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布公告!


    006起點第一期雜誌有《隨波逐流之一代軍師》的評介和節選章節,並附有四張插圖。


    另外,第二期雜誌裏麵有我的新書《隨波逐流之神龍傳奇》的一些章節,雖然為了適應雜誌的需要,而進行了縮寫,去掉了許多背景描寫,但是大家也可先睹為快,考慮一下是否準備支持我的新書。另外為了起點更新章節的規定,為了讓大家都盡量看到這個公告,所以我用修改章節的方式發布,還請大家見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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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嘉郡王麟,齊王顯第三子,生母為王正妃秦氏,秦氏因謀逆之罪自盡,郡王遭連坐失爵。時王受命鎮澤州,攜其從軍旅。武威二十七年,郡王隨父至東海,見寧國長樂公主,公主憐其無辜,乃攜郡王返長安,太宗嘉其有父祖之風,令其為太子伴讀。


    隆盛五年,齊王妃嘉平公主林碧生子卓,立為世子。太宗以齊王功高,賜封其第三子郡王爵。


    ——《雍史-嘉郡王列傳》


    事實上,當接到嘉郡王李麟的帖子的時候,陸雲毫不意外,到了長安之後,陸雲便設法打探了一下嘉郡王的來曆,這件事情並不是什麽隱秘,事實上頗為市井中人津津樂道。


    嘉郡王李麟,齊王李顯第三子,本來是先齊王妃秦錚所出嫡子,顯貴無比,隻可惜秦錚涉入叛逆之事,雖然自盡謝罪,保全了齊王父子不受牽連,可是子以母貴,李麟這世子之位也是不保了,且齊王原本對於這個嫡子並不關心,所以當時人人以為李麟再無出頭之日,不僅他的異母兄弟,就連王府中的奴仆也敢欺淩他。孰料齊王竟對這個兒子重視起來,就連去澤州大營鎮守也將他帶在身邊,幾年之後,李麟又在東海遇見了江哲和長樂公主夫妻,這下可是時來運轉,隨著長樂公主回京之後不久就被皇室重新接納,成了太子的伴讀,這可是青雲之路的開端啊。即使在齊王迎娶嘉平公主林碧之後,李麟的地位也沒有受到影響,雖然齊王世子為嫡子李卓所有,可是雍帝隨即下詔賜封李麟為郡王,這樣一來,雖然李麟不能承襲齊王的親王之位,卻也遠遠勝過那些若無功績隻能封個閑散侯爵的庶出王子,而且如今李麟深得太子器重,將來的仕途必然是一帆風順,所以李麟雖然年少,卻已經成了大雍朝野不能不關注的權貴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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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過令長安百姓最是津津樂道地卻是這位嘉郡王的獨立特行,雖然隻有十一歲,在平常人家還是個不懂事的孩子,可是這位郡王卻已經名動長安,每日裏除了陪伴太子讀書之外,就是帶著侍衛在長安內外遊蕩,最喜歡惹是生非,長安親貴子弟見了他就像老鼠見到貓一樣,也有禦史諫官上書彈劾,可是皇上聞後卻是哈哈大笑,說此子頗有齊王當年的風範,將奏折留中不問,這樣一來,長安更是無人敢得罪嘉郡王。幸好這位郡王雖然飛揚跋扈,卻是不喜歡欺淩弱小,往往還有抱打不平的舉動,所以長安人對他倒並不反感,時間長了,反而覺得嘉郡王脾氣雖然不好,心腸卻是不壞。


    而這位嘉郡王最大的愛好就是招攬武士,若是遇見武藝高強之人,必定想盡辦法試探那人的實力,若是出類拔萃的,往往推薦到各軍從戎,或者留在身邊做侍衛,他年紀雖少,眼光卻是十分精準,凡是被他看中的幾乎都是俊傑,到了後來,嘉郡王一封薦書比兵部的文書都管用些。所以雖然嘉郡王往往會無事生非的和人為難,有心者卻都知道這是良機而非麻煩。


    這些事情宋儉等人雖然久在長安,卻也不甚清楚,反而是那些長安本地的地頭蛇所知甚詳,在他們聽說陸雲冒犯了嘉郡王之後,反而恭喜連連,說隻要陸雲身份清白,那麽很有可能得到晉身良機,不過也有人替他擔心,因為嘉郡王雖然平日跋扈飛揚,可是那日的舉動還是有些不同尋常。在得知那日和郡王同行的乃是昭華郡主江柔藍之後,那些人都是神色曖昧,陸雲追問了許久,那些人才隱晦地告訴陸雲,昭華郡主深受皇室愛寵,據說當朝的太子殿下和嘉郡王都對她言聽計從,若是陸雲經曆多些,自然明白其中含義,可是他有生以來不是在家中讀書練武,就是到軍營流連,所以聽後隻覺雲裏霧裏,不明所以。


    可是無論如何,陸雲卻得出結論,嘉郡王絕不會放過自己,不論是好意還是歹意,而自己唯一的辦法就是等待嘉郡王出手,若是不幸,自己身份泄漏,自然是有死無生,但若是運氣好了,或者可以趁機接近刺殺的目標。所以接到李麟的請貼,陸雲雖然為上麵命令式的口氣以及前來邀請的幾個侍衛那種你不去就綁了你去的神情惱怒,卻仍然同意前往拜會。


    沿著朱雀大街策馬而行,兩側的建築壯麗雄偉,令人目不暇接,陸雲卻是無心觀賞,眼看就要進入大雍的皇城,這讓他心中又是激動又是惶恐。路上不時見到來往巡視的禁軍,陸雲知道這是因為雍帝大壽在即,京城加強了防衛的緣故。到了朱雀門,那些侍衛都是每日進出慣了的,和那些守門的侍衛禁軍談笑風生,卻仍需遞上令牌核對,陸雲心中又是一陣黯然,建業的皇城守衛的鬆散他可是曾經親見的。


    走入朱雀門之後就是和承天門相連的承天街,街道兩側是三省六部各種衙門,都是禁衛森嚴,氣度恢宏,承天街走到一半,那幾個侍衛引著陸雲轉向東側,那是景風門大街,穿過景風門走了半晌才進入安興坊,齊王府占據了安興坊幾乎四分之一的麵積,嘉郡王尚未開府,自然仍然住在父親府中。陸雲並不知道,其實憑著李麟的令牌,是可以從皇城的角門直接走勝業坊、崇仁坊之間的街道到達齊王府的。


    不過讓陸雲從這條路進來卻是李麟特意安排的。一來,陸雲畢竟身份有些不清楚,不想讓他接觸到那些捷徑,二來,也是想通過朱雀大街兩側的森嚴氣氛給陸雲一個下馬威,順便看一下陸雲的氣度,當然在李麟心目中,是針對南楚少年雲路,而非是南楚大將軍陸燦長子陸雲,所以他沒有想到陸雲雖然也頗有感慨,卻絲毫沒有受到威懾,因此當他看到陸雲神情仍然是那麽平靜冷漠的時候,也不免有些驚異,畢竟對於一個平民來說,皇城的威嚴是足以讓他心靈受到威懾壓製的。


    李麟接待陸雲的地方是他的住處金穀園,這裏是相對獨立的一處園林,原本是齊王李顯的居處,當初李顯和王妃秦錚有嫌隙,所以不願意在內宅居住,反而在金穀園下榻,齊王本是李援最為寵愛的皇子,當初在他開府之時,李援賞給他的皇莊產業就是最多的,就連他的王府也比李安、李贄的王府寬闊豪華。李顯在軍中雖然可以和將士同甘共苦,但是卻還是喜歡奢華之人,所以他多年居住的金穀園當真是繁華錦繡,富麗堂皇。李顯和林碧大婚之後,夫妻和睦,自然就搬回內宅去了,李麟封了郡王之後,雖然因為年幼尚未開府,可是住在內宅也有所不便,所以李顯就將金穀園給了李麟。李麟性子比李顯更加狂放,對於這些園林景物殊不在意,所以從未改變過園中布局,倒是太子李駿和昭華郡主江柔藍過來遊玩的時候,各自挑了喜歡的地方下榻,然後迫著李麟照他們的心意改建過幾次。


    陸雲走入金穀園之後,也不由目眩神迷,陸家雖然也是世代將門,不愁吃穿,但是曆代家主都是清廉自守,所以家中陳設園林不比普通官員強到哪裏去,不過畢竟陸雲也見過世麵,再說對榮華富貴又不甚貪戀,所以很快就定下心神,隨著侍衛走到了碧雲閣。


    金穀園中有龍首渠通過,匯聚了一池碧水,整個園中的建築九成以上都是臨水而建,池畔堆石成山,假山高約二三十丈,峭壁林立,占地數畝方圓,山上有一座飛丹流簷的二層小樓,隻有一條烏石鋪成的蜿蜒山路可以上下通行。隻需一隊禁軍在山下守護,縱然是一流高手,也別想隨便進出。


    沿著山路前行,陸雲心中反而平靜下來,憑他出身將門的見識,自然知道這裏即是易守難攻的絕地,也是軟禁囚犯的好地方,不過想必自己一個平常少年,是不會有人這樣費心的,所以想必是李麟在自己的住處召見他,這也是一種厚待。走上山頂,一眼便看到碧雲閣孑然獨立,四周寥落,空空蕩蕩,假山上麵雖然鋪了厚厚的泥土,卻隻種了一些低矮的常青灌木,一眼看去,絲毫不見春色盎然,反而覺得有一種深秋的陰鬱,那樓閣就和負手站在朱欄之前,俯瞰碧波的少年一般孤傲跋扈。


    陸雲走到李麟身後,下拜道:“草民雲路,叩見嘉郡王殿下千歲。”


    李麟卻不令他平身,冷冷道:“本王召你前來,你可知道是何用意?”


    陸雲不卑不亢地道:“草民得罪殿下,殿下若有懲處,草民也無怨言。”


    李麟回過頭來,噗哧一笑,冷峻的氣質立刻被稚氣的笑容破壞無遺,他過來親手攙起陸雲道:“看來是嚇不住你了,當日本王也有些激動,不免屈辱了你,不過你當日竟對昭華郡主失禮,也難怪本王惱怒,今日本王邀你前來,一來是想給你賠個禮,二來麽,本王也想見識一下你的箭術。”


    陸雲縱然是心存敵意,也覺得心中一暖,心道,難怪這嘉郡王小小年紀就有這樣的聲名,不愧是大雍皇室名將齊王愛子。他起身一揖道:“請郡王爺吩咐。”


    李麟目光一轉,道:“我這裏沒有校場,昭華不許我在這裏修建,不過隻是看看你的箭術,去父王的校場又太麻煩了,你可能射中那棵樹。”說罷指向遠處臨水的一株柳樹,那裏距離假山有一百五十步之遠,又是高低懸殊,若想射中柳樹,必須是一流的箭術才行。


    陸雲的弓箭已被侍衛拿走,正要向李麟討取,隻見一個侍衛捧了一副弓箭過來,弓是犀角弓,描金箭囊裏麵是二十支上好的雕翎箭,陸雲一見此弓便目光一亮,上前拿起來拂拭良久,愛不釋手。拉弓空弦使了幾次之後,他取了三支雕翎箭,引弓而射,隻見三縷烏光一閃而逝,三隻雕翎箭居然射在同一根柳條之上。百步之外接連三箭都射中風中飄拂的柳條,這樣的箭術已經可以稱得上是神箭了,李麟目中精光四射,自歎不如,見陸雲將犀角弓放回盤中,仍然是滿目留戀,李麟笑道:“好,雲兄你的箭術果然非凡,這張弓乃是工部精製,千裏挑一,也隻有這樣的寶弓才配得上你的箭技,本王就將這副弓箭送給你,你可不能推辭。”


    陸雲心中十分喜愛這弓箭,且他也有心接近李麟,所以便躬身一揖道:“謝郡王爺賞賜,草民愧領了。”


    李麟見他如此豪爽,心中大喜,道:“你這樣的箭術,如何淪落江湖,聽說你故鄉已經沒有親人,何妨留在本王身邊作個侍衛,我大雍素重武勇,你在這裏前途似錦,也免得去給南楚的昏君奸臣做奴才。”


    陸雲心知李麟是從商隊中查問過他偽造的身世,故意露出猶豫的神色道:“草民是南楚人,故土難離,再說恐怕因為出身有些妨礙。”


    李麟笑道:“你過慮了,我大雍海納百川,從不計較這些出身來曆的小事,別說你是南楚人,兩國雖然交過兵,卻也多年交好,就是原來的北漢軍將士,多半手染我大雍軍民的鮮血,如今還不是照樣得到重用。”


    陸雲裝作心中塊壘消除的模樣,欣然道:“如此草民就多謝郡王爺賞識提攜。”


    李麟道:“這也是你自己的本事,你也年紀不大,現在也不方便從軍,這樣吧,你就留在本王身邊作個侍衛,過幾年若有戰事,隨本王出征,也好搏個功名,一會兒你將身世履曆寫清楚交給我的侍衛總管,等到兵部司聞曹有了回文之後就是登記在冊的侍衛了。”


    陸雲心中一凜,這少年郡王雖然愛才,卻不是輕信之人,不過他暗想,若沒有一段時間,根本無法證明自己的身世真假,而且他的身世雖然是偽造的,可是也不是全然胡說八道。他稱自己是江夏雲橋村之人,父母雙亡,有一個叔父多年前背井離鄉,據說在長安有人見過他,所以前來尋親。這江夏雲橋村確實是有的,雖然跟陸雲沒有什麽關聯,他自己的祖籍是吳郡,江夏是他祖父多年鎮守的地方,所以對於江夏鄉裏的情況,陸雲並不陌生。再說南楚這些年和強鄰毗鄰,邊境村人遷入大雍的比比皆是,所以他的身世倒不是全無根據,在江夏雲橋村未必沒有這樣一個尋親離家的少年。而且陸雲聲稱當日在家中因為沒有冠禮,並沒有名字,隻有一個乳名叫做二郎,在南楚鄉村,這個乳名若是一叫出去,隻怕十個人裏麵會有五六個人答應,所以陸雲並不擔心會被發覺自己的真正身份,就算是發覺有些問題,據他估計,李麟也不會一定要將自己當成奸細殺了。再說這段時間過去,自己縱然不能得手,也有機會逃脫的,所以陸雲便俯首稱是,並沒有露出一絲慌亂。


    李麟見他順服,卻也沒有覺得奇怪,雖然當日陸雲表現的十分冷傲,可是畢竟身份懸殊,自己以禮相待,他自然也不該過分矯情的,這樣的表現倒是理所當然,想到自己可能招攬了一個出色的少年侍衛,他笑道:“雲路,你也不用過於拘禮,我們府上規矩沒有別家森嚴,等到你的身份核實之後,本王帶你去見父王,他也很想看看你的武藝呢。”


    陸雲心中一凜,齊王的聲名在南楚可以止小兒夜啼,當初他在荊襄兩戰,殺人無數,如今又平了北漢,在南楚的傳聞中,齊王就是屠夫的代名詞,當然在陸雲心目中,齊王是父親的對手之一,若有機會見到,他倒也十分期望。


    接下來的日子,陸雲便被李麟留在碧雲閣,碧雲閣乃是李麟寢居,本來不當讓資曆淺薄的陸雲留在這裏,不過這裏並沒有什麽機要文件,所以李麟向來將陸雲這樣身份的人先安排在這裏,既可以起到軟禁的作用,又有信賴器重的意味。


    適逢雍帝大壽,朝廷上下都很忙碌,李麟更是幾乎每天都要入宮陪伴太子,陸雲身份尚沒有查清,自然不能入宮,雖然李麟不在,可是他身邊總有侍衛相陪,更是婉言勸阻他離開金穀園,陸雲心驚之餘卻也無可奈何。又過了幾日,乃是雍帝大壽,普天同慶,李麟更是被太子留在東宮,陸雲隻能坐困愁城,恨不得放棄刺殺逃出去,隻是齊王府戒備森嚴,陸雲根本無法隨便走動,索性破罐破摔,留在碧雲閣不出去了,想來最多是身份存疑,失去接近目標的機會罷了。


    雍帝大壽之後的第三天,陸雲被從宮中返回的李麟召去,陸雲走進去的時候,隻見一個中年官員肅手而立,而李麟坐在主位上看著手中的綿紙。這一次李麟不是穿著平日常穿的黑衣箭服,而是穿著郡王服飾,杏黃袍服,頭戴金冠,他雖然年少,但是身量已經頗高,看上去威風凜凜,頗見皇家氣象。看到陸雲進來,他笑著將手中的綿紙遞給陸雲,道:“雖然不是十拿九穩,不過你的身份大致已沒有問題了。”


    陸雲忍住心中的驚訝,接過那張綿紙,上麵寫著一些蠅頭小字,記錄了一個南楚江夏陸村的少年家世。父親是受傷退伍的低級將領,母親是書香門第的淑女,父母都已經因病亡故,族人星散,有一位叔父下落不明,少年自幼習武,精於箭術,三年前遠走他鄉,尚未加冠,乳名二郎,不過因為沒有族人,所以不知道年齡。陸雲差點驚呼出來,想不到真有一個這樣的人存在,雖然和自己的描述有些參差,但是基本上可以含糊過去,心中慶幸身世將不會造成阻礙的同時,陸雲不由暗中拜謝上蒼。


    李麟去過那張綿紙道:“難怪你箭術出眾,原來是克紹其裘,既然你的身份已經沒有問題,今後就在我身邊行走吧,正好一會兒我要去送紅霞郡主和王儀賓回代州,你跟我一起去吧。”


    陸雲心中一動,若是替紅霞郡主送行,齊王和嘉平公主必然前往,能夠一舉見到這麽多名將,忍不住露出期盼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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