豬野啄真被東方觀有些跳躍的話語弄得轉不過彎來,他搶先發言道:“不對啊,咒術師之間的束縛是要配合一定儀軌才能生效的,祭壇啊,手印還有唱詞什麽的,如果隻是兩個小孩子之間的約定的話,無法形成束縛吧?”


    七海建人指正了豬野言語中的錯誤:“我說過了,束縛就跟萬有引力一樣,可以算作是自然規律。你之所以覺得東方君身上不會出現【束縛】,是因為咒術師的【束縛】表現得都很直觀,普通人之間的束縛則是很隱秘的,不經意間也可能觸發。”


    “唉?是這樣嗎?好違反常識。”豬野摸了摸腦袋,虛心地說。


    七海接著又對東方觀說道:“如果你的記憶沒有出現問題的話,至少有一件事可以確定,那就是真子雅美必然具備著咒術師的血脈,否則就不會有遇難後還能與你對話這種事。所以這到底是【詛咒】還是【束縛】,應該還不好下一個定論。”


    “因為我的身體‘零咒力’嗎?”東方觀指了指自己。


    “嗯,沒錯,因為天與咒縛其實是伴隨著你出生而來的束縛,所以引發神秘事件的對象一定會是另一方。”七海建人還提到一點:“關於束縛,我想,你和真子雅美之間的束縛還有一個隱性作用,那就是限製了【天與咒縛】的成長性。”


    “天與咒縛在限製了你的身體完全不具備絲毫咒力,同樣,它帶給伱的還有無與倫比的強大肉體,但是就你之前的戰鬥表現來看,顯然肉體強度尚未達到天與咒縛的水平……這也是我初見你時,最為疑惑的事情。”


    這下就輪到東方觀有些不知所雲了,他遲疑了一下,然後問道:“可是,雅美和我之間的束縛,為什麽會影響到我出生就具備的天與咒縛呢?”


    七海建人想了想,認真地盯著東方觀說道:“天與咒縛在你體內受限,這是已經確定的。而且,剛剛你也感受到了吧,豬野。”


    “啊?”豬野啄真抬頭望過來,不明白七海建人為什麽突然叫他。


    “你沒有察覺嗎?剛剛東方君在得知真子雅美的真相後,束縛被打破,他的精神和狀態發生了明顯的變化。”七海建人雖然錯誤預估了豬野的觀察力,但還是語氣篤定道。


    東方觀微微一怔,後知後覺地點頭道:“好像確實如此,就在剛剛,我的視角和感官仿佛都發生了一些變化,能完全觀察到七海先生體內的咒力了,還出現了一種……很暢快的感覺。”


    “原來如此。”聽完東方觀的描述,七海建人一下子想明白了,“按理說身體隻有微弱咒力或者沒有咒力的人,他們是看不到咒力還有咒靈的,但是我聽說天與咒縛影響下的人類卻能看到咒靈,也就是說天與咒縛帶給人肉體上的變化,還包括感官的拓展。”


    “這樣就解釋得通了,東方君,如果之前天與咒縛持續拓展你的感官的話,你的觀察力不斷提高,一定會在某一天意識到雅美並非以人類形態存在,這顯然會違背‘忘記’的束縛,所以限製天與咒縛也就變成了你們二人約定的隱性規則。”


    ……


    這場難忘的晚餐結束了,zurri的西班牙菜味道確實不錯,隻是東方觀本就沒有太多的心思享用美食,在得知雅美和自己的約定後,更加沒什麽胃口。


    走之前,東方觀與七海建人以及豬野啄真交換了聯係方式,咒術師的世界對他來說依舊神秘和複雜,不過他總有預感,類似今天咒靈襲擊人類的事情,他遲早還會遇到,畢竟那兩人管東京叫做“詛咒聖地”,在這裏,低級的詛咒可以說無處不在。


    回到家。東方觀所居住的房屋是他父母留下來,於1998年建成的商品住宅樓,九樓。房屋麵積雖然不大,但因為是他一個人獨居,所以特地收整過客廳,入戶穿過寬敞的玄關,幹淨透亮的大玻璃半落地窗,客廳朝北,而北方恰好是澀穀最繁華的一片地帶,那條著名的“全世界最繁”的十字路口周邊的商業區,以及東京sky觀景樓,東方觀在客廳內都能看到大部分。


    這也是他近期總在做的事情,日本未成年人不允許喝酒,所以他會在放學後和真子雅美回來的途中買好飲料和花生等,在晚上一個人盤坐在落地窗前看夜景。


    東方觀靜默地看向窗外,地平線上最後一抹夕陽離去,大規模的城市群排布整齊,燈火不息,綿延不絕,延展向更遙遠的平原。line裏悄然消失的“真子雅美”,仿佛一下子將他拉到了現實,束縛的破滅打碎了第一個讓東方觀感到溫馨的夢幻泡影,他不知道真子雅美明天是否還會再來,到時的她身上又將會有怎麽樣的色彩——是和咒術師一樣,外表的正麵的五彩光芒,內裏蘊含咒力的負麵能量?亦或者是和咒靈相仿,隻由純粹的負麵能量構成的幻像?


    ……


    天行有道,世事無常。


    肉體即靈魂。當東方觀一個人待在家裏,吸收和回憶這副肉體曾經和真子雅美的點滴記憶時,咒術師七海建人和豬野啄真一前一後行走在千代田區的秋葉原。


    “我,今天犯下了不可饒恕的罪孽。”七海建人目不斜視地走在大街上,忽然這麽說道。


    “欸?”少年豬野的臉上露出疑惑困頓的表情:“七海先生,怎麽這麽說?”


    “豬野。”七海建人臉色灰暗,他沉默了許久,最終還是開口道:“你忘了嗎?違背束縛,是會付出代價的。”


    “今天,就在剛剛,東方觀和真子雅美的雙向束縛被打破了,是我告訴了他關於真子雅美的事實,讓他想起了真子雅美的事情,這也促成了‘天與咒縛’的解放。”


    “對哦,這不是違背了束縛嗎?”豬野有些慌亂地說道:“但,這也不關七海先生的事情啊,那個真子雅美的事,是他先提出來的吧?是他疑慮在前,七海先生解惑在後……”


    “如果真是因為我才打破了束縛倒還好。”七海建人沉重地說道:“問題就在這裏,他首先懷疑了真子雅美,最終機緣巧合之下導致【束縛】被他單方麵打破,和自我束縛的輕微懲罰不同,於他人締結的束縛,一旦打破,懲罰是不確定的,即便是五條悟這樣強大的個體,一旦觸發也無可避免。悲觀地看,東方君麵臨著他人無法阻止的嚴厲因果律懲罰當中,或許……他會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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