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明達見尉遲寶琪幾個有所遲疑,就跟他們說不著急慢慢來,轉而又對盧氏和裴氏道:“我們在此說笑,隻怕也會擾了他們,留他們在此好生研究詩畫,我們去林東走走賞花如何?”


    李明達的提議隨即得了房奉珠和兩位夫人的贊同,大家一起說說笑笑去了。


    尉遲寶琪瞧見女人們走了,把筆放下,嘆了口氣,“遺直兄啊遺直兄,不是我不想努力我幫你掙孤本,實在是不好下筆啊。”


    莊稼尉遲寶琪也是見過的,平常騎馬路邊一片片的,可是他沒有仔細觀察過,隻畫皮毛,而不能入骨三分,這種事兒他幹不出來,勉強畫出來也是丟人,倒不如不畫。


    蕭鍇倒是不計較這些,大筆一揮隨手畫了畫,然後對著畫琢磨了一首不怎麽大氣的詩寫在上頭。


    “你們要是都作不出來,我可能就贏了。”蕭鍇放下筆,拿著畫瞅了瞅,轉頭再瞧魏叔玉,竟在很細緻地描麥穗,連麥穗上的絨毛他都要給逼真的畫出來。蕭鍇再看看自己的,覺得丟人,趕緊把畫搓成一團,重新來。


    尉遲寶琪坐下來,手托著下巴看著湖麵,陷入沉思,仔細回憶了當初自己與公主、房遺直等人在離開安州城後,趕路騎馬場景。當時路兩邊是很大一片麥田,一望無際,因為天熱,大家在天剛起亮的時候就趕路,正好見到太陽東升。就在麥田的盡頭,一輪紅日冉冉升起,投射萬丈金光在綠油油的麥田之上。


    那場景很美,尉遲寶琪更清楚地記得,騎在馬上,沐浴在朝陽之下的公主的,笑容燦爛,若天上的朝霞。


    尉遲寶琪隨即揮筆,就把當時所見的場景繪了下來,然後信筆作了一首賦:“七月夏風暖,紅日照綠田……”


    李家的宗親很多,韓王李元嘉在李世民跟前,是屬於本分幹活,卻也不爭不搶的那種。算不得得寵,也算不得失寵。但他所有事都在朝堂走動,平常閑暇時,以親戚身份來往太極宮的時候不多。都是年節大宴的時候,才會出現。李明達與李元嘉不曾熟絡,與房奉珠自然也不算太熟。但今日卻是結下了緣分,發現彼此很聊得來。


    當下李明達和房奉珠地位最高,她二人自然走在最前,話越來越投機。


    裴氏和盧氏領著各自的姑娘們賞景,ju花好看,園林精緻,倒都很有興致。


    “不知嬸子可聽過風月樓。”李明達和平房奉珠聊得熟悉了,就順便開口問了句。


    “風月樓?”房奉珠挑了下眉,定神回憶了下,然後疑惑地搖了搖頭,“卻不知,是京城的酒樓?”


    “不是酒樓,是一間ji院。犯了事,被官府查抄。不過查抄前,倒是聽了個有趣的說法,這還是從某位世家子的口裏所說。”


    “什麽說法?”房奉珠問。


    “說這間風月樓實則是韓王的產業。”李明達直慡道。


    房奉珠怔了下,搖頭,“我這裏卻不知,但卻難保韓王瞞我,回頭我定然仔細問清楚。若是真有此事,絕不會瞞著公主,我會親自帶他來跟公主陳明清楚。”


    “倒喜歡嬸子這樣幹脆的。”李明達謝過房奉珠。


    眾人隨即又聊了會兒,覺得時候差不多了,就回去瞧瞧尉遲寶琪他們的成果。


    田邯繕當下把詩畫收集齊了,送上來。房奉珠和李明達打眼一瞅,就笑了。


    “我覺得寶琪略勝一籌。”房奉珠道。


    李明達也點頭應承,“確實如此。”


    魏叔玉和蕭鍇等人也服氣。


    “甘拜下風,都不如他意境好。”蕭鍇道。


    “這等事卻不用勞煩聖人裁斷了,我們都服氣勝者是他。”魏叔玉忙道。


    “確實。”李明達就讓尉遲寶琪領了孤本。


    這時候西海的五艘船上開始奏樂,歌舞齊放。更有一艘船靠岸,請尉遲寶琪等人上去。


    李明達打發他們去了之後,就道乏了,與盧氏等人告辭。


    她走後不久,就聽到周小荷和魏叔玉又說起悄悄話來。魏婉淑感慨周小荷似有倦態,反而不如早上拾掇精神的時候美。


    周小荷緊張不已,忙整理儀容,然後就不禁感慨,這慶豐宴從白天到晚上實在是累人,所以她才會好了精神。


    “那邊的薰風殿是專供歇息之處,我帶你去。”


    “好啊,正好我們仔細商議一下,才好保萬無一失,畢竟這是在宮裏。”周小荷緊張道。


    “你怕什麽,咱這又不是什麽見不得人的事,就是被人見著了,也不丟人,保不齊還是一方美談。你表姐我,豈會害你做甚麽自毀前途和名聲的事,那是下下策,最低端的手段。”魏婉淑道。


    周小荷點點頭,然後笑著挽住魏婉淑的胳膊,“所以還是表姐對我最好。”


    魏婉淑笑了下,然後帶著周小荷去和宮人說明情況,當下就有宮人帶她們去薰風殿的廂房內休息。


    不多時,周小荷就沒心沒肺地睡著了。


    魏婉淑看了一會兒周小荷的睡顏,隨即出門來,瞧了瞧日頭,估摸著時候差不多了,她就出了門,繞到薰風殿後有一條小路,快步穿過密林,往左拐,正是茅房。魏婉淑左右看了看,就進了茅房之內。


    武才人等候多時,一瞧她來了,嘴角露出淡然的微笑,“你再不來,我可要走了。”


    魏婉淑看看四周,還算幹淨。


    武才人一眼看穿她的嫌棄,笑道:“放心,這地方偏,也不常來人,不髒的。在這見麵,就是被人瞧見了,也有道理分說,不會被挑出錯來。”


    “還是你想的周到。”


    第86章 大唐晉陽公主


    武才人隨後問魏婉淑近來可好。


    “還算可以,除了家裏來了個表妹有些鬧騰外,日子如常,”魏婉淑頓了下,然後對武才人道,“你義父的事,我已經幫你跟我父親說了,勸動他老人家花費我好一些工夫,還是求大哥幫忙說了幾句。他前兩日還命人去查他的品行如何,我也私下打點了下,讓人多說點好好,父親聽了滿意,這才應下明日就上疏舉薦。”


    武才人聽是這樣的準話,感激不盡,謝過魏叔玉。


    “看你如此費心為他張羅,倒不容易,你跟你義父的關係倒是真要好。”魏婉淑嘆道。


    “父親走得早,我母親又是繼室,沒給武家生過兒子。兄長們十分苛待母親和我姊妹幾個。而今隻有義父可憐我們,一直照顧我們,我自然要感激報答。”


    “我讓你幫忙打聽的事如何?”魏婉淑問。


    “他喜撫琴,也喜聽人撫琴,但似乎不太喜歡守著太多規矩和禮儀的大家閨秀,反而是那些沒規矩的小丫頭,無憂無慮,天真無邪的,最能吸引他的注意。”武才人道。


    “懂了,他不喜歡被束著。”


    “男人麽,最喜歡和什麽樣的女人在一起?能讓他無憂忘卻煩惱的,最好還能體貼他,善解人意到他心裏頭去的。別看就這麽幾點,說起來簡單,但做到卻不容易,你若真做到了,隔數月見不著他,他也會念著你的好。”武才人隨即對魏婉淑耳語幾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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