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思之少見自家哥哥如此打扮,眼神直勾勾的看著他,等被薑修遠在腦袋上輕輕一拍,才回過神來。


    薑思之圍著哥哥走了一圈,又仔仔細細的打量了一通,忍不住嘖著嘴感嘆:“真是人靠衣裝,再邋遢的糙漢好生打扮一番,都可以衣冠楚楚,怪不得說看人不能看表象呢,古人誠不欺我。”


    鍾氏原本心疼女兒腦袋上被兒子那一拍,可聽完女兒說的,也忍不住動手輕輕一拍。


    薑思之的腦袋連著被打了兩次,手捂著小腦袋,泫然欲泣:“你們幹嘛都打我?”


    “瞧瞧你那說得話,哪像個大家閨秀的樣!我看你也別出去了,出去也是丟我將軍府的人。”鍾氏想嚇唬嚇唬女兒,叫她長長記性。


    “娘你誤會我的意思了,我是見哥哥這一打扮可太好看了,忍不住說錯話!說錯話!”薑思之趕緊討饒認錯。


    “行了娘,你也別逗裊裊了,我這就帶她出去了,晚上也好早點回來。”薑修遠知道妹妹隻是頑皮,揉揉她的腦袋上被自己拍的地方,也不責怪她。


    “也好,那你們快出去吧,馬車早已套好停在門口,切記看好她,切記不要飲酒。”鍾氏看著二兒子,“裊裊跟著你,為娘還是安心的,你可是你們爺仨中最機靈的。”


    “……”坐在一旁的薑正則和薑修能不可置信的看著鍾氏,滿臉不高興。


    **


    宋景行今日又沒有在早朝上看到薑氏父子,表情厭厭的回到府中,去主院向祖父祖母請了安。又陪著他們一道用了午膳。


    又去書房見了自己的門客黃先生討論了些要事後,便無事可做。


    一個人果然是太寂寞了嘛?宋景行有些不解如此無趣的日子,自己這二十幾年都是怎麽過過來的。


    他想起了那個沒有看完的狐妖與小姐的故事。過了這麽久,原本他也將這解悶的話本給拋到了腦後。但這會兒,看著窗外圓月,又看看自己寂寥一人,他突然很想知道故事的結局,知道故事裏的二人可有從一而終。


    “何安,之前剩下的兩冊話本在何處?”宋景行問。


    何安聽主子過了這麽久又提起那話本的事,很慶幸自己當時做的決定,連忙回答:“相爺,話本存在鵝湖書齋裏。你要是想看,奴才現在就叫人去取回來。”


    宋景行沉默了半餉,然後從書桌後麵繞了出來:“去鵝湖書齋吧,今日十五,街上定比咱們府裏熱鬧些。”


    何安心道相爺真是一天一個心思。以前他見相爺一個人在書房清冷的很,怕相爺寂寞,提議過初一十五的可以上街逛逛。那時相爺是怎麽說的來著?哦,相爺說“怕在人多嘈雜的地方待久了腦子就和旁人一般癡傻。”


    何安又想起半月前在餛飩鋪發生的事情,夜裏一陣涼風吹過,他忍不住縮了縮脖子,果然是三月春來,萬物復甦,生機勃勃的好時節……連謫仙也一樣啊……


    等宋景行帶著何安來到北街這邊時,街上的人竟多到讓馬車不能再向行前半步。


    宋景行讓何安下去看看怎麽回事。


    何安去了沒一會兒就回來稟報說,原來是悅萊酒樓在這邊開了一間分號,今日剛開張,叫了歌姬來助興。因著歌姬是異域女子的,長的頗為妖艷,所以街上看熱鬧的人才那麽多。


    “相爺,可要換一條路?”何安小心翼翼的問道。


    宋景行撩開簾子,見街對角果然圍了一圈人,旁邊還停著不少看起來富麗堂皇的馬車正在下人,應當是來酒樓赴宴的客人。


    宋景行正要撂下簾子,餘光卻看見大街另一頭正在徐徐而來的黑色馬車。


    馬車看起來並沒有什麽特別的,但是這車身邊緣處的一個標誌,宋景行卻是看的眼熟,他雙眼一眯,想看的更真切一點。


    “何安?”宋景行出聲叫何安,“左手邊正過來的馬車,是不是建威將軍府的?”


    何安趕緊伸著脖子看過去,回答:“回相爺,是將軍府的標誌沒錯。”


    宋薑行見那馬車在悅萊酒樓門前停下,一個玄衣男子看上去身量挺拔,正從馬車上下來,然後又伸手朝裏像是要扶著誰下馬車。


    宋景行放下手裏的簾子,想著在朝上已經好幾日沒見到薑家的人,沒想到如今在這裏碰上,看剛剛那人的樣子,不是薑就能就是薑修遠。


    既然今天在這裏碰到了,宋景行也不想等到明天早晨下了朝再與薑家的人說那小丫頭的事情,就叫車夫將馬車停到一邊,下了馬車,朝酒樓走去。


    可等宋景行走進了,才看清薑家來人……連同這人身邊的人。


    這丫頭,竟然是薑修遠的身邊的丫頭。


    連日的思念翻湧而來,一陣陣打的宋景行心頭整整漣漪。眼見朝思暮想的小人跟著薑修遠要走進酒樓,宋景行疾步跟了過去,剛想喊話叫住薑修遠,卻被店門口的小二攔下。


    “這位公子,麻煩您出示一下帖子?”小二恭敬的彎著腰說道。


    “什麽帖子?”宋景行現在隻想趕緊找到人,也沒讓何安出聲代話,自己發問。


    店小二見這位客人衣著精緻,看著也不像是一般人,想當然的以為這是收到請帖來赴宴的客人。可這會聽他的回答,像是不知道帖子一事。


    於是小二的語氣恭敬中又帶著點疏離:“這位公子,今日我悅萊酒樓分號開業,不接散客,隻請收到帖子的客人入宴。”


    說實話,以前隻有宋景行懟別人的份兒。可這一個月來,卻接二連三的在下人堆裏碰壁。心裏十分不爽,麵上更是臉色陰沉。


    宋景行一臉“你怕是個傻的”的表情看著前麵的店小二不再作聲。


    站在身旁的何安感到身周陣陣的寒意,忍不住打了個哆嗦,趕緊跟小二說:“你隻管把你們管事的叫出來。”


    話還沒說完,在上麵聽見這邊動靜的酒店掌櫃走了過來。


    這掌櫃原是悅萊酒樓老店的人,今日這新店要接待許多京城裏貴客,掌櫃都是與這些客人原先就打過交道的,怕在這新店裏有不周到的地方,便也從老店趕了過來。


    何安之前偶爾去悅萊酒樓打包吃食回相府,或者提前給宋景行安排雅間,這掌櫃是認得他的。


    “何大人好,今日什麽風把何大人吹了過來。”掌櫃的作揖問道。


    何安見是熟人,便就直接開口:“我家主子路過這裏,看見你們這兒新開業,想進來用些酒菜。”


    掌櫃聽完,心裏可是一陣發緊。這何安的主子不就是當朝右相宋景行嘛。可這宋右相向來不喜人多之地,也鮮少出來與人應酬,不知今日是發的哪門子的瘋,倒是叫他難做。


    “怎麽,掌櫃是有什麽為難的地方嗎?”何安看出了掌櫃的猶豫,有些譏諷的問道。


    如果今天這掌櫃沒把主子請進去,那他這悅萊樓也就別想好好開了。主子雖然生性寡淡不愛與人打交道,但卻是個十分記仇的人。


    這些年但凡惹到主子讓他不快的人,最後可都沒討著好。當然,相府那個小丫鬟是個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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