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


    餘紈紈和杜甄回到老房子, 家裏氣氛低迷。


    林芬不在客廳,餘建國坐在沙發裏,卻沒有看電視, 隻是悶著頭抽煙。


    “爸, 怎麽了?”


    餘建國又吸了一口,才將煙屁股杵進煙灰缸,苦笑說:“哄哄你媽去, 讓她別總是和自己較勁。”


    主臥的門突然打開了, 林芬站在門裏,紅著眼睛瞪著丈夫。


    “我跟自己較勁?我是跟自己較勁嗎?餘建國, 是我說要去找你大姐家的?我當初怎麽說,與其求你大姐,不如我們自己租車去,是你說孫育海和孫誠在外麵認識的人多, 隨便借幾輛,婚車也就夠用了。”


    “結果呢?”林芬拍著自己的手,十分激動:“結果我們厚著臉求上門,被你大姐給奚落喲,臉都丟光了。就這還親戚,每次當著親戚的麵顯擺自己多能行呀,有事就找她的呀, 真有事找上她,你看人家理你嗎?!”


    “不是你當初……”


    “我當初什麽?!餘建國,說來說去你就是護著你大姐唄, 臉都被人踩在地上了,你還護著!”


    “你講不講理?”


    “我怎麽不講理了!”


    “爸媽,你們能不能不吵了呀?杜甄還在這兒呢,不就是婚車的事,大姑家不幫忙,我們自己租去就是了。”餘紈紈說。


    這時老兩口才意識到女婿也在,餘建國拿著茶杯就出門了,林芬氣的去沙發上坐下。


    越想越氣,一邊抱怨,一邊就抹起眼淚來。


    林芬是很少哭的。


    小時候餘紈紈見得多,後來長大點就很少見媽媽哭了。每次林芬哭,大多都是和餘家人有關,所以她和她姐向來對餘家其他幾家不親。


    “媽,你怎麽哭上了,多大點事。”


    “是沒多大點事,可你看你爸那態度。”


    當爸的態度,是當女兒能褒貶的?


    再說,餘紈紈太了解她媽的性格了,這事不用想,肯定是之前杜甄幫她媽在大姑一家人麵前撐麵子,帶來的遺患。


    她不用問就知道怎麽回事,肯定是準備婚車上,父母產生了分歧。她爸的意思是請大姑家幫忙借車,孫家做生意的,人麵廣。她媽有所顧慮,可想著能省下不少錢,就答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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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誰知在她大姑麵前吃了癟,她媽受氣之餘,就把火撒到她爸身上了。


    “好了媽,就為了這麽點事,還犯得著你和爸生氣。你們找婚車怎麽不跟我和杜甄說?婚是我和杜甄結,肯定是我們自己準備,外麵租婚車的多了,隻要有錢還怕沒車?你說是不是杜甄?”她給杜甄使眼色,想讓他說些好聽的,幫忙勸勸她媽。


    這會兒,杜甄也明白是怎麽回事了。


    “阿姨,婚車不用請人幫忙,我們自己準備。”


    “媽不也是想給你們省點兒錢,現在掙錢多不容易,好點的車租一天要一兩千,最少得六輛,這小一萬就沒了。”


    “阿姨,婚車我能找來,錢的問題您不用擔心。”


    “找?你怎麽找?你在中國又無親無故的……”剩下的話,在餘紈紈捏了林芬一把下,消聲了。


    杜甄也不知聽沒聽出來,說:“阿姨,我可以找朋友幫忙,這件事您不用擔心。”


    林芬想起之前杜甄借的那輛大奔,難道真能借到?


    其實就算不能借到,有那輛大奔當頭車也足夠了,其他的陪車隨便租幾輛,不用太好的,估計也花不了什麽錢。


    “那這事你多上上心,能借多少輛你心裏要有數,不夠就去婚車租賃公司租。我和你叔叔已經開始在準備賓客名單了,打算把日子就定在下個月十八。”


    婚期訂在下個月十八,還有二十多天的時間。


    時間有點緊,但餘紈紈下個月底就要開學,也隻能趕在之前。


    既然事情已解決,又因為女兒的婚事,老兩口要商量著請客,到晚上的時候,餘建國和李芬就和好了。


    其實他們吵架根本吵不起來,餘建國是個脾氣好的,就算林芬有時不講道理,也從來不跟她吵,頂多被氣急跑出去四處轉轉。


    擬完了賓客名單,林芬才想起一件事,酒店還沒去定。


    因為這事,又是一陣雞飛狗跳。


    不出意料,合適的酒店早就訂完了。海市人多,結婚的也多,很多準備婚宴的,都是提前一年就預訂的。


    餘家人根本沒辦過婚宴,哪有經驗。


    正當一家人為這事頭疼的時候,杜甄說可以找朋友幫忙,甚至當場打了電話,那邊很快就把事情辦好了,定在一家專門辦婚禮的會所裏。


    價錢比林芬的預算要貴一點,但有關係可以打折,算起來也差不多。還讓餘家人不要因為婚宴的事擔心,辦婚宴的錢他來付。


    “是不是借你車的那個朋友?這麽麻煩人家會不會不好?”


    “阿姨,沒事。他是我同學的朋友,關係很好。”


    會所定好後,就是一些其他瑣碎的事。例如買喜糖,待客時的煙酒飲料,當天要穿的禮服之類的。


    這些都不需要操心,會所那邊可以全部包辦,包括當天的司儀和婚禮場麵布置,餘家人隻用準備當天的禮服就好。


    這期間,擬賓客名單時,不可避免要問到杜甄那邊是否有親戚朋友要請,杜甄說沒有親戚,朋友的話隻有兩個。


    因為這事,餘家三口人私下又開了個小型會議,說以後這種戳人傷口的話,能少說盡量少說。


    這事杜甄並不知道,隻是突然發現紈紈的爸媽對自己更好了。


    八月十八,是個天氣晴朗,萬裏無雲的好日子。


    餘家人滿為患,親戚們都來了。


    本來餘紈紈和林芬為了在哪兒接親,還有些分歧。


    餘紈紈的意思是在酒店,現在很多接親的都不在家裏,而是選在外麵的酒店。酒店停車倒車都方便,地方也大,就算鬧一鬧也不會吵到鄰居。可林芬卻固執認為,接親肯定要在家裏的,女兒必須是在家裏出嫁。


    最後當女兒的沒拗過當媽的,所以親戚們都是來家裏的。


    還不到六點,婚禮會所的化妝師就到了。


    除了幫餘紈紈化妝、梳頭,今天也是由她來跟妝。


    等八點多餘家親戚到時,餘紈紈剛化好妝。


    大家圍上來看了看,也看不出別的什麽,隻能說化妝師手藝好,把餘紈紈畫得更美了。


    化妝師是個帶眼鏡的高挑女人,名叫阿莎。乍一看去有些貌不其揚,但看起來很舒服。


    “紈紈,你的婚紗好漂亮啊。”


    李潤婷進來後,目光就被那件懸掛在床尾的婚紗吸引住了。


    婚紗是杜甄準備的,說是請美國的朋友專門幫忙定製的,空運回來後,為了找地方放它,餘家人還費了一些功夫。


    衣櫃裏放不下,又不能疊放,就在餘紈紈的床尾弄了個吸盤掛鉤,一直蒙著防塵袋掛在那兒,今天才得以見世人。


    “這是租的嗎?在哪兒租的,等以後我結婚的時候,也去租這麽一套。”


    買一套婚紗太貴了,普通的都得幾千上萬,卻隻能穿一次,所以很多人都是租賃婚紗,李潤婷以為這婚紗也是租的。


    “不是租的,我也不知道從哪兒買的,杜甄說是請美國的朋友幫忙訂製的。”


    “從美國訂製的,那肯定不便宜。”李潤婷沒忍住摸了摸裙擺上的紗。


    女人都對婚紗沒抵抗力,平時再呆板、木訥的女人,看見婚紗也忍不住會浮想聯翩。


    “應該不會太貴吧,他說是朋友的關係。”餘紈紈正在簾子後穿隱形胸衣,怎麽穿都穿不好,就低著頭在那裏整理。


    阿莎剛把婚紗取下來,李潤婷給她幫忙。


    婚紗隻靠一個人是沒辦法穿上的,需要有人在一旁協助。阿莎整理婚紗的同時,翻到隱藏在內襯一個極為不起眼的地方的logo。


    她半垂的臉閃過震驚,但並沒有說什麽。


    “餘小姐,你穿好了嗎?”


    “好了好了,就是我有點不習慣。阿莎姐,你不要叫我餘小姐,叫我紈紈就好了。”


    “我幫你看看。”


    阿莎掀開簾子走進來,這地方很狹小,站兩個人十分緊湊。


    “不錯,這裏往上提一提,會更顯胸。”


    “阿莎姐。”餘紈紈的臉紅了。


    其實她不想說,她剛才整理了半天,就是想讓胸顯得更大更挺一些,這種隱形內衣沒有支撐,如果沒穿好,就會顯得很塌,偏偏婚紗都會露一點胸。


    “沒關係,等下穿好後,我幫你整理,保管很顯胸……”


    “那會不會走著走著,就掉下來了……”


    簾子外,李潤婷窘窘的聽著,忍不住想等下自己穿伴娘禮服,是不是也是這樣。


    門外,餘家的沙發上椅子上都坐著人。


    林芬今天打扮得十分光鮮,昨天還專門去做了個頭。這些年攢下的首飾,今天全部粉墨登場,看起來就像個富貴的老太太。平時不注重穿著的餘建國,今天穿了身西裝,看起來格外不一樣。


    餘美坐在沙發裏,笑著問:“那天說婚車的事,還沒說幾句,林芬就不知為什麽生了氣,把電話掛了。當時我也有些氣,就沒打過來問,紈紈的婚車準備好了?”


    這話看似在問餘建國,其實就是說給林芬聽的。


    林芬聽了,頓時氣上心頭,想起今天是女兒的好日子,忍住沒發火。


    餘建國還是一副好脾氣的樣子:“婚車是杜甄準備,找朋友借的,他說這事不用我們操心。”


    “他常年待在國外,在海市還有朋友?”


    “龍王爺還有幾門親戚呢!”林芬說。


    她這比喻雖有些不恰當,但意思都差不多,杜甄又不是石頭縫裏蹦出來的,怎麽可能沒有朋友。


    這話有點衝,餘美聽得有點不悅,對餘建國說:“不是我說她,別人都是好心,你瞧瞧她這話衝的……”


    林芬懶得再聽,也不想跟她吵,想著等下婚車要進來,為了不堵路,打算和沿路的鄰居都打聲招呼。


    餘豔豔剛從外麵回來。


    她昨晚加班,實在趕不回來,就早上回來了。剛好碰上林芬,母女倆一麵說話,一麵就出去了。


    沿著進出的路,每家每戶挨著發喜糖,大家都是滿臉帶笑連聲恭喜。


    這是弄堂裏的老規矩,路雖窄,但不可能不嫁女兒,每次逢這種時候不用打招呼,大家都會主動把放在外麵的一些雜物和桌椅都收進去。


    ……


    眼見已快十點了,接親的人還沒到,林芬沒忍住給杜甄打了電話。


    接通後,杜甄說馬上就到了。


    林芬把這事轉達了一下,正坐在床上和李潤婷說話的餘紈紈,趕緊讓阿莎幫她看看有沒有什麽要補的地方,並把頭紗放了下來。


    心,怦怦直跳,莫名的緊張。


    有人在樓下喊:“林芬,你女婿來了,好漂亮的車啊,我家老衛看了半天,都沒研究出是什麽牌子。”


    “天天奶奶,謝謝您老了。您看這時候,人忙事多,您就別怪我不招呼你了,等下去酒宴上,我再陪您好好說。”林芬站在窗戶邊,跟下麵的老太太說。


    “知道知道,你忙你的,我就是來說一聲,別忘了讓你家紈紈把鞋藏起來。”


    提起這藏新娘的鞋,這是老習俗。


    林芬就忘了說這事,趕緊指揮著讓把女兒的婚鞋藏起來,這期間接親的車隊到了。


    餘家的人都在窗戶邊上看,二樓隱隱也看見人頭,一樓的周奶奶最熱情,人就站在路邊上。


    就看見黑色的接親車隊隻見頭,不見尾。


    尤其是頭車,黑色的加長車體光可鑒人,高大的車頭和獨有的格柵圓頂、圓形車燈,盡顯尊貴大氣。車蓋上,覆蓋了一個很大的、以粉色玫瑰為主體的心形花盤,剛好露出車的標誌。


    “這是什麽車啊?”餘美訕訕的。


    她就算不認識車,就憑那加長的車體,也知道不是普通車。


    孫誠臉色古怪,說出曾在某汽車雜誌看到的內容:“賓利mulsanne grand limousine,加長定製版,峰值扭矩1020nm的6.8t,v8汽油發動機,匹配zf8速自動變速箱。”


    “你說這媽也聽不懂。”


    “售價兩千萬人民幣起。”


    孫誠的話,引來餘家人麵麵相覷,包括林芬和餘建國都直吸氣。


    “那這樣的車租一天要多少錢啊?”


    孫誠搖了搖頭:“不知道。”因為全國就沒幾輛。


    作者有話要說:  二更下午五點,今天肯定會新婚之夜的,我正在努力中。樓後麵的廣場舞大媽實在太煩了,天天一大早就開始了。


    謝謝各位妹子的雷,麽麽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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