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青秀見長輩們滿口隻說著自己的婚事,愈發羞臊,一扭頭跑了。


    青璿微微一笑,心裏卻有些羨慕她了。


    青春活潑,灑脫慡朗,又有父母兄長疼愛,一定會為她找尋一門很好的婚事。


    而她,卻很有可能快要離開這裏了,住了這麽多年的地方,乍然離開,還多少有些捨不得。


    就在前些日子,子母青蓮已經有快要開花的跡象了。


    快則一年,慢則兩三年,等到子母青蓮成熟開花的那一日,就是她離開這裏之時。


    見青璿忽然也沉默下來,國公夫人以為青璿因為青秀的事情黯然神傷,連忙拉著她的手軟語說道:“好孩子,等過兩年你也大一些了,二伯母一定也為你好好尋一門婚事,包你嫁的風風光光的!”


    安景華也說道:“妹妹你放心,有哥哥在的一日,必不會讓你受任何人的委屈!”


    孔則君自從生了兒子,身上的空靈清高似乎好了許多,變得肯食人間煙火了,臉上的笑容也多了不少,聽到安景華如此說,不禁也掩口笑道:“青璿本就是郡主之尊,將來是要尚郡馬的,隻有郡馬怕她,哪還敢欺負她?”


    一席話說的大家都笑了起來,安正鴻卻有些貿貿然的站了起來,神色有些慌亂的對老國公跟老太太說道:“父親,母親,兒子忽然想到家裏還有些事情,先行告辭了。”


    老國公皺著眉頭說道:“什麽事這麽著急?你如今年紀也不小了,怎麽還是如此毛毛躁躁的!”


    安正鴻沉默了一下,才說道:“佑兒今日有些發熱,兒子想要回去看看他。”


    老國公的臉頓時沉了下來,沒有說話。


    老太太偷偷看了一眼老國公的臉色,知道他雖沒說話,卻算是默許了,連忙衝著安正鴻使了個眼色:“既然孩子病了就快去!還在這裏杵著做什麽?”


    安正鴻衝著老國公跟老太太匆匆一禮,轉頭就走,跟誰都沒打招呼。


    老國公冷冷哼了一聲,老太太又對青璿說道:“你父親都要走了,還不快去送送!”


    青璿愣了一下,這老太太今日是吃錯了什麽藥?居然讓她去送安正鴻?


    她跟安正鴻起碼快一年沒說過一句話了好嗎?


    但是安正鴻畢竟還是她的正牌老爹,發話的更是長輩,如果再沒有所表示,那可就是不孝了。


    她隻好不情不願的跟了上去,故意將腳步放得很慢,希望安正鴻急著走,不用她來送。


    沒想到安正鴻走的雖快,可一出廳堂大門,腳步就刻意的緩慢了下來。


    青璿眼中露出詫異之色,難不成他腦子轉過筋,打算跟自己和好了?


    慢慢跟上來,她衝著安正鴻福了福身子,“父親走好。”


    安正鴻望著她,眼中有些遲疑,更多的還有期頤,卻欲言又止。


    見青璿似乎故作不見的轉身欲走,他連忙叫道:“青璿......”


    青璿轉過身,疑問道:“父親是有話想要對我說?”


    安正鴻這幾年想必過的也很不好,身上的一件衣服已經洗的有些發白了,原本烏黑的頭髮也白了些許,眼角也多了不少皺紋,當年顧盼神飛的姿容早已從他的臉上消失殆盡,整個人看上去一點精氣神都沒有。


    青璿皺皺眉,就算安正鴻丟了官職,卻依然是國公府的公子,怎麽分個家居然混的如此潦倒了?他不是國公府的嫡子嗎?老太太這麽疼愛這個兒子,也該時不時的接濟一下他啊!


    安正鴻猶豫了一下,艱難的說道:“青璿,你弟弟病了,這些日子看病吃藥花了不少銀子,如今家裏困難,再這樣下去,隻怕連大夫都請不起了,你看......你能不能......”


    青璿的臉冷了冷:“父親,母親隻生了我一個女兒,我卻不知我哪裏來的弟弟?”


    安正鴻眼中浮上一層怒色,卻又極力忍住,“就算是庶弟,也是與你有著血緣的!如今有了難處,你身為姐姐,難道不能幫助一下嗎?”


    青璿淡淡說道:“庶弟?父親你難道不知道,這個所謂的庶弟可是連族譜都沒資格上的。既然沒上族譜,跟我又有什麽關係呢?”


    安正鴻頓時大怒,“安青璿!你好歹也叫我一聲父親!如今父親手頭拮據,你卻有俸祿、有田產,錢也多的花不完,難道就不能給家裏一些嗎?”


    青璿麵色冷然,輕笑了一聲,聲音卻冰冷:“家?我卻不知除了這國公府外,我哪裏還有一個家?父親搬出去五年了,至今也沒有讓女兒回過一次那個家!女兒到現在也不知道那個家是座落在哪條街哪條巷!如今父親手頭緊了,倒是想起女兒了?”


    她臉上的笑容緩緩收去,漠然說道:“女兒不是父親的搖錢樹,父親若是手頭緊了,還是去想想別的辦法吧!父親慢走,女兒不送了。”


    說罷,轉頭就那樣走了。


    正文 第137章 落魄


    宴席後沒多久,就有人將花廳外的那一幕告訴了老國公。


    老國公聽了還沒說什麽,老太太卻忍不住了,不高興的說道:“這個孩子年紀越長,脾氣愈發的乖戾了!正鴻可是她親爹,親爹有了困難,做女兒的居然視若無睹,這麽多年的書都是白讀了!”


    老國公不高興的說道:“你還有臉說!你看看老三這些年都成了什麽樣子?還不都是你慣的!那個姓阮的女人都把家裏禍害成什麽樣子了?趕都趕出去了,老三居然還巴巴的把她找了回來!要我說,老三能弄成今天這個樣子,都是他自己禍害的!活該!”


    老太太也不高興了:“那可是你親兒子!佑兒也是我的親孫子!孩子都一歲了,你竟然連家都不讓回一次,族譜更不讓他入?這麽多年了,老三好容易有了兒子,你竟如此鐵石心腸!”


    老太太越說越傷心,捂著臉嗚嗚的哭了起來:“我這是造了什麽孽呦!兒子孫子一年到頭也見不了幾次......還不如死了算了!”


    老國公不耐煩起來:“別人生的倒也罷了,哪怕是個通房也可以,反正就那個女人,不行!一看就不是什麽省油的燈!你最好去告訴老三,讓他速速將那個女人打發了,否則以後連他,我都不讓進這個門!”


    說罷,一摔袖子,走了。


    老太太看著老國公的背影暗暗罵了好一陣,一咬牙,從妝檯匣子的最裏麵小心翼翼的打開一個暗格,從暗格裏掏出一張銀票揣在自己的懷中,衝著門外啐了一口:“你個老東西!自己的兒子都不知道心疼!跟那個臭丫頭真是一個模子裏捏出來的!”


    她簡單的收拾了一下,便叫人備了馬車,出門了。


    安正鴻如今住在四裏胡同的一個二進小跨院裏。


    當年出了事以後,他不敢將房子買在勛貴大臣的周圍,一來是銀子不夠,二來也怕進進出出被曾經的同僚故友奚落笑話,所以如今住的地方,是京城中的一處平民居。


    平時生活很低調,也極少跟周圍鄰居接觸打交道。


    一個國公府的嫡少爺能混到他這場境地,也算少見了。


    門虛掩著,老太太推門進去,一進跨院的大門,就覺得鼻子一酸。


    不大的小院子裏,寥寥種著幾棵樹,有兩棵樹之間居然還拉著繩子,上麵掛了一些大的小的衣服,甚至還有十來片尿布,在隨風蕩來蕩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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