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承認,皇甫弘煜廢除後宮此舉,感動了我。但我與他之間,有太多的隔閡與間隙,不是他做些讓我感到的事,就能彌補的。他要殺我女兒,我恨都恨死他了!


    用過膳後,我出了皇甫弘煜的寢宮,命令七喜不必跟著我,我想自己一個人散步。


    我獨自出了皇帝的寢宮,朝麗芳齋的方向走。


    雖然我剛生產完兩天,但順產身體恢復得很快,總體來說,我的身體除了虛了點,已無大礙。


    倒是皇甫弘煜,他被我刺了那麽深的一刀,我真想知道,他好些了沒?


    我走了一小段路,沿路聽到的都是宮女太監們在議論皇帝為了我廢除後宮以及我生了"死胎"的事(當然,我生死胎是皇甫弘煜故意放出的假消息),沒有一個人提及皇帝被我刺殺。


    想必我刺殺皇甫弘煜的消息,被他封鎖了吧。


    皇甫弘煜啊皇甫弘煜,為什麽要在我對你徹底死心後,你才對我這麽好?


    對皇甫弘煜,我以為我隻是純粹地把他當成我哥哥趙夜辰的替身,現在卻覺得,並非如此簡單。


    我對皇甫弘煜,有種說不出來的複雜情緒,像愛,又不像愛。恨意綿綿,卻剪不斷,理還亂。


    該死的我,不是深深愛著皇甫白逸嗎?怎麽可以想別的男人?


    白逸為了救我而死,我不應該有二心!我鬱悶得想甩自己兩巴掌,好把自己打醒。可我沒有自虐的習慣。還是盡量控製心緒吧。


    我把女兒找到,好好撫養我可憐的女兒長大,這就是對白逸最好的回報。


    想到女兒,我的心揪了起來。


    我好想我的女兒,不知她長了什麽樣?她現在過得好嗎?


    懵懵懂懂地走了一段路,倏然,一抹漆黑的身影從一旁的屋頂閃出,擋在了我麵前。


    我定睛一看,是那個戴著麵具的黑衣男人-----鬼影!


    是他兩天前從皇甫弘煜手裏救走了我女兒!


    “你……”我訝異地啟唇,“你怎麽在這?”


    “我來找你。”黑衣人很簡潔的回答。他的嗓音是很渾厚成熟的那種,望著我的眼光有著濃濃的關心。


    我四下看了看,發現這是宮內的某處巷子,並無他人。我又看向黑衣人,“我女兒呢?”


    “放心。她過得很好。”黑衣人頓了頓,說,“跟我走。”


    這不是詢問句,而是很直接地宣布要帶我離開這兒。


    我沒有遲疑,“好。”


    黑衣人攬住我的肩膀,帶著我提氣一躍,瞬間,我與他便飛出兩丈遠。


    “皇上,黑衣人帶走了醉妃,您不阻攔嗎?”問出聲的是太監七喜。趙可馨決定獨自散步後,七喜便將這事稟告了皇甫弘煜。


    弘煜帶著七喜尾隨在趙可馨身後,想不到會見黑衣人帶走趙可馨的一幕。


    “朕不攔她。她想離開朕,是她的意願。”皇甫弘煜眼中充滿了深情,又盈滿了無奈及痛苦,“隨她吧。朕的心好亂,朕理不清自己的心到底在想什麽。此刻,朕……不想勉強她。”


    “皇上,奴才首次看到您竟然會感情用事。您比以前人性化了。”


    “人性化?”皇甫弘煜微嘲地勾起唇角,“以前朕很無情嗎?”


    “奴才是皇上暗中培養的心腹,在奴才眼中,皇上您冷酷無情,就像死神,操縱著世間的一切,但您的行事作風,睿智頭腦,卻又令奴才萬分的臣服。”


    “原來,朕像死神?朕竟從來不知道。”皇甫弘煜笑了,他看著趙可馨與黑衣人離開的方向,啟唇低喃,“趙可馨,朕會給你短暫的自由。總有一天,你會明白,隻有朕的懷抱,才是你的歸屬!”


    ……


    黑衣人使用輕功帶著我很順利地離開了皇宮,在黑衣人懷裏,我任他帶領著踏飛過腳下無數房舍林木,我沒有任何不安的感覺,反倒莫名地很相信他。也許是感覺他無敵意的原故吧。


    黑衣人攜著我飛身入鳳京城中一處不算起眼的宅子。


    說宅子不起眼,僅指的是宅子的外觀,入了宅後,發現宅院內五步一亭,十步一閣,雕樑畫棟,景致富麗的華美。


    我的視線定格在院中一名年輕婦女身上,婦女懷中抱著一名用繈褓裹著的嬰孩。


    黑衣人伸手指了指年輕婦女懷中的孩子,“那是你女兒。”


    我朝黑衣人點個頭,三步並兩步,心情激動地朝年輕婦女奔去。我的步子停在婦女身邊,低首瞧著婦女懷中正在熟睡的嬰孩,嬰孩的五官好小好小,肌膚紅紅嫩嫩的,整個小寶寶估計也就六斤重,好可愛好可愛哦。


    “寶寶!這是我生的寶寶!”我心情澎湃地呢喃著,伸手欲抱過年輕婦女懷中的孩子。


    年輕婦女朝黑衣人望了一眼,見黑衣人點頭後,婦女才任我將孩子抱過。


    我小心翼翼地抱著寶寶,濃濃的愛意,滿滿的喜歡凝聚在我臉上,我把寶寶抱得有些緊,又不敢太緊,就怕抱疼了她。


    黑衣人走到我身旁,指了指剛才抱著小孩子的年輕婦女說,“她是我請來的奶娘,她自己的小孩子十個月,已斷奶。我聘她給你女兒餵奶水,對的寶寶不敢怠慢半分。”


    “謝謝!”我看著黑衣人,真誠地道謝。


    “不客氣。”黑衣人伸手用指腹觸了觸寶寶柔嫩之極的麵頰,“她好小,好美麗,將來長大了一定像你。”


    “是麽?”我溫和地笑笑,“從寶寶還在我肚子裏時,我就很期待她的出世,現在她活生生地在我手裏了,我深深地感受到了那種血肉相連的感覺,滿心的激動與歡喜,說不出具體是什麽感受,隻知道好高興有她!這就是母愛吧。”


    站在旁邊的年輕婦女插話,“您就是小娃兒的娘親啊,我就說,這娃兒長得咋那麽好看,是我見過的最漂亮的小娃兒了,真讓人愛不釋手。原來她娘親是個絕無僅有的大美人啊!”


    我朝婦女溫和地道謝,“謝謝您的誇獎,我今天才知道,誇獎我女兒,比誇獎我自己更覺得高興。謝謝您對我女兒的照顧。”


    “哪呢。”年輕婦女指了指一旁的黑衣男人,“是這位爺請我來照顧小娃兒的,咱也是收了這位爺的錢的,照顧小娃兒是應該的。今兒個太陽正暖,而且難得的沒有冷風,我就抱小娃兒出來稍微曬曬太陽。”


    我微點頭,“不知您怎麽稱呼?”我問的是年輕婦女。


    “您字就不敢當了,我夫家姓洪,叫我洪嫂就成了。”


    “洪嫂。”我禮貌地喚了聲。


    洪嫂應了聲以示回應,她伸手摸了摸我女兒的臉,“不知這小娃兒取名字了嗎?”


    “還沒有。我一起給寶寶想過太多名字,一直都拿不定主意。”我看向黑衣人,“不如你幫她取名字吧。”


    “我?”黑衣人深幽的眸子裏閃過一縷意外,也多了絲興奮,“我可以麽?”


    我頷首,“當然可以。”


    黑衣人問,“她父親姓什麽?”


    “複姓皇甫,名白逸。她父親是已故的七皇子。”我眼中盈起落寞。黑衣男人伸手搭上我的肩頭,“別傷心,你還有我。”


    雖然黑衣人這麽說,我也看不見他麵具底下到底是什麽表情,我卻一點不覺得他這話有什麽男女的曖昧之意,隻覺得他是純粹地關心。


    “嗯。”我懷疑眼前戴著麵具的黑衣男人是我這身軀的爹,所以順著他的話說了下去,“我還有你,還有寶寶。”


    黑衣人沒有圍繞這話題說下去,他慈愛地看著我懷中的孩子,“我很疼愛她,她又是你的掌上明珠,就叫她若珍吧。”


    “若珍?皇甫若珍……”我輕聲回味了一遍,嫣然一笑,“是啊,她是我的珍寶,就叫她若珍。”


    黑衣人見我唇角美麗燦爛的笑,他微微看楞了眼,瞳中盈起慈愛。


    我又低首笑看著懷中仍睡得香噴噴的寶寶,輕笑道,“珍兒,珍兒,你有名字嘍。你叫皇甫若珍,記住了麽?”


    洪嫂取笑,“娃兒她媽,娃兒這麽小,哪能聽懂你說話呢。”


    我想起皇甫白逸還在世時,寶寶在我肚子裏,白逸就很愛跟寶寶說話,我眉宇間浮現落寞。


    黑衣人看著洪嫂的眼神殺氣乍現,光是目光就能凍死人,洪嫂嚇得跌跪下地,“爺,我說錯什麽了嗎?您別怪罪,我無心的。”


    黑衣人竟然因為我不高興就要殺人?我心裏滿滿地窩心,趕緊說道,“別怪洪嫂,我隻是一時想起了皇甫白逸。沒事的。”


    黑衣人這才收回嗜血的目光,向洪嫂說道,“起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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