卻是為何?”


    “永安師太和我生父有jian情?”簡文山驚訝地瞪眼,搖了搖頭,“這我真不知道,這怎麽可能。”


    “這種時候,證據都擺在眼前,還想偽裝,不覺得可笑麽。你這種事發後就不認兇手的人,我真是見多了,一年不下十個像你這樣。”白天明冷笑一聲,根本不吃簡文山這套,隨即嗬斥簡文山從實招供殺害永安師太和仁安、慈安師太的經過。


    簡文山隻喊冤枉,道自己沒有。


    這時候一直伴在李明達身邊的尼姑惠寧皺了皺眉,然後仔細凝視辨認簡文山。


    李明達立刻察覺她的異樣,問她再看什麽。


    “昨夜我和安寧去山下打水的時候,好像在山門口見過他。”惠寧說罷,便表示自己也不確定,請公主允她去叫尼姑安寧來。


    不及李明達說話,李治立刻打發她快去。


    不多時,惠寧就將安寧領了來。安寧年紀比惠寧更小些,年紀和李明達差不多,臉圓圓的,瞧著十分老實厚道。安寧打量簡文山之後,就去抓惠寧的手,挑眉驚訝道:“昨天傍晚山門口的那個人,好像就是他,我記得他的鼻子,又高又挺,普通人鮮少有這樣的,是我見過最高的。”


    簡文山很低著頭,被指認之後,閉上了眼,隨即給諸位貴人磕頭,承認道:“昨晚糙民的確是來過梅花庵,但並不是出於殺人的目的,糙民隻是想來此見個人,但沒想到對方根本不在庵中,所以我打聽之後,就離開了。”


    “什麽人,跟誰打聽的?”白天明問。


    簡文山道:“趙芙蓉,本是該是和我的訂婚的妻子,但於三月前忽然離家出走。上個月我得知她在梅花庵的消息,這才在李鶴前往長安城做生意的時候,跟著來了,就是想順便把她接回去。


    昨天我們趕到十裏外的汾峽縣的時候,就在客棧落腳了。我因為急於想打探芙蓉的消息,又不想耽擱李鶴的生意,所以當時重金借了匹馬趕過來打探。沒想到得了回覆說人並不在這裏,我就回去了。結果第二日我們備足精神去長安城的時候,城門關了。我因還掛念芙蓉的事,擔心她是出了家不想見我,所以打發人糊弄我,正想要返回再仔細打聽。更好出了進不了長安城的事,我就勸李鶴來此住,這裏倒是距離長安城更近一些,李鶴也就答應了。”


    李鶴立刻道:“是這麽回事!真沒想到,我竟然被你給坑了!”


    隨後又召來守庵門的尼姑,守門尼姑今早腹瀉到虛脫,一直躲在房裏休息。這會兒被帶了過來後,一眼就認出了簡文山,也承認他打聽趙芙蓉的事。


    安寧這時候轉頭對惠寧小聲嘀咕道:“慈安師太出家前的俗家名字不就叫趙芙蓉麽?”


    惠寧愣了下,點點頭,然後對李明達道:“是了,慈安師太出家前的名字,就叫趙芙蓉!”


    “好麽,上了年紀的慈安師太,原來才是你找得未婚妻?你口味倒是特別啊。”李治冷笑,立刻認定簡文山之前都是在狡辯,轉即對白天明道,“都說商人jian猾擅狡辯,以前還好奇會如何,今天算是見識了。而今我看這麽審,他們是什麽都不肯認了,倒也不必廢話,直接把人拿了,回頭你帶回京兆府,好生對他們言行逼供一番,他們自然什麽都招了。”


    白天明應承,這就命人先將五人緝拿看守,待長安城門大開之後,自然要在京兆府好生審問這五人。


    李鶴這時候聽到此話,大叫冤枉,喊著這事就是簡文山自己幹的,跟他沒關係。不過他喊了不過兩句,嘴巴就被人堵上,拖了出去。


    房遺直冷眼看完這些後,轉頭端起茶碗喝茶,沒有太多的表態。


    白天明忙對李治和李明達行禮,感慨大王和公主都是英明神斷,“僅在案發當日,就破了兇案,這應該是京兆府有史以來最快的一次,而且還是三連殺。下官真是借了公主和大王的福氣了!”


    李治笑了笑,“本就是一樁簡單的案子。不夠這功勞我可不敢占,都是十九妹和房世子的功勞。”


    李治隨即看向李明達和房遺直,發現這倆人竟然都低頭喝茶。聽到他的話後,房遺直才抬起頭來,起身對他客氣一句。兕子則陰著臉,根本就不理會看他。


    李治想了想,自己也沒做錯什麽,還把讓他們倆誇一頓,怎麽來人都像是看他不順眼似得?


    為慶祝案子破獲成功,李治打發人多準備些豐盛的齋飯。白天明聽說李治有興趣下棋,立刻躍躍欲試,隨即就和李治對弈起來。


    李明達則要外出透透氣,房遺直也跟著出來了。


    這時小憩一覺的崔清寂,精神抖擻地過來給李治請安。李治忙打發他快去,小聲告知他李明達剛剛出去散步。


    崔清寂謝過李治,立刻出了門去追。


    永安師太院子,老梅花樹下。


    李明達仰頭看著樹上開的正好的梅花,伸手摸了摸這到粗壯的樹幹,“這應該是梅花庵最老的一顆梅花樹了。”


    “是。”


    “你是不是和我一樣,覺得這案子不對勁?”李明達按著樹幹,轉頭看著房遺直。


    房遺直點了點頭,目光一直在李明達身上沒有移開。


    李明達怔了下,轉向聲音傳來的東方,“好像是崔清寂來了。”說完之後,李明達聽到身後有腳步聲卻沒有說話聲,還以為房遺直是要避嫌走開,轉頭去瞧他,額頭卻剛好碰到了他的下顎。


    老樹梅香漫漫,泛著絲絲甜意。


    第119章 大唐晉陽公主


    李明達還沒來得及臉紅,就感到有一雙溫熱的手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李明達抬眼欲看房遺直的同時,就感覺有陰影壓了下來。


    房遺直微微躬著身,距離李明達很近,以至於他的睫毛都快打在李明達的額頭上。


    霎時間,房遺直身上散發的明庭香沁了滿鼻,蓋住了周遭的梅花香。


    李明達覺得自己的耳朵好像什麽都聽不到了,隻看得見眼前的房遺直。


    “窈窕淑女,寤寐求之,求之不得,輾轉反側。”


    紅梅枝下的房遺直清俊無瑕,聲若泉韻。


    李明達感覺自己此時此刻都被一種微醺的暖意包圍著,臉熱,手心也熱。她瞄了一眼房遺直,就剛好和房遺直目光交匯。


    “貴主明白我的意思?”房遺直目光灼亮的看著李明達,沒有絲毫閃躲之意。


    李明達微微揚著粉頰看他,指了指被房遺直雙手捂住了耳朵:“被捂上了,沒聽到。”


    房遺直笑看她,他們彼此都知道李明達的耳朵有多敏銳,即便是被捂住了,也必然能聽到他清晰的講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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