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逸畢竟是人,不是神。


    我理解。


    “白逸,你是我心中的王子。”我低聲呢喃著,皇甫白逸臉上的憂愁雖未退盡,但他臉上總算微微有了喜悅,我扶著白逸,支撐著他身軀的重量,協助他上床,待他在床上坐定,我幫他脫了鞋,又預備幫他脫襪子,皇甫白逸出聲阻攔我,“可馨,我自己脫襪便成。”


    “不,我幫你。”說著,我已動手將白逸的襪子脫了下來。


    白逸感動地望著我,我回以溫柔的微笑,然後我與白逸各自脫去外衣,相擁而眠。誰在溫暖的被褥中,躺在白逸結實溫熱的臂彎裏,我心裏感受到了近半年來的第一次幸福。


    同時,我的心也深深地為白逸這個絕色的男子帶了殘疾而心疼著。


    我閉著眼睛,想睡覺,卻發現自己根本睡不著,隻好裝著假寐,我頭頂傳來皇甫白逸均勻的呼吸聲。


    久久,我以為皇甫白逸已經睡熟了,不知不覺地嘆息了聲。


    聽到我嘆息,皇甫白逸抱著我的雙臂僵了僵。


    “白逸,你還沒睡?”


    正文第一百二十四章刁難


    “嗯,睡不著。可馨剛才為何嘆息?”


    “你很敏感,我隻是覺得自己能再次躺在你懷裏,太幸福了。幸福得讓我嘆息。”


    “可馨……”白逸抱著我的力道緊了緊,“睡吧,我們好好睡。”


    “嗯……”


    這一夜,皇甫白逸很自覺地沒有跟我做愛,隻是單純地抱著我睡覺。他是體貼的,知道我坐月子,相信他會自覺地一個月內不‘碰’我。因為女人要是坐月子期間與男人性交,很容易得病且留下婦科後遺症,白逸會是個好老公。


    隔天,我沒有在皇甫白逸的臂彎中醒來,伸手觸摸到另一半已經涼了的床,我的心裏微微地失落。


    坐起身側首往窗邊看,見皇甫白逸衣著整齊地坐在輪椅上,輪椅上的他容光煥發,顯得精神奕奕,我頓時明白,他不要讓我看到他起床時連坐上輪椅都無助的模樣。


    見我醒了,皇甫白逸愉快地朝我打招呼,“可馨,早!”


    “早。”我禮貌地回應。


    白逸說道,“早膳奶娘已經準備好了,你起身梳洗過前往小廳即可用膳。”


    “奶娘?”我有些疑惑,“是你在宮中時,陪伴你長大的那位奶娘嗎?”


    “嗯。”皇甫白逸頷首,“在我不再裝傻的前兩天,奶娘便出宮回鄉探親,由於奶娘的家鄉村落太過偏僻,她並不知道我恢復智商的消息。當世人以為我葬身火海後,我被憐月所救,休養期間,我得知奶娘仍未回宮,於是派人將奶娘從鄉下接來綠柳山莊。奶娘為我恢復了智商且有一身不錯的武功而高興。之後的近半年,奶娘一直照顧我的飲食起居,奶娘沒有兒子,她待我如親子,我準備照顧她終老。”


    “哦。”我同意,“你照顧她是應該的。”


    “可馨,有件事,我忘了告訴你。”


    “什麽事?”


    “就是我九歲之前,發現奶娘給我吃慢性使人癡傻的毒藥一事,奶娘見我不癡後,把真相告訴我了。奶娘說我的母親雲妃被人害死後,有人幾番在我的食物裏下藥欲將我也害死,奶娘一直不知道害人的是誰,為了保住我的性命,才出了下下策,在我的飯裏下了可以使人慢慢致癡的藥。奶娘也千般不願這麽做,這麽多年來,她雖然在這點上害過我,她卻真的待我如親子,從不嫌棄癡傻的我,處處在維護我。在我十二歲的時候,奶娘有次聽到玉妃跟她貼身宮女的對話才知,玉妃害死了我的母親,還多次對我下手,若非看我是癡兒,早要了我的命。玉妃是想讓五皇兄當皇帝,隻是沒料到,我十三歲那年,玉妃就死了,也許是虧心事做多了,玉妃是鬱鬱而終。後來我一直在查是誰害死了我的母親,我原以為是二皇兄的母親前皇後,或者父親別的妃嬪,想不到是死去的玉妃,難怪我查不到有用的線索。前塵舊帳,我已不追,害死了我母親雲妃的兇手玉妃畢竟已經死亡,我也就不再記掛了。至於我奶娘,她給我吃能使人致癡的慢性毒藥也是為了保護我,我不怪她。”


    我默默聽著白逸的訴說,終了蹙了蹙眉宇,“你真的一點也不怪你奶娘?”


    “怪的,感激多過於責怪。”


    “你決定善待她,我也會照做。畢竟之於你來說,她就像你的親生母親。”


    “可馨,謝謝你的理解。”


    “不客氣。”


    我簡單的梳洗過後,跟著皇甫白逸一起到離竹居不遠的小廳吃早膳,當然,皇甫白逸是坐在輪椅上被侍婢憐月推著去的。


    雖然憐月是女的,但她畢竟是習武之人,而且武功算得上高強,推動皇甫白逸坐的輪椅,甚至將皇甫白逸坐著的輪椅連人抱起,也費不了多少內力。


    竹居客廳內,廳中央的桌上已擺了豐盛的一桌的食物,一位年約五旬的老婦女抱著我女兒皇甫若珍坐在桌子前,老婦女見到我,她連忙站了起來,“可馨是吧?我是逸兒的奶娘。”


    “奶娘好。”


    “你叫我季嫂就成了,奶娘不敢當。”


    “您是白逸的奶娘,也就是我的奶娘,我稱您聲奶娘,是應該的。”我言下之意,是說明我與皇甫白逸已是一對。


    季嫂板起麵孔,“你還未過門,怎麽能跟逸兒一同喚我奶娘?”


    “這……好吧,季嫂。”這老女人不買我帳,擺明不喜歡我,還真以為我有多稀罕跟她套近乎?


    季嫂小心翼翼地將她懷中的小珍兒遞抱給我,“該給小珍兒餵奶了。”


    “嗯。”我點頭。看季嫂細心的動作,她不喜歡我,倒挺喜歡我女兒的。


    季嫂見侍婢憐月推著皇甫白逸入廳,恭敬地朝皇甫白逸道安了聲,“公子。”又微笑著朝憐月打招呼,“憐丫頭。”


    從季嫂的行為可以看出,她對憐月的喜歡多過於我。其實不用問,我也明白季嫂為什麽喜歡個婢女都比我多些,因為憐月救過皇甫白逸的命,季嫂心存感激,加上憐月這丫鬟長得美艷,她當然喜歡了。


    反觀我,估計在季嫂眼裏我是人家的下堂婦不說,她肯定怨恨我害皇甫白逸失去雙腿。又哪能給我好臉色?


    皇甫白逸也看出季嫂對我太冷淡,白逸說道,“季嫂,可馨是將要跟我共度一生的女人,你要好好待她。”


    “這個自然。”季嫂嘴上應著,態度仍是不冷不熱。


    我轉身解開衣扣給小珍兒餵奶,待小珍兒吃得差不多了,便抱著小珍兒坐入廳中的桌席。


    季嫂在我進廳時就看到她坐在廳中的餐桌前,看來她與白逸同桌吃飯很久了。白逸看我抱著孩子不方便吃飯,吩咐道,“憐月,你去抱著孩子。”


    “是,公子。”憐月剛欲有行動,季嫂說道,“不用了,可馨抱著更方便,畢竟可馨是小珍兒的親娘。憐月,你也入桌吧。”


    皇甫白逸看了看我,“這……”


    季嫂補充,“有什麽不方便嗎?以前憐月不就跟我們同桌吃飯?”


    “以前?”我瞟了白逸一眼,“你不是一向喜歡獨自用膳的嗎?怎麽現在喜歡跟人同桌了?”


    白逸剛想接話,季嫂代為回答,“是這樣的,逸兒受傷後老是食不知味,為了盯著他多吃點,為了熱絡下綠柳山莊冰冷的氣氛,不知不覺就養成我、逸兒還有憐月一同吃飯的習慣了。雖然憐月是個丫鬟,但她總歸救過逸兒的性命,待遇自然不同以往。再說憐月這丫頭也乖巧,從不越矩,本本分分地侍候著逸兒,當個丫鬟沒有往高爬的心,這點,難能可貴。”


    季嫂這話明顯是想將皇甫白逸與憐月湊成對。我心裏很不舒服,我瞧著白逸問,“是這樣嗎?”


    “是。”白逸頷首。


    皇甫白逸回答得這麽幹脆,我想,皇甫白逸與憐月應該是落花有意,流水無情吧?不然白逸之前舍了性命救我,為的是哪般?就憑白逸對我的愛,我該相信他,即使白逸的奶娘不喜歡我,我也不能太過計較奶娘一廂情願撮合白逸與憐月。我隻要信任白逸就是了。


    對於憐月,我是感激的,如果沒有她,皇甫白逸不會活生生地站在我眼前。想想,是憐月陪皇甫白逸走過失去大腿的痛那段讓白逸極度痛苦的歲月,我該感激憐月的。


    可我的心,總有些不舒服,以前侍候我的丫鬟燕婉後來不是爬上了當時是我丈夫的皇甫弘煜的大床?


    唉,該死,心中不舒服,又不能發作,真難受。我朝憐月頷首,“憐月,既然以前你跟白逸是同桌進食,現在多了我,也一樣。一起吃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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