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你是人族以後,我每天都活得很痛苦,並不是因為你是人族,而是你騙了我,我一直想把你碎屍萬段,挫骨揚灰,可一想到你死的時候,我就更加難過。我舍不得你死,即便是我死,我也不忍心你死。”


    她說的話很粗魯,卻讓江塵無言以對,他隻能繼續沉默。


    白玉伽擦了下臉上的淚,精致的妝容都被淚水打花,顯得有些狼狽,


    “明明不存在的感情,我卻看得比生命還貴重,握在手中難過,放手也難過,如果這樣的話,我寧願一直握在手裏。”


    江塵沒有想到,白玉伽竟對自己有這麽深的感情,甚至不惜背叛仙鶴妖皇,如果沒有戰爭,江塵或許會放下心中的芥蒂,但他看過了太多淒慘的景象,無數家庭破碎,多少白發送走黑發,多少深閨夢裏人成為枯骨。


    他忍不住心中長歎,若白玉伽不是妖族該多好,隻可惜她隻對自己深情厚意,溫柔如水,對其他哪怕是妖族手段都極為狠辣。


    抽泣漸止,白玉伽很快又恢複到了原本的刁蠻模樣,


    “我過來不是和你說這個事的,是有正事和你說。”


    江塵愣了一愣,旋即問道,


    “這不是正事嗎?”


    白玉伽羞惱地瞪了他一眼,這人也真是的,自己深情的時候他無動於衷,到這會了他又假正經,


    “我是說祭壇上的大道機緣。”


    江塵也嚴肅起來,正好,他也有話想和白玉伽商量。


    “我父皇給了進入祭壇的方法,但是我勸你不要再跟著我了,現在就帶著你的姘頭趕緊回你們人族。”


    江塵吃驚地望著白玉伽,“姘頭這樣的詞你也懂,學富五車啊你。”


    白玉伽俏臉一紅,“要你管,我以前也讀過你們人族古籍,知道的多著呢。”


    “玉伽,這也是我想和你說的,祭壇內部的凶險遠超過你的想象,在這裏我還能保護你,一旦進入祭壇,恐怕...”


    江塵沒再說下去,但白玉伽已經讀懂了他的意思,她一雙秀目癡癡的望著江塵,芳心亂跳,能聽到江塵說出這樣的話,她死也無憾了,


    “這是我的宿命,我的存在便是為了祭壇中的傳承,雖然父皇瞞著,但是我知道,之前已經有十位妖聖異種死在了祭壇中,而我就是第十一位,放心,我知道你擔心什麽,一旦我父皇得到完整的經文,對人族來說是幾乎是滅頂之災,我不能背叛你,也不能背叛父皇,或許隻有死在祭壇中,才是我最好的歸宿。”


    江塵看著白玉伽嬌俏的麵容,心中卻是湧上一股憐愛,沒有了白玉伽,再過百年,仙鶴妖皇或許會培養出更強大的異種,隻要祭壇上的金冊存在,對人族來說始終是個隱患,她的生命卻在江塵同仙鶴妖皇的博弈中顯得那麽無助,唯一的解決方式,竟是付出她的生命。


    隻是她太傻了,為了不讓自己冒險,竟想出了這種不要命的辦法。


    江塵不自覺的把白玉伽攬在了懷裏,即便他再理智,此時也被白玉伽的情意衝昏了頭腦,白玉伽順從地把頭靠在江塵肩膀,緩緩閉上了眼睛,


    “你知道嗎,這是我生命中最幸福的時刻,不要心疼我,我現在很開心...”


    江塵靜靜地看著她,


    “如果這輩子你從沒遇到過我,你就不用受這種煎熬了。”


    白玉伽搖了搖頭,認認真真地對江塵說,


    “我來到這個世界,就是為了見你才來的,現在見到你,我沒有遺憾了,不過我還不知道你真正的名字呢,你叫什麽?可以告訴我嗎?”


    “江塵。”


    “江塵?我叫白玉伽,很高興認識你。”


    ...


    “出來了?挺快呀。”


    秦紫煙在白玉涼亭下正小口喝著茶,看到江塵麵不改色心不跳的走出來,頓時開口揶揄道,還好江塵臉皮比較厚,大喇喇的坐下,拿起秦紫煙的茶水一飲而盡。


    “別亂說,我可是正人君子,外號坐懷不亂小郎君,和妖女授受不親。”


    秦紫煙指了指江塵胸前,白玉伽哭花的妝仍在,甚至還有一抹唇印,江塵忙不迭地擦幹淨,暗歎自己大意,


    “你知道的,都是逢場作戲,都怪我長得太帥了,不經意間總會迷倒萬千少女,不過別為我擔心,為了人族未來,我願意無私奉獻。”


    秦紫煙笑著點點頭,起身給江塵續上茶,她總是這樣不爭不搶,也絕不會讓江塵過分尷尬,


    “你不是個無情的人,這種情況我早就想到了,隻是千萬不要太入心,不然以後成了心魔,大道難尋。”


    江塵點頭,人生總是不得已的事居多,


    “明天會進入祭壇內部,你別跟著了,我讓大蝙蝠帶些妖族保護你。”


    秦紫煙略微一滯,而後說道,


    “不用,讓我跟著你一起去吧,這兩天,我的身體好了許多。”


    的確,或許是服用了白玉伽給的靈藥,秦紫煙從那天清醒後,狀態一天好過一天,甚至都有白發轉烏的跡象,


    “秦姑娘,你也聽閆卓前輩說了,一旦進入祭壇內部,幾乎十死無生,我不忍心讓你和我一起冒險。”


    秦紫煙摘下麵紗,傾國傾城的容貌讓周圍都失去了顏色,氣質高雅,有著一種說不出的華貴雍容,如一朵牡丹,盛開在這天地之間,她臉上卻帶著恬淡的笑容,說道:


    “正因為危險,所以我才要和你一起去,這關乎人族的存亡,身為人族,我也想盡自己的一份力。”


    江塵看呆了,剛剛從白玉伽的美貌中脫離出來,轉眼又沉迷到秦紫煙的溫柔當中,他在前世雖是仙王,見過的仙女無數,紅顏知己更是不少,但論起容貌氣質,卻無一人可與秦紫煙相比,即便南宮婉兒容貌略有勝出,但在秦紫煙似水的溫柔加持下,也略顯黯然。


    秦紫煙收起麵紗,朝著門外走去,江塵在後麵慌忙阻攔,


    “趕緊帶上,你想讓這些妖族發瘋嗎?”


    的確,人族美女在妖族心中才是絕色,除卻魔族中的魅魔一族,幾乎沒有種族可以相比。


    秦紫煙嫣然一笑,如百花綻放,日月失色,


    “以後,我不帶麵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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