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一切都還很順利,宋景行按照打探到的消息,找到了漪瀾苑,站在薑思之的寢室的窗外。


    外頭打更的梆子聲正好遮蓋了宋景行拉開木窗的聲音。


    今天一天發生了太多的事情,下午又歇了許久,哪怕已經三更天了,薑思之依舊清醒的沒有一點睡意。


    她站在條案前,拿著蠟燭剪,有一下沒一下的撥弄著燭心,心思卻早不知飄到何處去了。


    直到一片陰影從她麵前灑下,她才發現不對。


    驀的一抬頭就看見房裏有人,嚇得隻想張開嘴尖叫,可聲音還沒喊出口,一隻帶著涼意骨指分明的手就捂上了她的嘴。


    宋景行用口型從她做了個別叫,薑思之這才借著燭火這才看清房裏來的人。一顆小心髒在胸腔裏撲通撲通的就要跳出來一樣,她沖他點點頭,小手把男人覆在她臉上的手慢慢拉了下來。


    剛剛捂上薑思之小嘴時,她檀口微張,又因為受到了他的驚嚇,隻張著小嘴吐氣,嗬出的熱氣全灑在他的手心,讓他覺得這口熱氣灑的他全身都濕濕暖暖的。


    “你,你怎麽來了。”薑思之沒想到他會這時候偷偷過來。


    “我想你了,就來見你。”宋景行回答。


    聽見他的回答,薑思之的小臉飛快的燒了起來,想到一個外男正站在自己的閨房裏,她就恨不得用雙手把自己的臉給擋起來。


    “我的時間不多,不能久留。我來隻是有幾句話必要聽到你親自回答。”宋景行的聲音清清涼涼的,在這個昏暗的小屋子裏好像顯得格外好聽,“之前是我誤會你了,我以為,以為你是……你能不能不要生我的氣。”


    說起之前的誤會,宋景行還是不好意思的很。


    “不會,我已經不生氣了。而且……我也打了你。”薑思之害怕人聽見,也帶著害羞的原因,聲音小的跟剛出生的小奶貓叫似的。不過好在夜裏安靜,宋景行還是聽得很清楚。


    “是我該打,你出氣就好,你要是覺得不夠解氣,你現在再打我一掌,正好湊一對兒。”說到這裏,宋景行壯著膽拉住薑思之軟若無骨的小手貼到自己的左臉上。


    薑思之哪裏遇到過這樣的情形,羞的話都說不連貫,隻想從他臉上把自己的手拿下來。奈何他攥的緊,就是抽不出手來。


    薑思之心裏暗暗的罵他,真是個臭流氓,爹說的果然沒錯。


    “你,你捏疼我了。”薑思之轉過頭去不讓他看到自己發燙的臉,小聲兒的抱怨了一句。


    宋景行把薑思之的手捧到眼前,看見雪白的手背上果然有幾道紅紅的指印。


    他有些寵溺的笑了一聲:“你怎的那麽嬌氣。”可話雖這麽說,手上的勁兒到底還是小了點,但還是沒有鬆開。


    “你……你可還有什麽話要說?我……我要睡了,你趕緊走吧。”薑思之覺得房間裏悶熱的很,悶的她像條擱淺的魚,就快要喘不過氣來。


    “我就是想再問你一遍。”宋景行空著的一隻手,扶上薑思之圓潤的肩頭,把她轉了過來,看著她道,“我心悅你,你呢?可也一樣?”


    幾乎一樣的話,就在快一個月前薑思之還聽到過。隻是同樣的話,眼下卻是完全不一樣的場景,不一樣的心意。


    經過那麽多事情,薑思之不可能到現在還看不明白自己的心思。


    她知道宋景行今夜能進自己的院子定是下了好一番功夫,她不想辜負他的心意。可她也的確羞於說出口,隻咬著下唇,低著腦袋也不敢看他,點了點頭。


    宋景行看見到她點頭,才終於明白心花怒放這個詞是什麽意思。可他心裏的壞心眼兒作祟,就想讓她開口,從她嘴裏親耳聽到。


    宋景行往前湊了一點,口中吐出的氣幾乎都要撲倒薑思之的額頭,帶著一點笑意說:“裊裊怎麽不說話?我想聽你說。好不好?裊裊?”


    宋景行此刻的聲音有點啞,但還是好聽的讓薑思之的耳朵忍不住發麻。


    特別是不知道宋景行是從誰那裏聽到她的閨名,這兩聲裊裊喊得她感覺自己就是個煮熟的蝦子一樣渾身發燙。


    薑思之隻將下唇抿的更緊了點,就是不鬆口。


    宋景行看著嬌羞小姑娘這樣子,就像狡猾的狐狸逮著一隻剛出生的小兔子一樣,捨不得一口吃下去,又不願意放手。


    按著薑思之肩膀的手,手指輕捏上她的下巴,拇指微微使勁讓她鬆開了已經被咬的殷紅的下唇。宋景行微微屈膝,蹲下了身,想自己的視線與她相對。


    薑思之整個人都懵了,她不知道宋景行想幹嘛,隻看到他清雅俊逸的臉在眼前不斷的放大,直到兩人的鼻尖就快要碰上的時候,停了下來。


    宋景行的手摩挲著小姑娘臉上的肌膚,這個距離近的他可以看見白玉小臉上的絨毛。呼吸著對麵吐出來的溫熱氣息,宋景行覺得自己可能已經被對麵這個小妖精吸光了魂魄吧。


    “我的好姑娘,告訴我好不好。”


    薑思之知道宋景行長的好看,但此刻的他就想一個狐狸精一樣勾人心魄。薑思之覺得自己就要堅持不說被他哄騙著要把話說出來,可內心裏那一絲絲溢出打的羞恥感還是叫她開不了口。


    她心裏糾結的要命,做了最大的努力,半天才從嘴裏憋出一個蚊子大小的“嗯”。


    宋景行知道小姑娘害羞,也不再逼她。隻是握著她的手,張開了手指,偷溜進了她的指縫,與她十指相交而握。


    條案上的蠟燭燒一夜,如今也隻剩了一個底,燭火搖曳不停。進屋好一會兒,宋景行才正眼打量小姑娘今夜裏的這一身裝扮。


    小姑娘一襲胭脂紅的交領襯裙,領口開的很低,襯得肌膚在這夜裏白的亮眼。細緻烏黑的頭髮散在肩上,麵似芙蓉,眉眼間竟似沾染著幾縷媚意,一雙翦水秋瞳似嗔似怨的偷偷打量著自己。


    饒是宋景行這樣性子冷清的人,竟也感到一股酥麻之意從尾椎骨直往上竄。


    這時,屋外一聲突兀的雀鳴聲讓宋景行回過神來,也打斷了一屋子旖旎的氣氛。


    宋景行放輕了聲音,又加快了些語速,對薑思之說:“我要趕緊走了,你爹應該很快就要帶著過來查你這院裏有沒有人。”


    薑思之聽到父親就要過來,嚇得打了個冷顫,忍不住推著他往外:“那你快走,叫父親發現,可就要真打死你叻。”


    宋景行看著小姑娘擔憂的樣子,心裏更是湧入一股暖流:“不怕,來得及。我今日貿然闖進來,隻怕以後我是再不能讓今日一樣偷溜進來找你了。所以我們要想法子在外麵見麵。你父親可有禁你的足。”


    見薑思之搖了搖頭,宋景行接著問:“你最近可有機會出府?”


    薑思之想了一會兒說:“三表哥前日參加殿試了,我娘往日都是初一去護國寺燒香,但念著初一是放榜之日,便打算三十那日就去住在寺裏參拜,好趕上天亮的頭香。”


    周朝的科舉,都是先殿試,待皇上思慮完全後才在下月初一放榜公布成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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