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廂內的燈高懸在中間。


    薑喃的臉側過來,看向了楊芳苓。


    斑駁的光影印在她的臉上,忽明忽暗,更舔幾分神秘之感,像是有碎金從她纖巧的鼻梁上滑過。


    “我在《偶像101》呆了兩個月,楊老師隨時可以免費找我。”


    薑喃的嗓音頓了好幾秒鍾,似乎在等楊芳苓反應的時間,緊接著才繼續道,


    “沒想到楊老師這麽視金錢如糞土,出手就是兩個億。”


    “既然楊老師這麽看得起我,那楊老師倒是說說有什麽問題想要和我探討。”


    楊芳苓低垂著眼眸,後槽牙緊緊地咬著,口中似乎有血腥味彌漫開來。


    一句話都沒說。


    她還能和揚兮探討什麽。


    所謂的噱頭、所謂的奮力一搏,全是笑話。


    錯了。


    一切全錯了。


    ***


    等到薑喃離開包廂。


    楊芳苓依舊呆呆地坐在地上。


    包廂外,正在等著抓拍的狗仔臉凍得發紫,蹲得腿都麻了,看著楊芳苓的經紀人,吐槽道:“我可是推了很多任務過來的,結果你就讓我拍這個?”


    狗仔本來也不願意接這種捕風捉影的活兒。


    但是楊芳苓的經紀人拍著胸脯和他打包票——說揚兮肯定會過來。


    如果真的是揚兮本人,那麽到時候爆出來真麵目,他今年的業績估計就有了。


    他咬了咬牙,也就答應了。


    甚至怕錯過重要的畫麵,晚上八點的時候就在包廂外等著了。


    沒想到隻見到了薑喃進入包廂,楊芳苓跟傻了一樣坐在地上,一副被雷劈了的樣子。


    說好的揚兮,連個人影都沒見到。


    經紀人將望遠鏡放下來,看著楊芳苓的樣子,心裏莫名有些忐忑不安。


    “我給芳苓打個電話,可能是揚兮那邊有點事情吧。”


    狗仔調了下攝像機的鏡頭,不耐煩地催促,“行,你快問。”


    電話響了十幾聲,楊芳苓才反應過來,機械似的拿起電話。


    經紀人唇角抿了抿,口氣有些急躁,“芳苓怎麽回事兒,揚兮不是約了晚上九點嗎,這都接近十點了,人怎麽還沒來?”


    楊芳苓僵硬地坐在地上,臉色煞白。


    呼吸了一口氣,皮笑肉不笑地扯了下嘴唇。


    笑容比哭還難看。


    “已經來過了。”


    經紀人:“?”


    楊芳苓咬著牙,從唇齒間擠出了一句話,“薑喃就是揚兮。”


    ***


    梁雷那邊。


    佛綾霜華洲分部訓練場依舊是燈火通明。


    新人正在進行日常拉練。


    訓練場上充斥著一種冷硬的氣息。


    梁雷進入的時候,臉色是一反常態的冷漠,腳步也踩得很重,帶著火氣。


    “三哥,你不是去接老大了嗎?怎麽看著不太開心?”訓練場的教官看著梁雷的樣子有些奇怪。


    梁雷直接在地上坐下來,擰開礦泉水瓶,就往嘴巴裏灌水。


    火氣有些上頭。


    “別提了,老大讓我給一個女人當司機。”


    想他梁雷武力值那麽高,負責佛綾霜華洲的分部,可謂是梁景之的左右手。


    沒想到,竟然要去伺候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人。


    “啊。”教官愣怔住,一臉驚愕,“老大怎麽想的,當司機隨便找個人就是,哪裏用得上三哥您親自出馬。”


    梁雷微微捏緊了手指,眸光斂了斂。


    情緒變得更為不好。


    “可是老大的命令,我不得不聽。”


    教官想了想,給梁雷出主意,“不如這樣,您從這屆新人裏麵隨便選一個給那女人當司機好了,也沒什麽差別。”


    梁雷聞言,眼皮動了動,感覺腦海中的一根弦被人扯了一下。


    唇角勾了勾。


    手拍了拍教官的肩膀。


    “你說的有道理。這屆新人當中誰資質最差?”


    教官一秒明白梁雷的意思,指了指那個攀岩落在最後麵的人,“元忠。”


    梁雷“嗯”了一聲,眉心微微動了動,目光落在元忠的身上,“那就他吧。”


    不過是一個女人而已,哪裏需要佛綾的精英出手。


    梁雷說完從口袋裏摸出了口哨出來,直接吹了集合的哨聲,點了元忠的名,“你跟我過來。”


    ***


    薑喃上了車,才發現司機換了一個人。


    車窗外有燈光閃過,照著車內忽明忽暗,印在薑喃檀黑色眼眸裏,多了幾分波光搖曳的冷意。


    “你是誰?”薑喃歪了一下頭,看著元忠,上挑的眼尾又狂又傲,聲線冷漠。


    被薑喃冰冷徹骨的眼神看著,元忠沒來由的心神微凜,緊張得握緊了方向盤。


    “薑小姐,三哥那邊有事情要處理,讓我過來跟著你。”


    他家境不好,武力值低。


    本來以為在訓練營的時候,就要被淘汰。


    沒想到還能領到任務。


    雖然是跟著一個女人,但是不管怎麽樣也能混一口飯吃。


    倒是沒那麽排斥。


    薑喃點頭,背脊往椅背上靠了靠,閉上眼睛,“知道了,開車吧。”


    ---


    雲頂酒店別居。


    梁景之正坐在一樓客廳裏等著。


    看到車燈閃過的時候,漫不經心地放下手中的電腦走了出去。


    “老大,我是新人元忠。”元忠看過梁景之的照片,不過還是第一次看到梁景之的真人。


    知道眼前這位就是佛綾的首領,嚇得大氣都不敢喘。


    “三哥那邊有事,讓我過來跟著薑小姐。”


    梁景之看向了薑喃,說話完全沒避諱元忠,“你覺得不行的話,還讓梁雷過來。”


    薑喃搖頭,音色低沉,語氣平靜,“不用,就他吧,還行。”


    “好好照顧薑小姐,以後你就跟著她。”梁景之道,語氣中不自覺帶了點威嚴的狠厲。


    元忠背脊挺直,一本正經地宣誓,“老大,您放心,我一定保護好薑小姐。”


    雖然他的武力值放在整個佛綾不夠看,但是保護一個弱女子絕對還是沒問題的。


    元忠對自己很有信心。


    薑喃:“……?”


    她看著這麽無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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