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知道疼!在陛下麵前怎能妄議朝政!”


    “師父……陛下,奴才錯了……”


    師徒倆一人一句,小皇帝卻漸漸收起了笑意,抱著手臂在屋裏走了兩圈,申敬和姚銘都知道他在想事情,都安安靜靜地閉嘴,有些擔憂地看向小皇帝。


    最後,小皇帝停下腳步,眸光森森地看向申敬。


    “陛下……”申敬噗通一聲跪了下來,他不明白陛下為什麽會露出這樣的表情,但視線裏無形的壓力讓他頓感難以承受,膝蓋一鬆,就直直地栽在了地上。


    “申敬,朕問你……”小皇帝略一沉吟,斟酌好詞彙,“朕昨夜回宮的時候,你可見到了?”


    “奴才……奴才隻看到個身影兒,陛□邊尚有侍衛在護著,夜又深了,看不大清楚。”


    申敬回答完隻覺得額上已經滲出了汗水,姚銘也乖乖地陪他跪了下來,等了良久,才聽見小皇帝叫起來,他才敢抬頭去看小皇帝的臉色。


    說不上高興,也說不上不高興,隻是微不可聞地嘆了口氣,氣憤地拍了下桌子,“想不到……劄日娜竟有如此手段,做得可真叫天衣無fèng!”


    申敬和姚銘都被這一聲震響給嚇了一跳,齊齊露出了驚怕和疑惑的目光。


    小皇帝見自己不知不覺燃燒起來的怒氣嚇到了兩人,有點內疚,隻好向他們解釋了一下那晚與不聞不問遇見異域高手的事情,再聯繫今天發生的一係列,“劄日娜這是在先發製人,就算她與那名殺手圖謀不軌而被發現,次日與朕鬧出了這件事,傳出去,誰也不會相信朕……若不是不聞不問還能撐住最後一口氣回到王府,慕容涯也不會用如此雷霆手段來徹查了,恐怕宮裏早就被人埋下了朔國的細作,而劄日娜身邊更有一個擅於易容術的人,雖然是在夜晚,但能瞞過你這伺候了朕多年的人,隻怕武功也不弱,查起來很麻煩。”


    申敬忙跪下又磕了好幾個頭,眼淚啪嗒啪嗒掉落在毯子上,小皇帝無奈地抓住他一隻手臂想要扶他起來,可申敬體重比小皇帝重上兩倍,忙跟一旁不知所措的姚銘使了個眼色,兩人一起把申敬拽了起來,“你又磕頭幹什麽呀……這不是你的錯,是敵人太強大了……”


    小皇帝隻好拿出從前聽人說過的話來安慰申敬,果然這句話有點用,申敬也不掉淚了,握緊了拳頭髮誓,“奴才以後一定不讓人再欺負了陛下去……”


    呃,怎麽事情的發展好像變得怪怪的……?


    小皇帝隻好哂笑了下,敢情在申敬眼裏,他這個皇帝就是個經常被人欺負的主?


    “如今尉遲驕陽在城郊幾天內回不來,葉傾歡追查異域高手的事,慕容涯徹查宮裏的細作,估計是要藉此事把他懷疑的別國細作也一併揪出來,也要耗上不少時日,朕說得對嗎,申敬?”


    昏暗的燈光下,小皇帝半垂著眼簾分析道,嘴角噙著一絲笑意。


    “陛下聖明……”申敬連連點頭,姚銘因年紀太小又甚少接觸這些,懵懵懂懂地看著兩人。


    “時不待我,眼下他們三人各自有事,無暇分心……”小皇帝頓了頓,看到申敬臉上閃過一絲瞭然之色,笑意更深,水靈清澈的眼眸裏劃過算計的精光,襯托得他不俗的容顏更加俊秀動人,“申敬,把朕平日讓你留心的大臣名單呈上來吧。”


    “是,陛下。”


    作者有話要說:昨天沒更是因為把這章重寫了……囧


    23


    23、小皇帝病了 …


    病來如山倒,躺在床上的小皇帝昏昏沉沉地感覺到申敬在用沾濕了烈酒的帕子為自己降溫,他抬了抬沉重的眼皮,也隻看到幾個模糊的人影,房間裏忙來忙去的不止申敬一個人,除了姚銘,還有一些他從來沒見過的宮人,太監或是宮女。


    印象中,他還從來沒病得這麽嚴重過,據說是昏睡了兩天才醒過來,醒來以後就是高燒不斷,頭腦發脹,一直覺得自己處於水深火熱的境地中,周圍的人都可以壓低了聲音,可他還是覺得耳朵轟鳴一般的疼痛。


    幸而他在申敬哭倒在自己床邊嚷嚷著用盡辦法也沒能降溫奴才無能的時候,小皇帝提起一絲神智氣若遊絲地告訴他用烈酒也可以……


    唔……酒精揮發可以降溫,好像是這樣的吧。


    於是一房間的宮人們又忙碌了起來,盡管身體很累很沉重,對於外界的感知卻像放大了好幾倍似的,連他們走路的聲音都可以聽見。


    自己不認識的宮人都是慕容涯安排過來的,估計他也沒想過自己會病得這麽重吧。


    ……他這是已經臥床十來天了,也不知劄日娜那邊的事情處理得怎麽樣,宮裏人都經歷了一遭大清洗了吧,還好慕容涯沒把申敬和姚銘給換掉。


    不過,在小皇帝臥床的這幾天,他的動作也沒停過。


    讓申敬暗地裏聯絡名單上的大臣,那份名單是小皇帝決定奪權的那刻起就開始計劃了,平日裏暗中觀察哪些大臣是並不依附三方勢力又有責任心的,或者是三方勢力底下並不真心幫助那三人的,或者是一直以來默默無聞遺世獨立地看待皇權旁落的……總之隻要是可以拉攏的又有點良心的朝中大臣都在名單之上,在他病倒期間由申敬負責說服他們成為自己的勢力,不求人多,但求忠誠。


    雖然在利用了慕容涯因自己生病而放下戒心以及忙著異域高手及劄日娜的事情而無暇顧及他這點,小皇帝是有點心虛有點愧疚的,這種趁人不備的行為不能稱為君子,不過本來他也不是君子。


    聽姚銘說,每次他昏睡過去毫無意識的時候,齊王都會到龍仰宮他的床榻前小坐一會兒,不讓任何人靠近,走的時候依舊是麵色溫和笑容和煦,倒是沒了踏入龍仰宮時的沉悶。


    頭昏腦脹的小皇帝也不記得自己當時說過什麽話,姚銘驚慌的眼神給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隻是偶爾清醒的時候再問,姚銘就不肯說了。


    “陛下,該吃藥了……”申敬毫不費力地扶起了小皇帝,讓他靠在床頭,姚銘小心翼翼地捧來一滿碗黑糊糊的藥汁,濃厚的中藥味刺鼻而來,小皇帝皺緊了眉。


    “朕……能不能不喝它?”看起來好苦啊……


    “陛下,喝了藥病才會好,而且這藥也是看著可怕,其實不怎麽苦的,您……”申敬開始每日必須上演的“苦口婆心”,一張丸子臉勉強擠出寬慰的笑容來,但濃烈的藥味穿透鼻腔滑過咽喉,已經讓他條件反射般的感覺到苦了。


    小皇帝微喘著氣,“那……那你先放在一旁,朕,朕待會兒再喝。”


    申敬嘆了口氣,隻好照辦。


    小皇帝讓宮人都出去候著,在申敬姚銘關上門後就將湯藥都倒入花盆裏。


    就他所知,發燒隻要休息好,散熱快,多喝水,一般最多三五天就能好,以前他都是這麽過來的,西藥也會吃一點,如果淋巴不怎麽痛的話就不吃,單靠休息喝水也能好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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