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院首不再動怒,雲裳不由地鬆了口氣,同時,她心有愧疚——


    是自己沒有守好碧水峰這片隻屬於女修的淨土。


    碧水學院自開創以來,從未有過、也不允許男子踏足。


    初靈作為第三十六代院首,也一直秉承著這個禁製,從未逾越。


    而因為自己的疏忽,破戒了。


    嚴禁男子踏足碧水峰這一禁製止步在第三十六代院首初靈。


    倘若換成是自己,說不定怒氣比院首還要大。


    如果再給一次機會,還會帶陳墨來這裏嗎?


    答案是否定的,即便是讓他在外麵自生自滅,也不會帶到這裏。


    可是事已至此,隻能任由院首發落了,最好能保住陳墨性命,畢竟他是無辜的,也是受害者。


    雲裳回過神,看向依舊低頭不敢言語的陳墨,輕聲說道:


    “陳墨,院首讓你抬起頭,你便抬起頭來吧!”


    “是,院首,冒犯了…”陳墨故意加重了嗓音。


    他慢慢抬起頭,眼睛一直看向斜下方。


    根據前世古代的禮製,出於對上位者的敬畏,是不能直視的。


    最後,陳墨隻看到了鋪展開的紫色綾羅和方榻。


    他暗自嘀咕:還真是躺著啊!這是什麽辦公風格?


    一些過於作死的念頭在陳墨的腦海裏浮現。


    不過,他擔心有什麽他心通之類的術法,便及時刹住了。


    初靈看著陳墨男生女相的姣好容貌,頓時愣住了,過了好一會兒才試探著問道:


    “雲裳,你確定他是男兒身?”


    雲裳微微點頭:“嗯嗯,他確實是男兒身。”


    經初靈這一問,雲裳心裏好受了不少,連院首都沒有認出來,自己當時沒認出來也是情理之中,何況當時自己距離陳墨還那麽遠。


    當然了,對於渡劫境強者來說距離不是問題,但硬要從距離上尋求自我安慰,那就兩說了。


    初靈坐起身,又上下打量了一下陳墨,目光掃過某處,最後落在他的臉上,她還是沒能看出什麽。


    “如何能證明你是男兒身?”


    初靈柔捏著尖俏的下巴,眨著一雙媚眼,一副調侃的模樣。


    雲裳眼神一閃,也下意識看向陳墨的某處,臉頰不由一紅,心想院首這是要當麵驗身啊!


    陳墨眼睛依舊看向斜下方,心髒突突突直跳,同時心裏吐槽——


    堂堂渡劫境強者難道不能通過氣息判斷男女嗎?


    就憑一張臉?


    原主長得是俊俏,但身材高大健壯,胸圍寬闊,這是典型的男性體魄,不能作為判斷依據嗎?


    難道還非要脫了褲子才能驗明正身嗎?


    到了現在,陳墨有些無語了。


    他甚至在想,雲裳和初靈是不是故意裝作沒看出來,實際上她們是想看看葷的?


    倘若真是如此,肯定不能主動交槍,不然尊嚴何在?


    豈不是要淪為她們的玩物?


    陳墨胡思亂想一通,仿佛在做一個很重要的決定。


    初靈倒也不著急,依舊饒有興致地上下打量著陳墨。


    雲裳也沒有催促,到了現在這個時候,至少陳墨的命是保住了。


    至於院首接下來怎麽安排,對雲裳來說已經不重要了。


    也就是說,雲裳和初靈,甚至碧水學院的所有仙子,都站在了陳墨的對麵。


    目前他的作用除了活著為碧水學院爭取一個好名次以外,沒有任何意義了。


    見雲裳站在一旁看熱鬧,陳墨明白了這一點。


    原本還傻到以為雲裳會死命保住自己,想著死抱她的大腿。


    可是眼下看來,她跟院首一樣的德性,都在惦記著自己的身子。


    陳墨暗自發狠:越是惦記,越是不讓你們如願!饞死你們!


    陳墨直接昂起頭,臉朝上,看著雕梁玉刻的穹頂。


    “院首,我這裏有喉結,隻有男子才有,女子是沒有的。”


    他指著鴿子蛋大小的喉結,一本正經地解釋。


    初靈與雲裳對視一眼,然後都不約而同摸向自己白皙的脖頸,確定了彼此確實都沒有那個凸起。


    “喉…結?”初靈略有疑惑。


    陳墨暗自吐了口氣,敢情她們對人體的結構沒有深入研究過,沒有具體的概念,估摸隻知道丹田。


    這倒也不奇怪,這裏沒有生物課程,沒有渠道了解。


    可能這個世界了解人體的應該隻有郎中。


    陳墨指著自己的喉結。


    “對,這個凸起叫喉結,隻有我們男子才有,女子沒有。”


    初靈忍不住笑了,“咯咯咯咯…有點意思,那要是把它割掉,你是不是就變成女子了?到時候,我們碧水學院就不存在有男子踏足了。”


    雲裳微笑點頭附和:“嗯嗯,院首所言極是啊!”


    極是你妹啊!


    陳墨臉色變得難看,連忙捂著自己的喉結,慌張道:“院首,割了喉結我就死了啊!等於脖子斷了!”


    “是嗎?你可不要胡說哦!”初靈質疑道。


    “弟子不敢妄言,確實如此!”


    陳墨不知道是不是這樣,既然對方也不知道,那索性就是這樣。


    初靈無奈歎息。


    “好吧,你死了可就沒意思了…那你再說說還有哪裏能證明你是男子啊?限你舉證三次,不然著實難以說服我們呢…”


    說罷,她又慵懶地躺回方榻挽著一縷青絲。


    陳墨暗自冷笑:非得脫了給你看看唄!想得美!


    他又低下頭,依舊沒有直視初靈,盡可能表現出謙恭,這種時候裝大尾巴狼那是沒腦子。


    “敢問院首,如果弟子不能證明自己是男子,那是不是就是女子?”


    初靈愣了愣,“什麽意思?你想說什麽?”


    雲裳也麵露疑惑。


    陳墨一板一眼、字正腔圓解釋道:“弟子認為,弟子不需要證明自己是男子,隻要不主動證明,那碧水學院有男子踏足這件事便無法坐實,而如果證明了,那不正好坐實了嗎?還是說院首希望坐實?”


    “你…”


    初靈慵懶的身子一直,美眸微眯,盯著陳墨。


    陳墨下意識縮了縮脖子,頭低得更低了。


    氣氛僵持了許久,初靈又恢複慵懶姿態,隨意擺了擺手,道:


    “罷了,雲裳,你妥善安置吧,我隻有一個要求,他是男子的身份絕不能暴露,否則…就讓他徹底變成女人吧!”


    陳墨頓感某處一涼,隨即浮現一朵巴掌大小的冰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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