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逸水潤明澤的瞳仁認真地盯著我,他反握住我的小手,“可馨,天知道我有多想你,自從七月二十八日夜裏,我們……不知多少個夜晚,我夢中都有著與你交纏的景像……”


    這回,換成我不好意思了,我主動抱住皇甫白逸清瘦結識的身軀,“白逸,其實,我也很想你,等你傷好了,我們……”


    皇甫白逸的眸光熠熠發亮,“可馨是說我們可以重溫那夜的歡愛?”


    我嬌羞地點點頭,皇甫白逸抱緊了我,“可馨,我想你,即使你在我身邊,我仍舊無時無刻地在想你!”


    我調皮地吐吐舌頭,“想我的身體,還是想我的人?”


    “都想。”


    “你啊,外表看起來不食人間煙火,想不到滿腦子不正常思想。”


    “我若不想這些,才真是不正常。”


    白逸一手擁著我,一手悄悄平貼上我的小腹,他閉上眼睛,一臉的專注。


    我好笑地凝視著他,“在跟寶寶交流嗎?”


    “不是,寶寶現在正在睡覺,”皇甫白逸睜開水亮漆黑的眼眸,“他好可愛哦。”


    “我看,可愛的是你。”


    “可馨,我想變成你肚子裏的寶寶……”


    “為什麽?”


    “因為那樣可以跟你形影不離啊。”


    “傻瓜,寶寶是你創造的,你隻能疼愛寶寶。如果你變成肚子裏的寶寶了,我們就不能相守了。”


    “對哦……”皇甫白逸撓撓腦袋,他的神情看起來很幸福,也有幾許傻氣。


    白逸這樣一個集清冷孤傲於一身,又偶爾有些傻氣的男人,真是惹人極致的憐,又讓人忍不住不愛。


    愛?


    想到這個字眼,我不禁詢問自己,我愛皇甫白逸嗎?


    心中複雜感頓生,皇甫白逸的麵容與哥哥的樣子在我腦海中不斷閃爍,我究竟愛誰?連我自己也不得而知。


    皇甫白逸擁著我的力道加緊,“可馨,我又不想變成你肚子裏的寶寶了,我要跟可馨長相廝守,做一對人人稱羨的佳偶。”


    我湊唇在皇甫白逸臉上親了下,“你啊,真是難改孩子氣。”


    皇甫白逸微愣,他低首看著我柔亮的紅唇,“可馨,你剛剛親了我。”


    “是啊,我沒有不承認。”


    “這不公平。”


    “怎麽樣才公平?”


    “我也要親回來。”


    我小臉微抬,“好吧,為了公平,讓你親……”


    我滿以為皇甫白逸會親我的臉頰,哪知皇甫白逸卻低首吻上我的嘴唇,我怔了怔,隨即享受起白逸的吻。


    他的吻給我的感覺還是那麽清幽動人,纏綿又使我舒暢。


    綿綿一吻,柔情無盡……


    我難以抑製地掀動了心湖。


    不舍地結束一吻,皇甫白逸望著我的目光更加溫和。


    我將小臉枕靠在白逸的肩上,白逸伸手輕輕撫順著我搭在背上的長長青線,和諧溫馨的氣氛將我與白逸包圍。


    白逸溫聲啟唇,“可馨,你的唇好甜,我都捨不得放開你。若不是怕克製不住慾火,我真不想停止吻你。”


    我俏皮地笑笑,“我也是。”


    “可馨……”無盡溫存地呼喚,柔了我的心。


    我抬手撫上皇甫白逸俊美的麵容。這張絕色的臉啊,我以為隻有夢中才會有此等如畫的俊容,指下的觸感卻告訴我,是真實的。


    白逸這樣絕色無雙的男人喜歡我,還是我腹中孩子的父親,天知道,我何其的幸運。


    我失去了哥哥夜辰的疼愛,卻多了白逸的疼寵,也許,這是上天對我趙可馨的補償。


    “白逸……”我輕聲呢喃,聲柔似水。


    皇甫白逸動容地看著我,他突然說道,“有件事,我本不想提起,卻又不願你誤會。”


    我撫著白逸麵頰的動作僵了僵,“什麽事?”該不會是皇甫白逸根本不愛我吧?


    “別這麽敏感,你心中沒安全感,我會自責。”皇甫白逸伸手抓握住我摸著他臉的小手,他將我的手放在唇邊吻了吻,“是關於五皇兄的事。適才在龍騰宮門口,五皇兄與父皇一塊到來,你似乎誤會五皇兄是故意找父皇一道來找你茬的。”


    “你的心思很靈敏,我是這麽想的。”


    “可馨,我想,你假扮太監溜出宮這等小事,五皇兄沒必要為此驚動父皇,因為五皇兄應該清楚,驚動了父皇,父皇也不會對你有多大責罰。五皇兄應該是湊巧來龍騰宮。”


    “是這樣嗎?我感覺皇甫弘煜就是不想讓我好過。”


    “可馨,你想想,在你提及宮外有無雙公子的藥時,依五皇兄的聰穎,若他有心難為你,他可以讓你當場把藥拿出來。他沒有這麽做。如果他這麽要求了,你拿不出為我治傷的金瘡藥,你偷溜出宮不是為我找藥的事,不就在父皇麵前穿幫了?”


    “你身上應該有藥吧,你偷塞給我不就成了?”


    “這種舉動,瞞不過五皇兄的眼神。主要是,僅因你扮太監這點為難你,五皇兄不會這麽無聊。”


    “你說的有理。”我贊同,“即便如此,我恨皇甫弘煜,這些仍然難以改變。你替你的五皇兄辯解,是不想我恨他嗎?”


    “不是。五皇兄曾逼你喝墮胎藥,又傷過你,你恨他是應該的。我不是要在你麵前說他好話,隻是不希望你誤會他什麽,我希望你了解的是事實的真相。”


    我定定地盯著皇甫白逸,半晌,下了結論,“白逸,你很善良。”


    “不,我不善良,你曾見過我對於小孩落水無動於衷,不是麽?”


    “不管怎麽樣,在我心中,除了哥哥,你是天底下最好的男子……”


    皇甫白逸長長的睫毛顫了顫,他清潤美麗的眼瞳中浮上黯然之色。


    我這才意識到,我的話傷了白逸的心。


    我不該提到哥哥,可是,我是反射性地提到了哥哥,根本未經大腦思考。天,我該怎麽補救?


    我焦急地補充,“我是說,你在我心裏就是最好的……”


    “可馨不必解釋。”皇甫白逸眼中的黯然隱去,裝作不在意地說道,“我明白你的意思的。解釋隻會越描越黑。你答應過我,會試著忘記你哥哥,我給你時間,即使要用盡我的一生才能從你心中抹去他的影子,我也甘願。”


    “白逸……”我很感動,嗓音也有些哽咽。罷了,我是不該解釋,人不經思考就說出的話,豈不更真?


    哥哥呀,難道可馨就真的忘不了你嗎?


    皇甫白逸輕輕拍撫著我的後背,“可馨,瞧你,都快哭鼻子了,開心點,不許多想噢!”


    “嗯。”我用力點點頭,心中築起的高牆卻在一點點坍塌。


    “可馨,七日後是父皇的七十大壽,你說送什麽給父皇做賀禮好?”


    “七十大壽是個重要的生辰,這可得好好想想了,”我凝眉細思,“皇上最不缺的就是金銀珠寶、古董古玩。後宮佳麗無數,我想,皇上也不缺女人。送禮容易,要送的別出心裁,一時之間,我還真不知道送什麽好。”


    而且要送,也是皇甫白逸送,我在名義上還是軒王妃,我不必送禮,送禮這事皇甫弘煜操心就成了。


    皇甫白逸想了想,他還未開口,我又加了句,“你送的禮最好能打動皇上,能讓皇上感動的禮,最好是送心。”


    “送心?”皇甫白逸倏然說道,“過不了多少日子,就該秋收了,取五穀雜糧樣本,送給父皇,可馨說好嗎?”


    我立馬點頭,“好啊。這最好不過了,禮輕意重,五穀雜糧是百姓必食之物,代表天下蒼生,隻有糧食豐收了,四海昇平,皇上才能無心事。你取些五穀精心裝起來送給皇上,這說明你心繫百姓,相信皇上會滿意這賀禮的。”


    皇甫白逸微笑著認同。


    連著幾天,我雖然名義上住在飛燕宮,實際上大多數時候都呆在龍騰宮陪皇甫白逸。皇甫白逸讓心腹太監小順子每頓都悄悄給我燉安胎的補品,舉凡什麽名貴的鮑魚、人參啊什麽的,我吃得差點沒想吐。


    除了用膳時,我會因進補的事叫苦連天,幾度推脫白逸才準我少吃點外,其餘時間,我都是相當開心的。我與白逸花前月下,賞景論畫,談古論今,日子過得好不快活。


    隻是有時候想到皇甫弘煜這層隱患,不知不覺又會愁上眉梢。


    日子就這樣看似平靜地過了七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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