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明達也就沒挪動步子,她很會正視自己的欲求。比如喜歡吃的,就要吃夠;愛玩的,就要玩個痛快。現在有好奇心了,就要滿足它。


    人死過一次了,若是還虧待自己,那才是傻。


    奈何風突然停了,李明達沒聽到後話,隻瞧二人說了兩句話,房遺直就走了。


    等再來風的時候,聽見魏叔玉不停喊著“遺直兄”,緊隨追逐。


    田邯繕也在一邊看著,這會兒忍不住嘆道:“這房遺直和魏叔玉怎麽像是吵架了?”


    李明達偏頭看田邯繕,“你該看不清臉才對,怎麽瞧出是他倆?”


    田邯繕忙道:“別人不好認,這二位才子,身段佳絕,卻是一眼就能瞧出來。”


    李明達笑了,又瞟一眼那邊的人。身段佳絕,倒是確實。


    “貴主,園子東邊有幾樹桂花開得極好,香味也正,咱們去瞧瞧?”田邯繕提議道。


    主僕二人隨後又往東去,這裏地方偏了點,故而沒有前頭那些園林布置的精緻。但成片的桂花林,兼有假山頑石裝飾。所以在桂花開得時候,那裏也是個美景。


    “好。”


    主僕走了沒多遠,李明達又聽到了與昨日類似的低吟聲。


    李明達頓然止步。


    這吳王府是怎麽了。


    李明達打發田邯繕朝桂花林西側深處去,果然沒多一會兒,她便見田邯繕等人,帶了兩名衣衫淩亂髮髻更淩亂的男女過來。男的頭上還掛著汗,脖子上尚有潮紅未退。


    二人一見是公主,激得腦子更為清醒,連連跪地求饒。


    “你二人都做什麽的?”


    “婢子燒火。”


    “奴劈柴挑水。”


    “喲,你二人倒還真是剛好相配。”田邯繕忍不住樂道,隨即他就被自家公主瞪了一眼,趕緊識趣地捂住嘴噤聲。


    “打發給管家處置。”


    這是吳王府的家事,李明達自然不能插手。她說罷便轉身去了,隨後對跟在身後的田邯繕交代,讓他回頭仔細查問一下情況,怎麽好好的王府園子,竟成了家丁婢子的偷情之所。


    早飯後,李恪急忙忙來跟李明達致歉。一早一晚,被在此做客的自家妹妹捉了兩次jian,李恪真有點不好意思,連連賠罪。


    “我覺得太巧了,怎生昨兒個抓了一次,今天還有人不知收斂?”


    “因府中客人多,我打發管家秘密處置,沒鬧得誰都知道。誰曉得第二日又能出這樣的亂子。你三嫂倒真不中用,昨日為這事我罵了她一頓,她竟不作為。她便是警告兩句,也不會在今早又出事。”李恪也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他平日主外,對王府的一應事宜並不操心,以前還沒覺得出什麽問題。卻沒想到這事兒突然來了,便是連著兩樁,把他的臉麵都丟盡了。


    李明達笑了笑,讓李恪寬心,“倒也沒什麽大礙,以後注意管教便是。嫂子她素日管這麽大的王府,也不容易,你別惱她。”


    李明達的提議很溫和,但李恪仍舊心裏惱火,覺得沒臉。和李明達再三致歉後,他便怒氣沖衝去找蕭氏。


    “倒說說這王府被你管成什麽樣子了,接連兩次被十九妹發現家奴……我都沒臉說。你說你平時都幹甚了!”李恪喊紅了脖子。


    蕭氏諾諾點頭,承認是自己之過,“我回頭便好生處置他們,以儆效尤。”


    “現在才想起來以儆效尤!”


    “昨日是大王讓我暗中處置。”


    蕭氏性子一貫平和,語調有些淡然,像是在陳述一件和自己無關的事,這令李恪更為惱火。


    “我讓你暗中處置,是叫你別驚動客人們,你就不會悄悄召集家奴好生提點他們一通?接連鬧了兩個笑話給人看,還是這麽醃臢的事,我鬧得沒臉,你更丟人!這後宅可是你在管,你怎麽能這麽不經心。蕭氏,這個吳王妃你若做不下去,還有很多人想替你做。”李恪話說到激動之處,便發了狠話。


    蕭氏怔了下,扭頭震驚地看向李恪。她睫毛顫了顫,眼就紅了。但這等委屈,她卻是一個字都不抱怨,隻是默默垂淚,認下自己的錯。而對於李恪想要休她的話,蕭氏也隻能道:“若是大王的決定,妾便依從。”


    “你——”李恪氣得指了指蕭氏,罵她沒出息,轉頭李恪就去了,獨留蕭氏自己在房內哭泣。


    至晌午時,李恪又回來了,問了蕭氏去處,得知她還在房中生氣,李恪便悄悄進門,湊到蕭氏跟前給她賠罪,哄她別再和自己賭氣了。


    蕭氏瞥一眼李恪,轉過身去,隻管用帕子擦眼。


    “好了,是我不對。可你瞧瞧那事,多丟人,還是在兕子跟前。她大老遠從長安過來,住我們府上做客,樂沒尋著,捉了兩次jian,我是真沒臉了。”李恪訴苦不已。


    蕭氏麵有緩和,但仍垂著眼眸,不理會李恪。


    忽然,一束紅紫相間的花被塞到她麵前,花朵細細碎碎的不大,湊在一起卻極為還看,散發著很特別的清香,有野外的味道。


    蕭氏定睛瞧,發現這束花確實是野花。


    “今日陪著十九妹遊白兆山,至一半我實在忍不住了,惦記著你,便半路跟她告罪,急急忙忙跑了回來。瞧崖上有一叢花長得特好,我特意采來與你,瞧我這手都被石頭硌破了。”李恪委屈地伸手給蕭氏看。


    蕭氏一瞧,眉頭抓著他的手仔細看傷勢,又嘆:“怎麽這般不小心,為兩棵野花你值當麽,府裏又不缺這些。”


    蕭氏說罷,忙讓人打水來,再取止血膏來。


    李恪便抽手回來,坐在蕭氏身邊,靠著她,低聲道:“我不塗,除非你原諒我。”


    “是我管家無方,是我的錯,哪裏有原諒大王的道理。倒是大王肯原諒我,不休我,我便謝天謝地了。”蕭氏垂著眼眸,她的話還是淡淡地,但有幾分惱氣在。


    “你這性子太溫了,每次我發火你連哄都不哄我,我有時候便真是吃味,覺得你心不在我這,不在乎我。”李恪撞了下蕭氏的身子,讓她別氣了。


    “我素日待大王如何,大王該看在眼裏。不過性子使然,大王有火,我若再言,惹大王更生氣,氣壞了身子又是我不對,我也捨不得。”蕭氏說罷,就紅了臉,抓著李恪手裏的那束花,湊到鼻子邊聞了一下。


    李恪瞧她花容嬌羞,人比花更美,便忍不住抱她親了一口。這些日子家中有客,加上查案,卻是很久沒有與蕭氏溫存,李恪便趁此時機,把該做的都做了。鬧得蕭氏香汗淋漓,腿軟腰酸,沒力氣下床。


    李恪隨即摟著蕭氏,在她肩頭啃了一口,低聲囑咐她:“這事兒你真要好生處置,給那些賤奴警告。”


    “是怪了,府裏下人一直安分著,怎突然鬧出這樣的笑話。”蕭氏嘆道。


    “所以才要嚴懲。”


    ……


    至黃昏時,李明達一行人才從白兆山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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