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飛一點發懵地看著假母,“你是誰?為什麽要這樣誣陷我?我連見都沒見過你,更不認識什麽石紅玉。”


    假母好笑回罵:“這樣也能狡辯?明明就是你,我眼還沒瞎。再說當時風月樓不光是我,還有別人見過你。”


    假母隨即懇請李明達和房遺直把風月樓的護院叫來,其中肯定有人會對他有印象。


    “這位大娘,你做什麽非要這樣說我!我們遠日無怨近日無讎的,你為什麽要這樣冤枉我。”


    “誰冤枉你了,胡說八道什麽。”假母氣道,“活這麽久,我什麽人都見識過了,就沒見過你這種耍無賴臉皮厚的,你沒長腦子嗎?不管你認不認,這件事它已經坐實了,變不了的。”


    齊飛氣憤地看假母,他很想再分辯,但是因為他嘴笨說不過假母,所以此刻就被假母的話氣得臉色鐵青。


    轉即他就好好地給李明達和房遺直磕頭,極力表明自己的清白。


    “這真的是禍從天降啊,我好好的在帳房算帳,本本分分的,什麽事都沒做過。我平常連肆意樓都不怎麽出,怎麽可能去風月樓那種地方。”齊飛連連磕頭,懇請二位官員給他一個公斷。他雖然不知道是因為什麽原因,但他真的很無辜。


    “你先冷靜下來,我們不提風月樓,就說說你手上的痣,你平常都是將它掩蓋起來麽?”李明達安撫齊飛以後,問他道。


    齊飛點點頭。


    “他不會是一顆平常的痣,你臉上也有一顆,可你為什麽非要把手上的這顆掩藏掉?”李明達又問。


    “因為手上的這顆很礙眼,看到這顆痣,我就會想起小時候我阿耶硬拉著我的手,讓我跟他走的光景。那是不好的回憶,我一點兒都不想再想起。所以會一直都會用東西把這顆痣掩藏掉。”齊飛提起小時候的事,他臉色並不是很好。


    “為何你父親拉著你走,你會有不好的回憶?”


    “他在打我母親,我去護著母親,他就把我拉了出去,然後關上了門,把門閂上。我就在門外喊叫,扒著門fèng兒往裏看。看他對阿娘謾罵,拳打腳踢,一直打,一直打……後來阿娘就不動了,哭聲也停了。”


    齊飛描述到此的時候,眼淚嘩嘩地往下流,但他沒有抽泣聲,隻是單單地掉眼淚,一顆接著一顆,安安靜靜。


    這種哭法對他來說已經形成了一種習慣,自小就養成。


    李明達打發人先把假母帶下去,她又打量一番什麽都不承認的齊飛,對房遺直搖了搖頭,表示自己根本沒從齊飛的表現上看出什麽破綻。


    “也先把他帶下去吧。”房遺直打發完畢,就對李明達道,“也不排除是做戲做得太逼真,倒是可以用刑罰試一試他。”


    “我覺得他可能真不知情,不過你試試也無妨。”李明達皺眉,陷入了巨大疑惑之中。


    “嗯”房遺直應承,“這案子真奇怪,似乎碰到的每一個人都不正常,審問起來就十分麻煩。”


    李明達想了想運柴張老漢、四兄弟、石紅玉……還真是,沒有一個人是正常的。


    “確如此。”


    “宮裏頭的互相幫查得怎麽樣?而今倒覺得宮裏的正常人多一些,還算好入手。”房遺直道。


    “已經讓人守了,倒要看看趙公公的‘幫助’,誰會前去查看。”李明達道。


    轉眼天色漸黑,仍然沒有等到尉遲寶琪回來的消息。李明達和房遺直這時候開始有些擔心了,召集人手預備再去尋找。


    正待觸發之時,李明達聽到東邊傳來了急促馬蹄聲,接著是尉遲寶琪的說話聲。


    她示意一眼房遺直,二人就一前一後就去門口迎了尉遲寶琪。


    尉遲寶琪和蕭鍇等人正匆匆的往這邊走,一見到他家,他們忙行禮致歉。


    “今天我和蕭鍇騎馬去城外玩兒了一圈,沒料到公主會找我們,十分抱歉。早知道如此,我一定乖乖在家,就省得貴主和遺直兄為我擔心了。”尉遲寶琪忙行禮致歉。


    “無礙的,找你是臨時決定。人沒事就好,魏世子可跟你講了今天的經過?”


    尉遲寶琪點頭,“說是他們極有可能發現金礦地圖是假的?”


    李明達點了點頭。


    “這就奇怪了,他們沒見過真的,怎知道這是假的。”尉遲寶琪不解道。


    “可能當時的地圖我們是胡亂畫的,大概是標註的地方有紕漏,讓人家發現了端倪。又或者……”李明達打掃視在場的眾人,“我們之中有人往外遞了消息。”


    “我們?”尉遲寶琪驚嘆,“這不可能吧!”


    “沒什麽不可能,互相幫已經延伸到了田邯繕那裏,怎知道你們周圍的人就一定沒事?”


    尉遲寶琪點頭,忙拱手錶是自己一定會回去徹查。如果他身邊真的存在‘互相幫’的細作,他絕不會留情。


    蕭鍇和魏叔玉隨即也表示,他們回頭也會自查一下身邊的人。


    “那現在我們該怎麽辦?”尉遲寶琪問。


    “你回家好好呆著吧,保護好自己的安全。你父親那邊也要去一封信告知。”李明達囑咐道。


    尉遲寶琪連連點頭,對於公主的囑咐感激不已。


    李明達還不放心,派了一隊侍衛跟著尉遲寶琪,負責他的安全。


    隨後尉遲寶琪和蕭鍇就告辭了,魏叔玉現天色不早,又問房遺直今晚是否要審問石紅玉,得知不必後,他也拱手告辭。


    魏叔玉之前在和程處弼一起出城去找尉遲寶琪的時候,就趁機和他好生談了談。程處弼起初不愛搭理他,後來魏叔玉幾番和他賠禮,坦白承認自己存在的錯誤。程處弼聽到他終於認識到問題的根本,這才有所動容,勉強和魏叔玉聊了幾句。


    程處弼是個有話直說的人。魏叔玉聽程處弼的幾句教訓,十分受用,也很後悔他之前沒有珍惜程處弼這位諍友。


    魏叔玉反思一糟後,決定這就回去就把他的缺點寫在一個本上,讓自己好好地認識到不足。周小荷就是他的前車之鑑,他絕不了再自作聰明,自以為是。


    當下,李明達眼見著魏叔玉離開後,便和房遺直感慨,“我說怎麽覺得他哪裏不太對。今天的魏叔玉好像少一樣東西。”


    “自傲?”房遺直問。


    李明達點點頭,“以前都是眼高於頂,今天他竟眼睛開始往下看了。”


    房遺直笑了下,不做評判。


    “是好事。”李明達嘆一口氣,“希望我們這邊也有好事。這案子查到現在明明有更的多線索了,但卻越來越撲朔迷離。”


    “不急,線索雜亂不怕,隻要慢慢理清楚,自然就會出現真相。”房遺直隨即建議李明達早些回宮歇息,這段日子她一直在為案子操勞,應該適當地放鬆一下。


    李明達點點頭,要上馬之前,她忽然想到一件事。“我倒忘了,他們若是衝著真地圖去的,而今那地圖在阿耶手裏,宮裏麵也有不少互相幫的人,需得防備。”


    </br>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大唐晉陽公主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鉛筆小說網隻為原作者魚七彩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魚七彩並收藏大唐晉陽公主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