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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刀!”


    “biu……!”


    國慶一放假,地裏的莊稼活兒全都沒了,所以,村裏的一群半大小子,經常聚到一起瘋玩,野玩。


    我,李學峰,範國慶,王克雲,四個人手中都有一把飛刀,飛刀的後麵,栓著讀小學生時候的半截紅領巾,既好看,又能增加飛刀的平衡性能。


    他們幾個雖然有了我打磨的飛刀,可飛刀的準頭,實在是慘不忍睹,不敢恭維,丟出去十次中間,刀尖準對目標的次數都很少。


    嘿嘿!


    我內心那個得意啊。


    這段時間以來,在‘分寶崖’上麵打磨飛刀,最明顯的,是力量明顯的大大提升,以前飛刀最多能打十多米,現在,都能飛刀三十多米外,還能準確地紮在樹上入木二分。


    還有就是飯量,也大大提升,以前能吃兩碗飯,現在三碗飯下去,都隻是七分飽。


    “半大小子,吃死老子!”


    不止一次,姥爺唉聲歎氣,我知道,他老人家是擔心家裏的糧食不夠吃。


    母親雖然去世,可村裏當初給她分的地還在,包括我那離家出走的王八蛋父親的地,去世的姥姥的地,都有,一共四十多畝,全是山地。


    不過,姥爺的身體不大好,加上我年幼,家裏也沒有犁地的騾馬,所以遠一點,陡一點的山地隻能送別人家種,隻有門前二畝平地,是我和姥爺生活吃飯主要的來源。


    近些年,周圍十裏八鄉都遭受了連年的大旱,唯有我們昆侖村附近幾個村風調雨順,這二畝地,湊合著讓我和姥爺能填飽肚子。


    要是我的飯量持續的增長下去,那就夠嗆了!


    村裏幾十戶人家,就我家沒有牛羊騾馬,放假後,夥伴們大多替代大人們去放養,放馬,我一般都是跟隨他們玩。


    還好,放假這幾天,每天出去和夥伴們滿山跑的時候,我回家都會帶一些野雞,野兔子補充一下家裏吃的夥食。


    這些,都是我用飛刀打的。


    “天祺這孩子,那飛刀,耍的真好!”


    “你娃要小心,可別對準人耍,要是紮到人就不好了!”


    “……”


    村裏的大人們見到後,都免不了提醒我幾句,也是,如此有準頭的飛刀,紮到人就不是小事了。


    少年人,對一個玩耍的東西,熱情一般不會持久。


    話說,王克雲幾個人,本來就是眼饞我的飛刀技術,他們手中即便有了飛刀,也沒我這個能耐,沒幾天,他們就對飛刀失去了興趣。


    這幾天,他們開始玩起的木頭寶劍,木頭大刀。


    每天放馬放養的時候,他們各個騎在自家的馬上,揮舞著木頭銷的寶劍和答道,學著電視上武將沙場爭鬥的場景玩的十分火熱。


    我也有木刀,可家裏沒馬…每每看到他們這樣玩的時候,那個羨慕啊,雖然可以借別的夥伴家的馬玩會兒,可不怎麽盡興。


    不稀罕了!


    三號這天,中午時分我就回了家,美美睡了一覺,然後在姥爺的那堆工具中,找了一根一米多長的粗鋼筋。


    別人玩的是木頭寶劍,我準備打造一把真正的寶劍,看不羨慕死那些家夥!


    “你這混球,又打算折騰啥?”在院子裏曬太陽的姥爺見狀,膛紅的臉上皺紋越發密了,一副看我恨鐵不成鋼的樣子。


    “……”


    我吐吐舌頭,拎著錘子和鋼筋閃出家門。


    姥爺已經管不住我了。


    走到村外,遠遠地,我看到幾個胳膊下麵夾著公文包的人,還有一位穿著長袍的道士,在村外廢墟中談話,王克雲的爸爸村長也在其中,進村的路上,還停著一輛風塵仆仆的草綠色吉普車。


    那些是什麽人?


    好奇之下,我湊了過去,聽他們說些什麽。


    “可惜了!可惜了!”


    走過去,首先進入我耳中的是哪位道士的話,他看上去四十歲左右的樣子,稀疏的頭發用一根簪子固定在頭頂,腦門寬大油亮,眉毛稀疏,雙眼狹長卻很有神,尤其是鼻子鷹嘴似的彎著,臉頰消瘦,顴骨突出,容貌十分獨特,古樸。


    黑色的長袍在他瘦高的身上顯得十分寬大,道人的口音,和電視新聞主播似的說的是十分標準的普通話。


    “是啊!”


    接過道人話茬的,是王村長。


    他頭戴黑色的鴨舌帽,嘴裏叼著過濾嘴煙,胖胖的臉,身材渾圓,看到我走近,眉頭輕微皺了皺,似乎有些討厭我的到來。


    那道人看我的神色,也微微有些皺眉,至於另外幾人隻是隨意看了一眼,並不在乎的樣子。


    王村子繼續道:“這十幾畝的廢墟,就能看出當初昆侖道觀是何其壯觀,我還記得小時候這裏的情景,是可惜了!”


    聽他們的對話,很明顯是說這片廢墟之前的昆侖道觀。


    “劉會長,你看咋樣,你們協會真想重建昆侖道觀,我們鄉裏一定大力支持,最近縣裏領導大力提倡發展旅遊業,我看昆侖村這個廢墟再建一些道觀,也不要完全恢複成原來的樣子就能吸引很多城裏人來這裏旅遊。”


    說話的,是一位胳膊地下夾著公文包的中年人,我曾經見過他幾次,好像是鄉裏的領導。


    那道人一聽這領導的話,眉目間似乎有些不悅之色,不過一晃即逝,“有你們鄉裏的大力支持,這更好了!”


    頓了頓,他歎息一聲,道:“是啊,要想恢複當年的昆侖道觀,是何其的難,當初前輩們用了三十年的時間,在裏建造了昆侖道觀,現在雖然日子比以前好了,可沒個十年八年,還是恢複不了。”


    “這是個大好事,真要恢複昆侖道觀,我們村家家戶戶可以出勞力。”王村長在一旁搓著雙手,語氣中掩飾不住的興奮。


    “好,那貧道就先謝謝王村長了!”


    道人聽王村長的話,也十分欣慰的樣子,接著,他話題一轉,目光移到我身上,問:“這是誰家的孩子?”


    王村長隨口回答道:“是老鐵匠的孫子!”


    “是個好苗子!”


    道人仔細打量著我,忽然說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話。而王村長和那個鄉裏的領導互相看了一眼,沒說什麽。


    昆侖道觀要重新修建了?


    這些人很快坐車離開了,坐在廢墟中央的‘分寶崖’上,我內心忽然沒來由地一陣惆悵。


    ‘分寶崖’會不會被這些人搞走?


    即便是無法搞走,他們在這裏重建昆侖道觀,以後,我也就不能輕易接觸到‘分寶崖’了。


    ……


    想了半天,我搖搖腦袋,覺得有些多想了,重建昆侖道觀,哪是一天兩天就能重新建立起來的,以後的事情,還是以後再說吧。


    鐺…!


    火辣辣的太陽下,我甩開膀子,開始幹活。


    每敲打一次,腦袋眩暈的感覺,一直被我控製在能承受的範圍內,體內那清涼的氣息,卻不受我的控製。


    太陽雖毒,可我整個人,很快變得從內到外的通透清爽。


    已經一個月了,從那天打雷下雨,到現在,我發現‘分寶崖’的神奇,已經快一個月了,這段時間,我連續打磨七八飛刀,已經摸索出了一些敲門。


    捶打鋼鐵的同時,我的精神和身體,也在神奇地得到淬煉,尤其是我的精神,對外界的一切感知,越來越清晰。


    ……


    打打!歇歇!


    就這樣,晚飯後,我接著捶打‘寶劍’。


    樂不彼此!


    我喜歡在分寶崖上打鐵的感覺,更喜歡之後身軀帶來的變化。


    太陽很快落山,今夜,天空滿是烏雲,沒有月亮,也沒有星星,也許是在分寶崖身邊內心十分的踏實,又或許死打鐵忘了時間,忘了害怕,太投入的緣故,天什麽時候黑的都沒注意到。


    “……”


    我的注意力,越來越集中,到後麵,甚至能細微地感知到每一次落錘後,分寶崖上有神秘的東西滲透到‘寶劍’中,一點點改變它的特性。


    長這麽大,我從來沒有如此專心地做過一件事。


    體內,那股清涼的氣息,來來回回,上下盤旋,到我腦門兩個眉心間時,最是活躍,這個時候,也是我的頭腦最清爽的時刻。


    整個分寶崖,給我的親切感,伴隨著我的腦袋清晰越發明顯。


    ……


    漸漸地,在我的世界裏,隻剩下手中的錘,眼中的‘寶劍’和心中的‘分寶崖’,不知是不是錯覺,我連深埋地下的部分‘分寶崖’是什麽形狀,也漸漸感知出來大概的輪廓了。


    “鐺……!”


    又是一錘落下。


    “轟隆……!”


    這一錘依然很輕,聲音也很小,可我腦海中,卻突兀產生炸雷般的聲響,尤其是眉心間,突然要爆炸般。


    怎麽了!


    來不及多想,我的眼前金星亂冒,腦海中,卻光亮大作,身下一空。


    這一刻。


    時間仿佛停止了般,我清晰地捕捉到,身下的‘分寶崖’急劇縮小,化為一道紫色的光芒,進入我的眉心間,體內小肚子裏麵,也有一到紫色的光芒,湧入我的眉心間。


    而我的身軀,在半空中懸浮著,周圍全是紫色的霞光。


    下一瞬。


    紫色的霞光斂入我的體內,我的身子,直直往下墜落。


    “……”


    我張嘴,手舞足蹈,還未叫出聲,就結結實實落到地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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